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神仙們已經走了過來。
神仙是那一身褒衣博帶穿出來的,這一奔,還有一些寒風,多少鼓起寬大的裘袍,寬帶飄揚,衣服頗有神仙的味道,只是姿態並不雅。
俺這神仙是假的,人家李謹行才是一尊真正的大神。青海陪太子共生死,那一個人沒有听說過?因此跑過來,膜拜一下。其實這一群人來意很是不明,那些窮書生,是李威有意請來的。辦完了這兩天的慶祝活動,看能不能游說一下,由朝廷資助他們生活用費、住房以及各種所修習的書籍,自己一邊自學,同時一邊教導這些黨項人,使他們開化。
還有一部分是鼓動前來的公子哥,大小姐。這一部分來意很不明了,特別是山坡上有許多小娘子出身還是可的,有的長相也可,但她們來青海,是賭博賭運氣,看能不能讓太,帶到東宮。有的公子哥純粹是為了追美,追到青海。
沒有管,李威道︰「李將軍,我們走。」
兩人上了戰馬,帶著一群侍衛回到了部州城內。
進了府門前,李威翻身下馬,走了進去。正是沒祿氏,帶了十幾個侍衛,還是當初陪她到大積山的侍衛,最後看他們忠心,于是沒有殺。這些蕃子也不怕冷,就在屋外,光著膀子,在做著警戒。當然,李威留在家中的侍衛也陪著他們站著,全部蕃子,不放心。院子里還停放著一個漂亮的馬車。
沒有停下,繼續走進屋中。屋中還有兩個青年婦女。沒祿車自己坐在屋中,椅著火……抱著孩子。孩子大約是餓了,正在吃女乃。
「你瘋啦!」不客氣,開口又是這句話。
「你是關心我哪,還是關心他哪?」沒祿氏不生氣,笑盈盈地指著懷中的孩子。
「你說呢?」
「他是我們女羌的後代,不象你們漢人,皆是高原上的雄鷹……不怕冷。」
女羌就是指大羊同……還有象雄,吐蕃人又喜歡稱呼它為小羊同。但不是這樣的,這一路前來,沒祿氏怕有閃失,一直呆在車內,同時還帶著兩名親信女醫,精心照顧。
但嘴上沒有認輸。
李威很想說一句︰「他也是老子的兒子。」
有女僕在旁,終沒有說……走了過去,看看自己作品。還小,大約兩月不到,臉上的皺皮沒有全部撫平。
可是沒祿氏刻意曲解,道︰「看什麼看,我身體不好,這個只能夠他一個人吃的。」
說著,故意擠了擠另一邊的女乃水。
「你是胡鬧。」
揮了一平手讓兩個婦人退下去,沒祿氏說道︰「難道我打老遠跑過來,陪你過年,得到的只是你的不斷抱怨嗎?」
「為什麼這麼快要過來?」
「我是刻意讓你看看孩子的。」
信你才怪,道︰「還有呢?」
「還有嗎,那可就有些多了。比如呢,某個人恐怕現在很想回去,卻一直找不到理由。」
輕輕的一句,就讓李威怒火消失得無蹤無影,坐下來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莫要忘記了,我是吐蕃的贊蒙(貴夫人,吐蕃的王後、妃子、公主以及重臣夫人,皆可稱贊蒙。這里是指王妃或者太後)。」
但事實不是這樣的,固然她借贊普的名義,能看到許多情報,可另外還有從明崇儼嘴中得到的消息,反饋到邏些城。而秋仁杰網沒有收攏,到現在沒有發覺此事。
根據一些有限的情報,沒祿氏分析出李威現在處境的尷尬。繼續說道︰「還有呢,你將青海打成一片廢墟,難道一點將來也不留給他?」
又指了指懷中的孩子,這個是好事,以後有更多牌可打。但也是壞事,沒祿氏必然拿他來要脅。粗暴地說道︰「行啊,立即跟孤回長安,孤保證你們一輩子享用不完的榮華富貴。」
「你是說讓他做太子嗎?」
「」
「不做太子,只做一個普通的親王,你說我願不願意呢?」
不過沒祿氏知趣,沒有在上面多過糾葛。兩人現在都有許多不確定性,李威連回長安都沒有找到理由。更不知道如何使老子萌生退意,順利登基。登基後,與母親又不知如何分配權利。
後面的更不放心。
皇帝有很多種的,就是權利也有很多種,大權獨斷的,那是李威最想要的,同樣不切實際的。大部分權利在手,只有少部分權利在太上皇或者太後手中,比如宋神宗。大家各持一半,比如宋高宗禪讓後的宋孝宗。持了一小部分,比如劉蛾治下的宋仁宗。還有,完全是傀,儡,歷史自己的老三與老四。
李威想要的是第二種,至少是第三種。如果事情演驛到,自己是第四種與第五種方式登基的,說句不好听的話,不如不要這個皇帝。由母親折騰去。
