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同事皺了皺眉頭說道「張強因為一時憤怒,錯手殺死了一名保安。因為他的特殊身份和龐大的勢力,一直沒有被起訴,這引起了民眾的極大憤怒。昨天幾乎所有的媒體都將槍口對準了張強進行了一番狠狠的撻伐。迫于民眾的壓力,省委書記秦瓊已經親自接管了這件案子。以秦瓊剛正不阿,眼里揉不得半點兒沙子的性格,張強此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听著同事的娓娓道來,蕭薔的心一點點兒的收緊。終于再也按耐不住,蹭的站了起來,激動的問道「這麼說,他……他真的是殺了人?」那同事點點頭說道「當時在場的有很多目擊證人,應該是錯不了。」「怎麼會這樣?……不行,我要回S省,這個時候,我想他一定需要有人陪在他的身邊,我要回去……」蕭薔的神情有些茫然,有些急切,眼眶里的淚水不停的打著轉兒。文天抓住了她的胳膊,輕聲說道「蕭薔,你冷靜點兒。現在張強是殺人嫌疑犯,你是不可能輕易見到他的,哪怕是回去了,也是對他沒有任何幫助。」
「那……那我該怎麼辦,難道我就在這里傻坐著嗎?」蕭薔激動的嗚咽了起來。文天說道「當然不是!你要想幫助他,就把那個在黑掉各大網站,發布這封信的家伙找出來。現在的輿論導向對張強如此不利,可以說和這封信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只有揪出這封信的作者,去處這封信中的不實部分的惡劣影響,扭轉人們對這件事情的看法,才能最好的幫助張強擺月兌困境,不是嗎?」在文天的極力安撫下,蕭薔終于一點一點的恢復了鎮靜,一咬牙說道「對!你說的對!這個該死的王八蛋,我一定不會放過他!」說完,雙手以比平時快一倍的速度在鍵盤上快速的滑動著,密集的劈里啪啦的脆響,讓人能夠清晰的從中感受到她的怒火。
警察局的審訊室里,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張強和林超然相對無言。沉默了半晌,張強猛的抬起頭來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要出去!」林超然的神色一苦,說道「強子,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那秦瓊過于頑固,即使拼著前途不要,他也不肯放人,哎!」張強的眉頭一皺說道「我跟他無怨無仇,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林超然幽幽的說道「其實細想起來,他這樣做也沒錯兒。你手上畢竟有血案,他又不像我們這樣了解你,不放你也是清理之中的事情。」
張強猛的一拍桌子說道「可是這樣,他害的不僅僅是我一個人,那個保安的死也要算在他的頭上!」林超然愣了愣,問道「強子,你真的有辦法讓一個死去的人復活?」張強點了點頭說道「只要死後不超過七天,都有一線生機。現在都快要兩天了,留給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看著張強一副急切的表情,林超然心中也不是個滋味兒,本來是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要幫張強一把,絕不再重蹈覆轍,可是卻沒想到偏偏遇到了秦瓊這個驢脾氣,也只能是徒然興嘆而莫可奈何。
「林爺爺……」張強忽然抬頭叫了一聲,林超然一陣愕然,問道「什麼戍?」張強皺了著眉頭說道「林業業,我渴了,能麻煩您倒杯水給我喝嗎?」听了張強的話,林超然呵呵笑道「我也只能幫你這點事情了,還客氣啥!你等著,我這就去!」說完急匆匆的站起身走了出去。審訊室外,秦瓊神色有些局促不安的站在那里,看到林超然走出來,急忙迎了上去,吶吶的說道「首長,我……」
