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宿校生,這個點人也陸續走光了,偌大的校園安安靜靜的,空曠的走廊里回蕩的除了他倆的腳步聲,就是雨水飄落而下的擊打聲。
饒是有雨傘,這雨勢攜著風勢仍打濕倆人身上的大片衣裳,那小小的尼龍布能罩的住這無孔不入的雨水嗎?
兩人好不容易,抗著被風吹的傘面向上翻飛快要折了的雨傘,艱難的來到站台上。
這個世界好像變的無比靈動,到處都布滿流動的雨水。平時總是堵車堵的讓人抓狂的馬路上,只有零星有幾個剛下班的白領狼狽的站在路邊。連平時多如牛毛計程車好像約好一般,消失在這個雨水蔓延的的流動世界,各種顏色的雨傘遠遠望去就像浮搖在水面的落花。
千呼萬喚的公車終于從遠處姍姍而來了,不知是不是車子漏水,車里地面也到處是濕漉漉的,總讓人覺得不爽利。因為雨勢很大,視線不清車子開的很慢,整整比平時晚了十五分鐘才到站。
被大風卷折的雨傘再也無法遮擋這狠利如刀的雨勢,被雨水打的生疼的兩人躲在一座房檐較突出的老屋下,寒涼刺骨的秋雨已經有了冬天般凌厲的氣勢,刀刀無情針針刺骨摧殘人類脆弱的神經。
不知是不是老天爺覺得這樣折騰人還不夠慘,不夠爽。遠處傳來了陣陣響雷,作響的方式有點像人極度餓肚子時的咕嚕聲。
老天爺也許真的肚子餓了,滾滾響雷,一拔接著一拔,由遠及近,由小及大。大概餓過頭了,威風凜凜的老天爺終于發怒了,銀色的閃電如利刃般在天空切出一個缺口,翻出暗涌如翻卷著血肉的傷口,接著是一個攝人心魄的大響雷。
這個震天動地的驚雷之後,簡夏也被這個大響雷嚇的稍稍失神,這個雷鳴過後簡夏還以為簡秋跟其她女生一樣矯情怕打雷蹲在地上不肯起來。
老天爺似乎也撒夠了氣,雷聲漸小,閃電只在更遠的天際余威不減的閃了幾下,瓢潑大雨也如同被止住了閥門的大壩,轉成細密的小雨。
但是簡夏看見簡秋看還是一動不動的雙手捂耳,面如金紙,雙眼無焦距目光空洞洞的如同失了魂的人。簡夏叫了幾聲看她毫無反應,又推了推她的肩頭,她還是一動不動。她的魂魄好像陷入了某種幻境無法逃離,這時的簡秋就像一只被人抓光了刺的刺蝟脆弱,隨便哪只野獸都能輕易咬破她柔軟的肚皮。她的雙唇一張一合的動著。雖然言語含糊,但是簡夏還是听清了她的話。
「媽媽……媽媽……你等我……等我……媽媽……不要走……不要走……對不起……對不起……不要……不要……」
「難道跟她媽媽的死有關?」簡夏思踱著,從書包里拿出手機,開機給余味打了個電話,最後簡秋被余味背了回家。
第二天一早,簡單就急匆匆的趕回來,估計是余味給他打的電話。他神色疲倦雙眼微紅,估計是一路馬不停蹄的趕回來,簡秋一直以為簡單對她越來越不上心,如果她此刻是清醒的,她肯定會感動的一塌糊涂。
簡單模了模略微發燙的額頭,問清了簡秋昏迷的原因,很果斷的打了個電話給他的老同學,看來還得再做幾次催眠治療。
估計這次舊疾復發的原因,應該是簡秋借助催眠術抹去的部分記憶有復蘇的跡象。
六年前簡單發現她只要一遇上這種惡劣的雷電交加的大雨天氣就會出現一種怪狀,整個人如同失了魂的人一樣無知無覺,然後就不吃不喝的一覺睡了三天三夜,等到她醒來,就忘記很多往事。
後來簡單請了他大學一老同學,這個領域最頂尖的心理治療師接受深度催眠,簡秋才漸漸的恢復過來,但是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害怕這種雷雨天氣,所以不管多忙簡單在這樣的天氣一般會呆在家里守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