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9︰辭別前（下）
周游問︰「不知道森瓦大師可否滿意？」
森瓦大師連忙回道︰「滿意！十分滿意！有了這塊田黃印璽石雕，再加上之前的斗彩花卉紋碟，我回國後都能開辦一個私人交流會了。」
「森瓦大師滿意就好。」
周游也松了一口氣。
這塊仿造清朝傳國玉璽的田黃印璽石雕大約價值千萬，而森瓦大師的黃金屋價值大約是800萬，乍看起來周游是虧了。不過周游幾乎是無本買賣，也就是親石老出手時所支付的那百萬酬勞而已，反說回來，周游倒賺了不少。
但是買賣不是這樣計算的。
周游並不缺錢，缺的是收藏品。像這種藝術性的交流，不僅可以互通有無，還可以交流切磋，達到共同進步的目的。這可不是一般金錢所能達到的，至少這個黃金屋就能彌補周游在黃金藝術品收藏方面的缺陷。
「老板！」
小蝶突然出現了。
周游點了點頭，小蝶就報告道︰「苗海西說車子已到，正在按照老板的要求做內部改裝。而且他還說如果老板有空的話，希望能過來拜訪老板。」
「你幫我安排個時間吧。」
周游點了點頭。現在陌生人要跟他見面都要預約，而時間就是小蝶這個生活秘書所安排的。
杜民和森瓦大師也起身，由杜民說道︰「既然周先生有預約，那我們兩個老家伙就不打擾了。」
周游連忙挽留道︰「小子今天沒什麼節目，兩位前輩不用急著走，小子還有很多問題想要請教兩位呢。」
不想杜民很有決意，說道︰「不了，晚一點就要離開了，乘現在還有機會，多吩咐一些要點。杜家現在能用的人都不多，我真想把敏敏留下來，這樣我就能安心多了。」
杜敏敏卻擔憂道︰「爺爺，我想陪在你的身邊。」
杜民說︰「杜家里的人都對我轉戰中國有意見，能用的人越少。現在就你最是適合，若不是還要你陪我去省城、深城和港島看看，盡早將你的地位鞏固下來，這樣我回去也能安心一點。」
頓了一下，杜民就鄭重其事地向周游要求道︰「周先生，老朽希望你能看在老朽的一點薄面上，多點照顧敏敏。畢竟她還沒獨立執掌一區的經驗，還需要你在一邊多加照看。」
「請杜老先生放心。」
周游沒有拒絕，但也沒把話說死。
能爭取到周游的表面承諾，杜民就安心得多，至少敏敏有起事來也有個可以照應的大人物。
森瓦大師則沒杜民那麼多話。他要看的東西看了，要兌換的東西也換了過來，一切都很滿足。現在只差跟杜民一起去查看那三個繁華之地的市場情況，看看他們之前制訂的合作計劃是不是真的能開展。
如此蘑菇了十來分鐘，兩位老前輩就真的告辭了。周游親自送出門，時間倒是空閑了下來。
乖巧的小蝶也沒浪費時間，不空閑下來的時間安排給剛剛要求的苗海西。
隨後。
苗海西就帶著他的美麗秘書過來了。
不過讓周游驚奇的是這個美麗秘書似乎在哪里見過。但是周游這些日子所接觸的人物實在是太多了，一時間倒是想不起這個美麗秘書是誰。
美麗秘書很是干脆地將所有資料都拿出來。
周游略略看了一下後就交給小蝶，讓秘書對付秘書，而他只需要跟苗海西蘑菇幾下就可以︰「不錯，這些車都很豪華，而且還有防彈設施，安全度也高。拿這樣的車去旅行再是安心不過。」
「周先生能喜歡就好。」
苗海西暗松了一口氣，隨後嚴肅著發出邀請︰「周先生，這一次冒昧到訪是想邀請周先生鑒賞一件很古怪的瓷器。」
周游有點猶豫。
苗海西說︰「如果是尋常的瓷器，自然不敢麻煩到周先生。可是我請教過不少的名家都說不出個大概，最後只能麻煩到周先生。還有的，其中一位名家說那件瓷器是明朝的寶貝。」
「明朝瓷器？」
周游倒是有點意動了。
雖然晚一點要去送杜民和森瓦大師，但也不急于這一時。于是就點頭問道︰「那好吧，不知道我們現在可否出發？」
「現在？」
苗海西有點吃驚。
周游疑問道︰「現在不方便？」
「不！方便！很方便！」
苗海西倒顯得很緊急。他沒想到周游如此好說話，更沒想到周游如此效率，剛說就要過去看個究竟，讓他有一種被尊重的感覺。
周游草草收拾一下就跟隨苗海西出發。
不得不說，苗海西的生活品味一點也不在周游之下。
漫長而開闊的綠蔭道，讓周游仿佛回到了校園生活。沿街的石凳也讓這里多了一分濃厚的校園氛圍。
「很美妙的地方。」