林超然怒視了他一眼說道「你怎麼了?你好樣的!連我都壓不住你,看你多講原則啊!行,等著吧,等著中央給你嘉獎!哼!」說完,一陣風似的從他的身旁掃過。秦瓊的心中倍感苦澀,肩膀上感受到的是讓他直不起腰來的壓力。想想自己的年紀,正是面臨退休和更進一步兩條道路的年輕。干了一輩子的國家干部,秦瓊就好像是離不開水的魚兒,離不開zf大院兒了,可是現在看里,他是不想走也得走嘍。想到心酸處,秦瓊不由得一聲長嘆。
「愣著干什麼!還不幫我開門?」就在秦瓊心里不是滋味兒的時候,林超然在他的身後猛然一聲呵斥。秦瓊有些茫然的轉過頭來,看到林超然親自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熱氣騰騰的咖啡,香茗,還有飲料,白水。五花八門,一應俱全。乍一看上去,還以為他是酒吧的服務員呢。秦瓊指了指林超然手里的托盤吶吶的問道「常委,您這是……」林超然慨然一聲長嘆,眉宇間透著一股子慈祥,輕聲說道「他說他渴了,可我又忘了問他要喝什麼,只要一樣拿一杯,讓他自己選。」說完,神色猛然一冷,瞪著秦瓊說道「我這不算是違反規定吧?」秦瓊尷尬的搖了搖頭說道「不算!讓我幫您端進去吧?」
林超然躲開了秦瓊伸過來的手說道「不用!我要自己親自端進去!」秦瓊的眉頭皺了皺,心中有些驚訝,這林超然和張強到底是什麼關系?看林超然的眉間溫情,倒好像是一對兒真正的祖孫。「嘖,開門啊!」林超然不滿的瞪了秦瓊一眼,秦瓊急忙替林超然推開了門,林超然舉步剛要走進去,不經意間瞥了一眼,心中不由打了個突突,手中的端盤悄無聲息的滑落到了地面上,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
「怎麼了常委?」秦瓊吃了一驚,尋著林超然的目光向審訊室里看去,這一看,秦瓊整個人全傻掉了,只見審訊室里空空如也,哪里還有張強的影子。「這……這是怎麼會戍?」秦瓊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了,從剛才到現在他一直都站在審訊室門口,如果張強要想溜出審訊室是不可能不被他看見的。可是盡管他心中不敢置信,可是張強真的消失了,就好像是蒸發一般的消失了。秦瓊短暫的愣了幾秒鐘,隨後近乎于瘋狂的對周圍的警察呼喝道「你們剛才沒有看見張強走出去?」眾警察齊齊一愣,隨後各自茫然的搖了搖頭。秦瓊氣惱的一拍大腿,高聲喝道「混蛋!張強跑了,馬上通知路上刑警沿途仔細搜尋,立即發布全國通緝令,無論如何要把張強給我抓回來!」林超然呆呆的看著空了的審訊室,腦袋里嗡嗡作響。心里卻在不停的念叨著「強子啊強子,你糊涂啊!呆在這里雖然很有可能會被判刑入獄,可是你從這里逃跑了,那你一輩子都要背上逃犯的罪名,生活在黑暗里,你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啊!」「老爺子,怎麼會戍?」外出替張強找律師的曉正平有些沮喪的回到了警察局。現在的張強可以說是臭名昭著,不要說那些知名的大律師,即使是一些小律師,也不肯為他辯護。盡管曉正平不停的放低姿態,但是遭到的全都是婉言謝絕。回到警察局,曉正平驚訝的發現,原本一切都井井有條的警察局,此時就好像是炸了鍋的螞蟻窩,亂成了一團,有些好奇,湊到林超然身旁問道。
林超然握拳一陣長嘆說道「嗨!強子他……他逃走了!」「什麼!?」听到林超然的話,曉正平如遭雷擊,身體接連晃了幾晃,才堪堪站穩。臉上布滿了急切,連聲說道「笨蛋,笨蛋!他這麼做有多不值得他想過沒有啊!」秦瓊布置好任務,走過來看著兩人說道「常委,部長,你們也看到了吧!從一開始他就在處心積慮的想要逃跑,至于什麼救人,本就是一個借口!我真後悔沒有派警衛二十四小時的跟著他!」
