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完美的結局展現在眼前之時,紫鳶不由得感嘆起來。「母後何時得到過父皇的愛,卻還是在那樣的帝王之愛下默默隱忍,隱忍著父皇的忽視和一次有一次的失望。」
或許自己便只是渴望有那麼一絲愛,對母後的愛亦是對父皇的愛,可這些最終都只能化為對小沫的愛,因為再也沒有機會得到或者給予那樣的愛。
到總壇時,出奇的沒有誰來迎接,大伙都在為各自的事情準備著,準備著大干一場,也是準備著持久的戰場,不管是哪一樣,最終都是會發生的,一切都——不可避免。
又一次來到那塊曾經和師兄一起研習醫道的土地,眼前恍現的還是一起在林間采集草藥和收集露水與百蟲的場景,只是今日已經物是人非。
這里不再有師兄,亦不再有當日的場景重現。
輕輕地嘆了口氣,收起小女孩的心態,一步一步的走向屋前那抹熟悉的身影,良久才喊出了口︰「師父,紫鳶回來了。」
院里的老者緩緩轉身,露出了慈祥的面容,眼里滿是慈愛的看著紫鳶,「何時回來的?」
院里的老者便是名醫谷的谷主,名滿天下的當世神醫——慕容靜,已經沒有誰還記得,她的姓氏,只知道一個外界對她的稱號「神醫靜」。
從見到慕容靜的笑容那一刻起,紫鳶才發現,之前的擔心完全是多余的,或許只是她失去的溫情太多,這一刻,她才會如此緊張,緊張那一份愛也會隨著風兒飄散。那一聲「何時回來的?」更是差點讓紫鳶已經將近十年沒有出現過濕潤的情景,出現了點點星光,卻又在一瞬間隱去。
就那般的無聲無息,紫鳶重來不希望有誰看出她的軟弱,因為只是那一點點的軟弱便有可能讓身邊的人或者是自己失去生命,那麼所有的保護與希望化為烏有。
「師父不再恨紫鳶了嗎?」紫鳶還記得,煜鷹離開時,師父那想要殺人的眼神,與深切的悲傷,那是重來沒有過,即使當初拿煜鷹的命威脅她時也沒有出現過。
紫鳶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決定錯了,也是僅有的一次。
可她別無選擇,因為這是唯一的選擇,所有中的唯一。
神醫靜丟下手里一直握著的藥,「長老都已經告訴我了,而我又有什麼理由來恨你呢?你是對的。」挽起紫鳶那因為長期拿劍而磨有老繭的手,這真不是一個十五歲孩子的手,更不是一個女孩的手。
有誰會那麼沒日沒夜的揮劍,一次次揮出再一次次的收回,一次次的受傷,再一次次的療傷,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個十五歲孩子完成的行為,真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支持著她這般的努力,不顧一切的努力。
長老再一次為了她而犯戒,這不得不另紫鳶動容,不為別的,只為這份用心,紫鳶便已感動!這早已不是第一次,可每次的感動卻一次比一次洶涌。差點就讓她以為她還是那個擁有父皇和母後寵愛的孩子,而不是害的母親替她頂罪,然後讓小沫沒有父皇和母後的孩子。
「師父離開青衣吧!這不是師父的歸宿,師父這一身都是濟世為懷的醫者,怎麼能進如此血腥的青衣!師父請回吧!」默默轉身,沒有看身邊錯愕的她,那一刻她終于釋懷,明白煜鷹和青蓮的離開是一種生命的選擇,一次正確的選擇。
神醫靜亦沒有反對,不止是驚訝,她知道她的選擇一直都是無法逆轉的決定,一切都是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