沒祿氏形勢更凶險,一個柔弱的女子,最少現在看起來,一路風塵樸樸而來,看上去是十分柔弱的。贊普又死了,孤兒寡母的,也許邏些城還有其他的女人,但面對的可能噶爾家五兄弟,以及噶爾五兄弟眾多的心月復重臣,這些女人有,也等于是無。
在這種情況下,想要掰倒五兄弟,是何等的不易。
現在談什麼利益交涉,對兩人來說,都過于奢侈。嗯到這里,默然道︰「若是沒有把握,到長安城吧。」
「行,讓他做太子。」
也當沒有說,李威再次無言,只好隨她。
調笑了一句,沒祿氏又道︰「我說過,贊普在世時,沒有一天做過吐蕃的真正贊普。我要讓他做!而且有生之年,我必須要得到噶爾家幾兄弟的人頭!」
「他可是我的兒子,不是贊普的兒子。」
「這是當初的承諾,你難道想說話不算嗎?」
「我倒很想說話不算的……」
「謝謝」,沒祿氏明媚一笑,又道︰「能不能不說這個,我與我的手下,到現在還沒有吃飯呢。難道不遠萬里,陪你過你們唐朝的元旦,你就這樣對待于我?」
李威只好讓府中僕役準備飯菜。
然後看著吃飽熟睡的孩子問道︰「有沒有取名字。」
「我還沒有想好……不如你替我取一個好听的名字。」
「行啊,叫李合吧。」
「你想我們母子死得快吧?」沒祿氏翻了一個白眼。
「讓我來抱一抱。」
沒祿氏沒有回拒,將孩子交了過來,經過沒祿氏血脈洗過以後,相貌上很與吐蕃人相似。不過還小,也看不出什麼。正睡在襁褓里……十分沉,還將小手指頭放在嘴邊,似吮非吮。
沒祿氏只是笑盈盈地看著他。李威問道︰「剛才你說讓我能回京唉……」
「是啊,不然我為什麼這麼急超過來,可是你卻沒心沒肺。」
李威就當沒有听到,沒祿氏又道︰「不過不急,反正我人在你這里,早晚會告訴你。」
賣了一個關子。
正在這時候,僕役燒了一個菜,端了上來,還有一小壇葡萄酒,用開火熱過。沒祿氏反客為主,替自己倒了一杯,用紅艷艷的小嘴抿了一口,說道︰「想不想我?」
「不想。」
「我都听說了,你們唐朝很多人系紅披風呢。听到後,我笑死了。」
「很是得意,是吧。」
「那是。」又挾了一口菜說道︰「既然想我,何必口是心非,這就是你們漢家人不爽快的地方,心中明明有,為什麼不將它說出來?」
「那你為什麼還要看我們漢家的書籍,學我們漢家的話。」
「有壞的,也有好的。比如你寫的詩,我就很喜歡。要不要為我寫上十幾首詩回去,讓我回邏些城,也有一個念頭。」
「你當寫詩是洗央白菜?」
「不行嗎?你寫了好些詩給你身邊的女子,為什麼不寫給我。要知道在你所有女人當中,對我是最不公平的。」
「回長安。」
沒祿氏不語了,只是恨恨地吃菜。
外面侍衛進來稟報,說裴行儉回來了。正在門外。
「讓他進來」,李威有些頭痛。
裴行儉走了進來,李威問道︰「裴侍郎,為什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委師德他們在……」是好奇,看到李威神色匆匆地離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立即跟了回來。然後用眼楮看著沒祿氏,又看著李威懷中的孩子,一頭霧水。
「裴行儉,好久未見啊。」沒祿氏大大方方地打著招呼。
「是……」可是眼楮在沒祿氏與孩子身上轉個不停。
「不用看,他是你們太子的兒子。
「咳,咳」,一下子嗆咳嗽起來。
事情瞞不過去,丑媳婦終究要見公婆的,而且此事也非同小可。不但是沒祿氏母子,甚至關系到以後兩個國家的走向,李威說道︰「裴侍郎,坐下,听孤說。」
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裴行儉一直沒有回過神,這個,這個……太過雷人。
沒祿氏只顧吃飯,李威又說道︰「王妃前來,還有其他的原因,是助孤的,讓孤有理由回京。」
「什麼理由?」
「我才來,累了,能不能明天再說。有的事,在路上我也沒有想通……」沒祿氏說完丟下筷子,對李威問道︰「你的房間在哪里,我要休息了。」
「在哪……」指完了,才想起裴行儉還坐在邊上,立即將手指頭放下來。
「那我去睡了」,說著,沒祿氏在裴行儉目瞪口呆中,扭著好看的小蠻腰,自己兒象一個女主人似的,走向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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