「夠了!你現在的任務是去把人給我帶回來!」林超然一聲怒喝打斷他的話說道。秦瓊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放心吧,張強是逃不了的!」說完又回到了他的工作崗位。就在廣大民眾焦急的等待著對張強的處理結果時,張強逃走的這一事實卻被曝光了出來,頓時引起了全國範圍內的一陣嘩然。人們不禁要問「張強到底是如何從戒備森嚴的警察局里逃走的?這是在拍電影嗎?」就在眾人疑惑不解的時候,那個隱匿在暗中的黑客再次跳了出來,炮制了另一份大字報,聲稱,張強之所以能從警察局里逃走,那是因為他背後的龐大勢力運作的結果。換句話說,這是一場為了能讓張強免于牢獄之災,而由張強和監獄自導自演的一場鬧劇。
這張大字報一經貼出,全國更是陷入了瘋狂。憤怒在人們的心頭快速積聚,無論這黑客說的是真是假,至少警察局讓犯人成功逃月兌,本身就是一種失職。剛剛被勸散不久的游行示威隊伍再次集中在了警察局的門前。人山人海中,各色條幅隨風飄揚,要求嚴懲凶手,重治失職警察的呼聲如海嘯一般此起彼伏,嚴重影響了警察局的秩序。與此同時,因為警察將幾乎所有的警力用于了搜捕張強以及勸導激動的民眾,派不出多余的警察,省城的犯罪率呈直線上升,社會秩序開始紊亂。省zf因此不得不請求當地武警和駐軍的幫助。一時間整個省城,街道上轟隆隆行駛的不是汽車,而是坦克。行走的不是行人而是全副武裝的武警和軍人。當林超然听到秦瓊關于S省現狀的匯報時,也是不由的的連連乍舌,自從那次學潮事件以來,全國就再也沒有發生過如此嚴重的社會事件,手心里因為緊張而不斷的滲滿了汗水。
蕭薔竭盡全力的追蹤著那神秘黑客,可是還沒等她追到那人的老巢,這第二份大字報又被拋了出來。蕭薔看到這份大字報,心神猛然一震,讓即將追蹤到的狐狸再次從手邊兒溜走。「哎呀,怎麼搞的,就差那麼一點點!」一直在一旁關注著的文天,被這突如其來的落差激的差點兒蹦了起來,有些郁悶的埋怨道。「他……他竟然從警察局里逃走了,他瘋了嗎?」小強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呢喃著說道。文天這才注意到這第二封大字報,草草的看了幾眼,眉頭也不由得緊緊鎖了起來,說道「是啊!他這樣做實在是太不聰明了。他到底是怎麼想的?」蕭薔迷茫的搖了搖頭說道「不管他怎麼想的,我想一定有他的理由!」說完,將注意力投回到屏幕上,咬牙說道「該死的賊,見不得光的敗類,姑女乃女乃今天不把你的老底兒掀開,姑女乃女乃就跟你姓!」听著蕭薔詛咒發誓似的話語,文天苦笑了一聲,一向文靜溫柔,從來不肯說粗口的蕭薔看來已經是徹底的被激怒了。死亡玫瑰已經夠可怕了,帶著怒火的死亡玫瑰那該是多可怕?文天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心中為那個黑客感到悲哀。
龍靈兒,李麗,周晴,張霞他們好不容易被勸離了警察局,隨後都聚集在了龍靈兒的家中,密切的關注著事情的動態。所以當電視上忽然插播了張強逃走的新聞和國家公安部對張強發的通緝令時,眾人同時倒抽了一口涼氣,李勇更是使勁兒的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生怕自己是一不小心听錯了,吶吶的問道「張強,他……他逃了?」
「不會的!不會的,一定是誰搞錯了!我最了解我這個弟弟了,他一向敢作敢當,絕對不會讓自己變成逃犯的,這報道一定是不實的,是有誤的!」張霞激動的抱住李勇的脖子,在他的胸口大聲的哭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