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玄一听這個書童竟然研習過佛法,口中說出的這些個經書雖然他也沒听過,但是看名字就知道是高深萬分了。而且這個小書童的本事他是領教過的,什麼詩詞歌賦,文韜武略,那可是樣樣精通,要不然他也不會因為這個小書童失蹤而難過了。
激動之下,姬玄一把摟住張揚肩膀,頗有些把他當兄弟的感覺,一看馬車已經來了,拽著張揚就和他一起上了馬車,幾個家奴你看我,我看你,心中又是嫉妒又是難過,齊齊嘆了口氣,隨著馬車一起朝皇宮趕去。
馬車載著兩人,在街上飛奔,行人都紛紛躲閃,沒一會兒就到了萬慶門外。不論是皇親貴族還是朝中大臣,到了萬慶門,都只能步行進宮,姬玄亮了身份,門外的侍衛也不敢阻攔。吩咐另外幾個家奴在外等候之後,拉著張揚就進了宮。
張揚帶了人皮面具,宮中的侍衛也沒認出他來。兩人走了半天,終于來到了佛言堂。這佛言堂是皇上專門為太後休憩的,太後自從這佛言堂修好以後,慈寧宮都不怎麼住了,每日就在佛言堂里念經誦佛。平日里,這佛言堂都是寧靜莊嚴,不過今日卻是頗為熱鬧。姬玄和張揚剛走到門口,就看到里面滿滿當當的坐了不少人,門外侍衛都是神情肅穆的站著,一看姬玄來了,急忙迎上來,跪倒在地,低聲道︰「參見世子!」
姬玄比個個噤聲的手勢,拉起其中一個侍衛,悄悄問道︰「太後已經開始宣教了麼?」
「還未開始,世子你快進去的吧!」
姬玄點了點頭,拉著張揚就往門里走去。侍衛看著一個下人跟著姬玄一起進去,也不敢阻攔。雖說這太後宣教,按理說,公主,皇子們都應該是一個人進去,宮女太監什麼的,都要在門外候著,不過姬玄做事向來霸道,無禮,帶個家奴進去,也並非什麼難解的事情。
剛一進門,張揚就听到一陣低聲的念佛聲,望過去,只見佛堂前坐了一個婦人,身著一身黑色宮裝,手中拿著佛珠,閉著眼楮在,正在低聲誦佛,看起來面色和藹,頗有些莊嚴肅穆的感覺。堂下坐的顯然都是大渝的公主,皇子還有皇親國戚的子嗣了,頗為意外的是,張揚竟然在中間看到了赫連小菁,幾日不見,赫連小菁看起來有些清減,但是卻還是難掩麗質,她身邊坐了一人,一直不住的在跟她低聲說話,看樣子,很有可能就是那天張揚在御花園見到的那個七公主。
姬玄急忙找了個座位,拉著張揚坐了下去,眾人看著他竟然帶了個下人進來,都是頗為奇怪,只是太後在上面念經,眾人都不敢喧鬧。
等了半天,太後那一段經文才念完,放下佛珠,抬起頭來,看著佛堂下的這些子嗣們,點了點頭,微笑道︰「今日你們能過來,哀家十分高興,這段時間,大渝兵戈不斷,哀家日日誦佛,只希望能保我大渝江山萬代,百姓免受兵戈之苦。」
下一個長得頗有些像劉德華的男子站起身來,躬身道︰「太後為國家操勞,還是要多注意身子!」
皇太後點頭笑道︰「五阿哥還是那麼懂事!」
五阿哥頗為得意的看了看眾人,又坐了下去。這時又听太後說道︰「皇上前些日子為哀家尋了一部殘破經書,哀家看完之後,深有所感,今日正好叫上你們一同參詳參詳!」
五阿哥顯然是眾位皇子之首,此時一听太後這句話,還未等他人做動作,馬上又起身回道︰「孩兒們靜听太後教誨!」
皇太後從身後桌上拿出幾張殘破陳舊的紙張,珍重萬分的拿在手里,翻開其中一頁,看了看眾人,口中念道︰「天阿蘇羅、藥叉等,來听法者應至心。擁護佛法使長存,各各勤行世尊教。諸有听徒來至此,或在地上或居空。常于人世起慈心,晝夜自身依法住。願諸世界常安隱,無邊福智益群生。所有罪障並消除,遠離眾苦歸圓寂。恆用戒香涂瑩體,常持定服以資身。菩提妙華遍莊嚴,隨所住處常安樂。」
眾人听完後連連點頭,這段經文說的意思還是比較清楚的,就是讓天羅阿蘇等人都要存有慈心,擁護佛法,就能將所有的罪障消除,得以月兌離苦海。不過姬玄卻是听得莫名其妙,眾人都在點頭稱是,卻只有他一個人四處張望,不知所以。張揚急忙在一旁悄聲解釋,姬玄這才點了點頭,只可惜卻是慢了半拍,看起來極不合眾。
皇太後嘆了一口氣道︰「你們也覺得此卷經書精妙,只可惜這一卷經書皇上只找到這區區幾頁,哀家方才念得就是最後一頁,只可惜哀家不能一睹整部經書,大感遺憾啊!」
說完看了看姬玄,方才姬玄的反應她是看在眼里的,雖說姬玄不是皇上的子嗣,但好歹也是堂堂世子,不學無術也就罷了,宮外傳進來的消息還有他經常出入煙花之地,感其不爭,太後也是頗為無奈。每次宣教都要叫上姬玄,也無非是想用佛法感化他。
「世子,方才這一段經文你听明白了麼?說來給哀家听听!」
姬玄愣了愣神,平日了即便來了這里,皇太後問到他的時候一般都是最後才問起,沒想到今日第一個就問了他,張揚剛才給他解釋了一遍經文釋義,他根本就是左耳听右耳出,此時一看皇太後問起,頓時慌了神,求助的目光看向張揚。
張揚自然不像姬玄一般,對皇太後有敬畏之心,在他看來,皇太後也不過是一個老娘們,他連皇帝都敢嚇,還怕一個誦經念佛的老人麼?
