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高猛等人,就將一個五花大綁的韃龘頭目,拖拽到了徐興夏等人的面前。從他身上的服飾點綴,還有被繳獲的黃金彎刀來看,以及他身邊的護衛數量來看,他的確是韃龘的千夫長。他的臉上,有大量的血污,掩蓋住他的臉龐。他的手腕上,也有一道很明顯的傷口,似乎是被自己割傷的。須知道,白衣軍火槍手配備的乃是刺刀,而不是腰刀,不可能造成這樣的傷口。
這個韃龘千夫長的兩邊大腿,都被米尼彈打中,鮮血如注,導致他的行動,受到極大的限制。米尼彈的穿透力不太好,破壞力卻很強,射入人體以後,如果撞到骨頭,就會濺射開去。因此,基本上,他的兩條大腿都肯定是殘廢了。
這是他被俘虜的最主要的原因。兩條大腿都受傷,無論是騎馬還是步行,都十分的困難。
「我是徐興夏,你叫什麼名字?」徐興夏緩緩的問道。
那個韃龘頭目拒絕回答。和很多的韃龘頭目一樣,他們對于自己的失敗,總是非常的不甘心。對于自己的被俘虜現實,他們總是拒絕承認。在他們的潛意識里,只有他們欺負明軍的份,什麼時候輪到明軍來欺負他們了?這是根本不可能的!
「王夏,你來處理吧!」徐興夏冷冷一笑,朝王夏打個手勢。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對方想要接受一下考驗,那就看看他的骨頭到底有多硬。王夏當年做游俠兒的時候,對刑罰可是有些研究的,不知道現在手藝生疏了沒有?希望還沒有生疏吧!
「遵命!」王夏答應著,帶人枵韃龘的千夫長拉下去了。
果然,大概半個時辰以後,王夏就拖著傷痕累累的韃龘千夫長回來報告,說是這個韃龘的千夫長,已經支撐不住,全部都招供了。根據他的說法他的名字叫做扎克台,的確是韃靼人的額日敦部落的千夫長。此外,他還是額日敦本人的親戚。他有一個女兒嫁給了額日敦做小老婆,雙方的關系非常的親密。
徐興夏森嚴的問道︰「你們到底來了多少人?」
扎克台被王夏審訊了半個時辰,中間使用了好些的殘酷手段,骨頭都快要被敲碎了,對于徐興夏的們話,再也沒有強硬的余地,老老實實的說道︰「我們來了一千人…」
原來,這個韃龘千人隊,的確是私自南下的。嗯這樣說不準確。他們的南下是得到部落首領額日敦的批準的絕對不是扎克台本人的私自行動。更準確的來說,是額日敦要他們悄悄的南下的。扎克台執行的,乃是額日敦本人的命令。但是,他們秘密南下的這件事,海勒金部落的人,應該是不知道的。
扎克台說,在自己的後面,並沒有其他的韃靼人隊伍。鎮遠關的附近只有他們這個孤零零的千人隊。其他的韃靼人騎兵,都還在海勒金部落里面,整軍備戰。他們秘密南下的目的就是試圖在除夕這天,偷襲寧夏鎮,給明軍一個重創,也好讓別人看到額具敦部落騎兵的戰斗力。如果有一點特殊的收獲,那就更好了。
按照韃靼人的想法,漢人的新年,總得準備一些財物的。他們就是奔著這些財物來的。他們最初步的計劃,是劫掠寧夏鎮北部的幾個城堡,撈一筆就走。如果順利的話,他們甚至試圖偷襲寧夏城,完成莫日根想要做而又做不到的奇跡。卻沒有想到,他們來到鎮遠關,就遭遇到了白衣軍的打擊,一下就將他們打懵了。
直到現在,扎克台都還是無法接受自己率領的千人隊,已經被徹底擊潰的事實。戰斗剛剛開始的時候,扎克台根本不將明軍的槍炮放在眼里,一味的命令部隊拼命的向前沖。他根本看不起明軍的槍炮。這是他從別的韃靼人部落那里听來的,說明軍的槍炮,根本沒有必要擔心。韃靼人的弓箭,比明軍的槍炮厲害多了。等到他發現自己的部隊,出現大量的傷亡以後,發現不對,想要下令撤軍的時候,他自己已經被米尼彈打中,從馬背上摔下來了。
