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至,宮里到處是張燈結彩的跡象,唯獨浣沙宮還是以往的樣子,沒有一絲的喜慶,雪白的雪降在地面,一層一層的白看著很是亮麗。
其他地方的雪早已清理干淨,只有這里還是一層一層的雪白,不是不能清理,只是紫鳶不願,她喜歡這樣白,如同身上的宮裝一樣雪白,沒有一絲的瑕疵。也就只有這唯一一塊沒有瑕疵的地方了,唯一的一塊雪白。
在這樣的一片白中,浣沙宮角落里的那幾株梅花便顯得稀落,卻也更加獨特。突然間想起王安石的那首《梅》︰「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如此情景與王安石那首《梅》不謀而合。
輕輕掃了掃梅枝上的雪花,雪花便簌簌的掉了下來,再輕輕的佛了佛梅枝,梅枝上的雪花便所剩無幾,此時紫鳶卻沒來由的嘆了聲氣︰只需要一點點外力就無處可逃。
紫鳶感受著身後的腳步聲,說道︰「身子骨那麼弱還跑到雪地里來,嬤嬤看到又該說你亂跑了。」說著解上雪白的披風,披在小沫身上。小沫的身子是經不起這雪地里的刺骨寒凍的。
遠遠的看著姐姐一個人在梅樹前,那身上的一身白幾乎與浙雪地融為一體,可那伸手拭梅的動作,卻是止不住的憂傷,再加上近了的那聲嘆息,小沫明白的,從進了這皇宮姐姐就沒有笑過,只有那天炫鈴公主來時那隱隱的笑意,卻也只是隱于嘴角。最後還點了她得穴道,令她動彈不得。
進了這皇宮,姐姐的嘆息也越來越多,莫名的多,很多時候都來的那麼奇怪,卻也走得奇怪。可是只要姐姐還在小沫便高興,即使是莫名其妙的喜歡。
「姐姐還不是一樣在雪地里亂跑,就知道責怪小沫。」小沫嘟嚷這小嘴,紫鳶系著披風的手,輕輕拍了拍小沫的頭。
「什麼時候學會和姐姐貧了。」最後將帽子帶在小沫的頭上才放心的放下了披風。牽起小沫的手,暖流緩緩流過身體,小沫終于感受到了一絲溫度。
伸手接過還在飄落的雪花,感受著那涼意滲透皮膚的間隔,進入到身體與暖流爭斗時,小沫才發現原來雪花真的很美,不是唯美,那一片白與一陣涼更是給人以無數的遐想。
「姐姐。」小沫搖了搖紫鳶的胳膊,「姐姐,小沫還想再待會兒。」撒嬌的話,卻沒來由的來的明正嚴順,如此的理所當然。
紫鳶並非無奈,這樣的天氣她喜歡,這種極端而唯美的世界,她其實是喜歡的,之前是擔心小沫的身子,如今小沫也喜歡,她便能留下來,就這樣安靜的留下來。
久了,紫鳶索性抱著小沫坐在雪地里,聞著梅花的香氣,皮膚上傳來的涼意透露著整件事的真實,這一刻紫鳶有一瞬間的彷徨,希望時間可以停留,即使在這深宮內院,只要能夠守著想要守護的人,她也願意。那一刻紫鳶想放棄努力了很久的一切,只是一切不再發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