周游想不到明遠市區居然有這麼好的生活居住區，明祥小區比起這里來也要稍微遜色一點。
苗海西回道︰「據說這里曾是某些學者的公寓，後來改造保留了大部分的風貌。我也是看中這里的清幽，所以才咬著牙買下來的。」
「是我也會買。」
周游感嘆之余想起明祥小區因為佔地太小，使得它的持續發展受到了局限，不免有點惋惜。
「請進！」
周游他們來到一間很是別雅的公寓面前。
周游看著這個有點像老式庭院的公寓，感嘆道︰「住這樣的地方的確是享受，以後有時間的話也規劃出一片這樣的老式庭院來，沒事就當是渡假。」
苗海西苦笑不已。
別看苗海西表面風光，實際上他賺的錢也不多。就拿眼前的公寓來說，那就花了他一輩子的積蓄。而周游這樣的人，住在明祥小區這樣的高檔別墅小區，居然還羨慕他這樣的小公寓，實在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苗海西的公寓的確很有味道，簡單卻不失品味，看起來像但單身，但周游還是從一些布置看出了細心。比如開水壺邊上的杯子都擦得光亮，沙發上還放著一個看起來就舒適的墊枕，這一些無不說明了這里有一個細心的女主人。
「不錯的布局。」
周游朝周圍看了一下，看到幾件很有藝術價值的擺件，特別是一件人物雕像更是雕刻出了人物的表情和神髓，絕對不是一般雕刻師能辦到的。周游初步估計，那件人物雕像至少價值5萬元。
擺在外邊的就有如此價值，那麼他的私人收藏的確可觀。看來這個苗海西還真是一位不錯的收藏家呢。
「這里！」
苗海西連忙請周游來到一個玻璃櫃台，將周游剛才看中的人物雕像拿出來，恭敬地請教道︰「周先生，這件人物雕像是我在雲南一次商務交流里偶然撞到，覺得雕刻得很生動就買過來的，當時的買入價格是3000元，當時覺得貴了。不過後來讓人看了之後，才知道它的材質居然是相對罕見的黃花梨，本體價值就不止3000元，所以就拿來這里充當門面。」
「好東西。」
周游馬上給予肯定的答復︰「雖然這人物雕像只是普通的學子造型，而且黃花梨的年頭也不是很高，但是刀工極其精湛，絕對是大師之作。按照目前的市場價格，大約能拍賣到5萬元左右。」
苗海西笑道︰「5萬元！撿漏了！」
周游也是笑了起來。
苗海西隨後就給周游引薦自己的收藏，到最後苗海西悄悄打開一個經過精心設計的暗格，拿出一只瓷瓶。
周游略略看了一下，皺著眉頭問道︰「這就是那只明朝瓷器？」
苗海西點點頭。
等及苗海西放好才發覺周游的眼神有點不對，當即坎坷起來。
周游問︰「苗總，不知道你是用多少錢收購過來的？」
苗海西馬上回道︰「用了6.6萬元。」
周游點了點頭，追問道︰「苗總，不知道你看到它時有什麼感覺？」
苗海西似乎很有感觸，說道︰「有，就是有一股陰森的感覺，到現在也有這個。所以我不敢將它擺出來。」
周游說︰「你這樣做是是對的。」
苗海西渾身的毛發都豎了起來。
周游很是直接地說道︰「不怕告訴你，這只瓷器的確是明朝的，而且還是相對罕見的明青花。嘉靖青花尚濃，以藍中泛紫為主，這是回青中加有石青的緣故，而你這只青花恰恰好有這個印象；而且這個時期有不少宗教供器如佛、道教的葫蘆瓶、蒜頭瓶等，兼且造器工藝粗獷，不是很嚴肅，你這只青花瓷瓶恰恰好就是典型的粗獷式葫蘆瓶。」
「太好了！」
苗海西原本有點擔心的，但听到周游的評價，瞬間激動起來。
但新的疑問又出來了，苗海西指著被刻意刮掉的底款，還有破壞有點嚴重的釉面，問道︰「周先生，既然是貴重的明朝青花瓷器，那為什麼還要破壞呢？這上邊的痕跡，明顯是人為的。」
周游回道︰「很簡單，因為這是太監用的。」
苗海西越發迷糊了，怎麼看瓷器還能看出是太監用的呢？
周游解釋道︰「明朝的嘉靖是一位迷信的皇帝，他信什麼，宮里的太監也就跟著信什麼，特別是那些有關系的太監更是迷信不已，有的甚至會為了能像皇帝一樣得到某些神秘的庇護，偷偷用著皇帝一樣的東西。而這只瓷器就是這個類型的瓷器。」
苗海西明白過來︰「而為了避免別人的口實，所以太監們就把可以證實物品來源的跡象給毀掉？」
周游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