受傷的扎克台,一度想要自殺,結束自己的性命。他手腕上的傷口,就是自己用黃金彎刀給割傷的。但是,最後他還是覺得不甘心,這一刀就沒有太用力。他不甘心自己的失敗。他還想著有卷土重來的機會。他還要找機會,為自己報仇雪恨。他于是轉身就跑。結果,追出來的高猛等人,正好將他抓到。
至于為什麼他會單獨的秘密南下,其中的原因,說起來就有些長。這關系到額日敦和海勒金兩個部落的暗中競爭問題。這兩個韃靼人部落,畢竟是接壤的,在某些利益問題上,肯定存在爭奪。只是以前,額日敦部落實力不如人,不敢和海勒金部落搶奪而已。額日敦到來海勒金部落多日,明面上是在和海勒金商量南下寧夏鎮的事情,暗中卻是在悄悄的觀察海勒金部落的實力。
看到海勒金部落吃了大虧,額日敦不免有點驕傲。特別是在古格勒被放回來以後,額日敦的野心,一下膨脹了很多。古格勒居然一口氣損失了兩個千人隊,讓額日敦覺得,一定是海勒金部落的這些家伙,太懦弱了,太無能了,會失敗在明軍的手里。如果自己抓住機會,或許可以壓過海勒金部落,獲得更多的利益。
草原上的韃靼人部落,幾乎都是相互看不起的,額日敦和海勒金也不例外。以前,是海勒金看不起額日敦,現在,是額日敦看不起海勒金。額日敦每天喝著小酒,摟著美人,打著小心思。他要是能夠擊潰白衣軍,那海勒金部落的這些人,不全都要仰慕他嗎?于是,他就將扎克台找來,要他帶兵秘密南下。
額日敦的想法,當然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狠狠地展現一下額日敦部落騎兵的戰斗力。以他的估計,以一個韃靼騎兵的千人隊,在除夕這天突襲寧夏鎮,一定可以起到先聲奪人的效果。屆時,在扎繭台取得勝利的基礎上,他再大舉的率軍南下,就可以勢如破竹,擴大戰果,一舉橫掃寧夏鎮。他根本沒有想到,一個千人隊的兵力,在白衣軍看來,根本不夠看的。
其實,海勒金方面也知道額日敦排兵南下,他們明知道額日敦部落的一個千人隊,面對凶殘的白衣軍,只有送死的份,卻故意沒有任何的勸說。甚至,他們還暗中慫恿扎克台快點南下。以古格勒的兩個千人隊,都打不過白衣軍,更何況是扎克台的一個千人隊?別以為古格勒真的不會打仗,他是真的遇到對手了。
但是,海勒金部落的人堅決不說。你丫的自己想要送死,那就成全你們好了。你們要不是被白衣軍狠狠的教刮一下,還總是覺得,一切都是海勒金部落的無能,整天在我們的面前說風涼話。等你們狠狠的撞得頭破血流以後,就沒有這樣的想法了。
最後的結果,就是扎克台興沖沖的帶著自己的千人隊,向鎮遠關殺過來了。他的確是將白衣軍當做了垃圾,絲毫沒有放在心上,以致根本沒有做任何的準備,就向白衣軍發起了進攻。至于戰斗發生以後的事情,就沒有必要詳述了。對于戰斗的失利,扎克台現在都還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了。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在南下的時候,的確有薩滿祭祀給他們喝了大量的烈酒。這個薩滿祭祀,不是別人,正是草原三大美女之一的烏雲娜。美女贈烈酒,扎克台和他手下的人,都喝得魂飛天外,不亦樂乎了。基本上,他們都分不清天南地北了。
「烏雲娜?薩滿祭祀?」徐興夏好奇的詢問了一句。他似乎听王啟年提起這個女人的名字,卻是沒有想到,她居然是薩滿祭祀。還以為是某個部落首領的女兒呢。據說,在韃靼人的部落里面,薩滿祭祀的地位,還是很高的。她本身又是美女,在美色和宗教信仰的刺激下,難怪那些韃龘都那麼悍不畏死。當然,最關鍵的還是,烏雲娜到底在烈酒里,放了什麼藥物。
