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我們在一起 (九)我們都一樣2 舊夢

作者 ︰ 飛天阿貓

冰涼的墓碑,墓旁的小野花在風中不停的顫抖,蒼白的遺照里媽媽還在溫柔的笑的,而現在只能隔著冰冷的墓碑,觸及不到應有一絲溫度。

簡單把小簡秋托付給年邁的爺爺,已辭了工作,下海經商去,每次回來只留下了點錢就又沖沖離去。簡秋已經上三年級了,同班的林落雪,穿著漂亮的蕾絲公主裙,趾高氣揚的在她面前晃來晃去,驕傲的像只孔雀。小簡秋下意識的用另一只腳擋住已經破個洞的一只球鞋,身上的寬大的舊運動服是隔壁的劉嬸兒子穿剩的,可笑的裹著小簡秋瘦小的身休。

運動課,小簡秋躲在換衣間,看著林落雪換上運動裝走出門外,她從口袋里抽出小刀然後的瘋也似的把漂亮的裙子割成一堆破麻布,割完之後覺得無比暢快。小簡秋覺得自己心里一直住著一個小惡魔,以前惡魔只是睡著了,今天它蘇醒了。這件事最後還是被人發現了,簡秋被老師惡狠狠的批評了,簡單也被叫到學校來,然後簡秋看著簡單不停的給人家道歉,低頭彎腰幾乎是卑躬屈膝了,小簡秋心理暗罵簡單沒出息。最後簡單賠了好幾千,說什麼是外國的名牌,什麼破衣服這麼貴簡直是勒索。

簡秋永遠無法知道,那些錢是簡單白天頂著烈日叫賣了多少份燒餅,夜晚熬了多少個通宵替人頂班,還下部分債後硬是從牙縫里擠下來的給簡秋當學費和生活費用的。簡秋只知道爸爸不要自己了,也不再愛自己的,只把她扔給爺爺再也不管她了。

孤獨與怨恨就像是瘋長的野草,遲到早退,翹課,簡秋發現只有在自己惹禍時簡單才像個父親,也只有這些時侯,簡單似乎才意識到自己原來還有個年幼女兒。既然不愛,那就讓他恨吧,哪怕討厭也是一種情緒呀。

隔壁的胖大嬸領著他的兩兒子,被打爆頭大胖和缺了大門牙小胖來到小簡秋家,她倔強的昂起頭,抬著下巴看著簡單卑躬屈膝的給胖大嬸道歉。在簡秋眼里不幸與苦難把這個溫和儒雅的男人似乎壓的懦弱了。簡單不停的道歉,胖大嬸仍是不依不饒。

胖大嬸一手插在米其林一樣層層疊疊的胖腰上,一手指著簡單,雙腿岔開,像支撐開的圓規,一副十足的潑婦樣。又胖又短手上金晃晃的戴著好幾個金戒指,脖子上也掛著又粗又長的金鏈子,一副典型的爆發戶樣,深怕別人不知道她家多有錢似的。小簡秋只覺得胖大嬸語非常快,罵到激動處還抽風一樣一抖,簡秋看著胖大嬸吐沫星子像揚揚灑灑的頭皮屑,往簡單臉上飛去,小簡秋只一直盯著那飛灑的吐沫星子和那肥紅的像香腸一樣的嘴唇上下翻飛,好像失聰般什麼也听不見。

胖大嬸發泄完怒氣心滿意足的走後,簡單歇斯底里的怒吼,簡單一巴掌打在小簡秋臉上。腥甜的血水順著嘴角流下,小簡秋的淚不可抑制的流下,她也不記多久沒流過淚了,爸爸打她第一次打她,不問原由的打她。

「我滾,他們說的沒錯我是有娘生沒娘養的野孩子。」小簡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簡單看著傷痕累累的簡秋,看著已經比原來高出一些的瘦瘦的簡秋,覺得自己這幾年真的太忽略她,簡單輕輕抱著簡秋,自語般的只是一直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是爸爸的錯。

夢里的畫面不停的交錯變幻著,所有的一切忽然消失在眼前。天是暗灰色的,簡秋一個人走在空落落的雪地里,松軟的雪在她腳下沙沙響著,整個世界靜的只剩下她的腳步聲,道路兩旁是高的看不見頂的大松樹,雪越下越大,腳下的積雪已經厚的沒過她的膝蓋腳冰冷的已經沒了知覺。簡秋看見有幾個在走,背影點眼熟,是爸爸,媽媽,余阿姨,爺爺,還有簡夏,簡秋想走過去追上他們,可是腳像是被定在雪地里無法動彈。

「爸爸,媽媽,余阿姨,爺爺,臭小鬼,你們別走,我在這里,我在這里呀,你們等等我呀。」簡秋拼命的叫,可是風雪中回應她的只有她近乎絕望的回音,然後只能看著他們慢慢隱入風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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