「冷崢，你能不能對我笑一笑？我特別喜歡你笑的樣子，可你還不曾對我笑過。」楊雨遲虛弱地說，「你也別覺得歉疚，用我的生命換回你的生命，我不虧，我這種人應該被淘汰。」
「不，淘汰的應該是我……」冷崢萬分悲痛，深感內疚，含著淚說。
楊雨遲手顫了一下，試圖捂住冷崢的嘴，但她已無力抬起胳膊。
「別說不吉利的話，」楊雨遲艱難地說，「你知道，我愛你……可我也知道，你肯定不會愛我的……若不是今天，你肯定永遠也不會抱我的吧？」在她心里，曾經有一個很美很美的地方，那里有一個可愛的人兒，一想到他，她心里就暖了，甜了，即便是刀山，即便是火海，她也不怕，只要他心里也有一個她……可是，那天，冷崢決絕地走了，她自己的烏托邦也幻滅了。
「我愛你。」冷崢哽咽著說。
楊雨遲艱難地一笑，說︰「謝謝了，不要勉強自己。」
「不，我說的是真話。」兩顆淚珠兒落在楊雨遲臉上。
「冷崢，可以親親我嗎？」楊雨遲突兀地說。她也有了一種不祥地預感，她忽然看見了死去了很久的爺爺，在夕陽的光亮里向她微笑呢。
看楊雨遲那神態，冷崢一驚︰「雨遲，不要絕望，等你好了，我天天親你。」他怕自己吻過雨遲後，她會立刻消失不見。他鼓勵她說︰「雨遲，你要堅持住，我這里還有一株雪上一枝青，我把它給你，這回可絕對是真的，不摻一丁點兒假。」
楊雨遲嘴角一揚，似乎要笑，卻未能笑得出來，她又一次閉上了眼楮。
「雨遲，雨遲，雨遲，你堅持住呀。」冷崢連聲喚著她的小名。這一聲「雨遲」又一次激活了楊雨遲的淚腺，頓時，她大聲抽泣起來，淚水如洪水一般汩汩而出，「冷崢，我好想我的弟弟呀，煩你告訴他一聲，讓他好好對待我媽和我爸，就說我很抱歉，很抱歉，很抱歉……」
「雨遲，你不會有事的，救護車馬上就到，馬上就到……」冷崢焦灼地說。
「爸，媽，好谷……對不起……」楊雨遲的聲音細若游絲，低聲呼喚著，一種回歸的呼喚。
「雨遲，你放心，」冷崢幾近絕望地說，「從現在開始，你的爸媽就是我的爸媽，你放心吧。」
楊雨遲微笑著，忽然，她的眼楮異常明亮起來，仿佛暗夜里的星星，俄而，那光亮漸漸黯淡下去。瞳孔慢慢散大散大，卻依然凝望著冷崢，緊抓著冷崢衣服的手忽然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