「方才這句經文的意思,說的乃是天羅阿蘇與夜叉,前去听法,讓他們擁護佛法,使佛法能夠長存,又勸他們在世間要存有慈心,才能消除罪障,得以圓滿……」
張揚話未說話,五阿哥滿臉怒容站起身來,怒斥道︰「你是何人,這里哪有你說話的地方!!」
姬玄一看張揚為自己出頭,沒想到卻被五阿哥指著鼻子罵,打狗還需看主人,這五阿哥雖是皇子,但是在朝中卻無實權,姬玄卻是憑著八王爺,早已經封了王。如今對上他,姬玄倒也是一點都不怕,不疼不癢的說道︰「五阿哥,這是我門下的書童,小王今日喉嚨不舒服,讓他代我說一說話,似乎也沒什麼問題吧?」
「你!」五阿哥怒視姬玄,姬玄又說喉嚨不舒服,自己又要說話,顯然是自相矛盾,明顯就是要他的不痛快。一看兩人劍拔弩張,皇太後急忙勸道︰「好了,好了,佛堂前要靜心誠意,怎麼能大動肝火呢?」
姬玄與五阿哥都是哼了一聲,轉過頭不看對方。皇太後看了看張揚,面色冷漠道︰「方才你說的還行,就算是你代你主子說了吧,不過這佛言堂,進來的都是皇親國戚,你一個下人在此,也不合規矩,還是出去等你主子吧!」
「這!!」姬玄一听皇太後要讓張揚出去,那這還了得,自己豈不是沒有仰仗了嘛?坐在原地,急得是滿頭大汗,卻是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
張揚卻是不緊不慢的躬了躬身,說道︰「方才听太後說道這卷經書,說是想一睹全本!」
「是又如何?」皇太後看在姬玄的面子上還是回了一句。
張揚心中冷冷一笑,面上卻是一副得意神情,一字一句的說道「小的不才,正好讀過這全本經書!!」
「什麼?!!!」皇太後頓時站起身來,把一干人等看得是嘖嘖稱奇,要說這皇太後近些年來研習佛法,心性淡泊,很少會有激動的時候,如今沒想到,為了一卷經書,竟是差點失態。
張揚一看皇太後那副樣子,就知道這個老娘們被自己唬到了,躬身道︰「小的有幾個腦袋,怎敢欺騙太後!」
「好,好,好!!」皇太後連說幾個好字,心緒才慢慢平復下來,換換坐下來之後,看著張揚問道︰「你既然說你看過全本經書,你就跟我把這經書說一說,自然就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了!」
皇太後此話一出,自然是要考驗張揚了,姬玄心下擔心,也不知道這個小書童是不是真的就那麼神,要是他說不出來,到時候不是要害了自己麼?想到這,不由得緊張的看著張揚
房內眾人也是頗感意外,不知道一個小書童是不是真像他所說的那樣,連皇太後都沒看過的經書,他都能研究過。赫連小菁從頭到尾都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自從听了這個小書童的話之後,只覺得十分熟悉,待听到他竟然能誦讀整本經書的時候,不由得露出訝異神色。
張揚不管眾人的心中是什麼想的,整理了一下思緒,口中慢慢說道︰「這卷經書名為‘天龍八部贊’,出自出于大吉祥天女。‘天龍八部’之意,指的乃是八種神道怪物,包括︰一天眾、二龍眾、三夜叉、四乾達婆、五阿修羅、六迦樓羅、七緊那羅、八摩呼羅迦。因為其中的‘天眾’及‘龍眾’最為重要,所以稱為‘天龍八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