可惜,扎克台對于烏雲螂,幾乎沒有什麼了解。他就知道對方很漂亮,很漂亮,漂亮到令他可以神魂顛倒的地步。他願意為了她,做任何的事情,哪怕是當場自殺。當烏雲娜向他敬酒的時候,扎克台是大碗大碗的喝。喝了幾大碗以後,他的感覺,就是全身火熱,天下人,都不在他的眼里了。就算要他殺入明國的京城,去生擒明國的皇帝,他都不會有絲毫的猶豫。這樣的一個人,當然不會有任何的懷疑,認為是烏雲娜在烈酒里面,加入了什麼古怪的藥物。
「又是一個被美色毒害的家伙。」徐興夏悄悄的喃哦自語。
揮揮手,徐興夏讓高猛將扎克台拉下去。根據王夏的審訊,這家伙知道的情報,就只有這些了。其他的情報,都沒有太大的價值。如果利用他向額日敦部落勒索一些好處,那是以後的事情了。只要他落在白衣軍的手里,就避免部落被敲詐勒索的可能。
「將他和巴拉根倉關在一起。」徐興夏想了想,又補充說道。
那個叫做巴拉根倉的韃靼騎射手,被徐興夏活捉以後,一直沒有被殺死。這不是徐興夏仁慈,愛心泛濫,而是徐興夏要從他的嘴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滿腦都是陰謀論的他,絕對不會相信,在巴拉根倉的背後,沒有指使者。他要將這個指使者找出來。如果這個指使者是海勒金本人,那就更好了。
遺憾的是,無論白衣軍如何審訊,如何動用各種刑罰,巴拉根倉都一口咬定,是自己要殺了古格勒的。在他的背後,根本沒有指使者。他也不需要指使者。因為,他發自內心的覺得,古格勒被敵人活捉,卻沒有想辦法自盡,已經丟盡了韃靼人的臉。既然古格勒不願死,他就要幫助他死去。他認為,這是長生天賦予他的神聖任務。
「狗屁的神聖任務!繼續動刑!」徐興夏不會相信這些屁話。
可是,無論白衣軍如何動刑,巴拉根倉的回答,都是一模一樣的。無論多麼高明的審訊專家,都無法從他的嘴里得到不同的答案。最後,徐興夏不得不懷疑,這家伙或許真的是個二愣。麻痹的,搞出這麼大的事情,最後居然是個二愣,這樣的結果,徐興夏無法接受。他必須將這項罪名,都推到海勒金的頭上。
這個巴拉根倉,非但骨頭硬,還總是想辦法自盡,咬舌頭什麼的,都試過了。不過,巴拉根倉卻是想錯了。如果一個人不想另外一個死,也是有很多辦法的。比如說,徐興夏這樣的人。他手下的那些游俠兒里面,什麼樣的本事的人都有。其中,就有幾個游俠兒,懂得使用烏頭之類的草藥配置麻龘醉藥。在他們的鼓搗下,巴拉根倉每天都幾乎是處在麻醉當中,連自殺的機會都沒有。
估計扎克台看了巴拉根倉的這個慘狀,一定會承受不住的。只要他的內心完全崩潰,徐興夏就有更多的手段可以動用了。韃龘的強悍,大多數時候,都表現在**上,拳頭上。事實上,他們的心理是很脆弱的。所有的韃龘,心理都很脆弱。
一旦他們承受不住,就會竹筒例豆,嘩啦嘩啦的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全部供出來了。甚至,在完全崩潰以後,他們還會心甘情願的給別人做奴隸。沒錯,就是奴隸。怎麼樣?帶著幾個韃龘奴隸出去,倍兒有面吧?
徐興夏的內心,其實是有點小邪惡的。這些萬惡不赦的家伙,一刀殺了,太便宜了他們。得將他們變成漢人的奴隸,讓他們去做苦力,要讓他們永遠痛苦,永遠煎熬,永遠都走在贖罪的道路上。這對于其他的韃靼人來說,絕對是最有效的震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