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氣憤之下離了吳府,本來眾人還以為他只是耍耍脾氣,出去散心去了,結果等到晚飯的時候都沒看到他回來,詢問之下,才知道他騎了一匹馬往都城方向去了。蕭夫人等人放心不下,急忙讓秦思煙趕回都城,將他找回來,又派了一干好手隨著秦思煙一起到都城伺機相救崔鵬。結果沒想到,第二天,張揚沒找到,就是連原來定于午時斬首的崔鵬都莫名其妙的沒有出現在刑場,打听之下,才知道,崔鵬斬首的事情竟然往後壓了,而張揚依舊是下落不明。
午後時分,八王爺的大軍在十里鋪外扎營,吳府內眾人不敢有異動,都蟄伏在府中,直到八王爺大軍開動,才急忙又出來活動。又過了一日,雲天河帶著半月谷的人馬來到了吳府,眾人相聚,自然是有許多話要說,言語中談及張揚的事情,都是有些過意不去,畢竟張揚也算是他們的朋友了,這段日子,也和大家相處的十分融洽,只是沒想到,去了都城之後,竟是一點消息也沒有了。
入夜時分,從溯洲方向傳來消息,呼延雄大軍早已出發,目標直指涼州,算了算時間,若是沿途沒有有效的抵抗的話,離國鐵騎半月不到,就能攻到都城。十里鋪作為連接都城和溯洲方向的一個重鎮,到時候自然不能幸免。此時溯洲情況未明,「影月門」的兄弟也不知道是否安好,只是如果現在就去營救的話,難免保證不會踫上呼延雄大軍,眾人都在考慮是不是先將據點轉移到「夜冷春香」內,然後靜觀其變。
又等了幾日,探子來報,呼延雄已經攻下涼州,直奔十里鋪而來。眾人無奈之下,只好收拾吳府東西,匆忙的進了都城。來到「夜冷春香」,詢問了一下,還是沒有張揚的消息,蕭夫人等人心下郁郁,只好暫時在「夜冷春香」住了下來。
此時涼州卻是另一幅景象,離國鐵騎攻下涼州以後,呼延雄縱容手下在涼州城內燒殺搶劫,涼州百姓的哭聲,就是在幾里外,都能听到,讓人聞之落淚,感傷不已。
涼州大街,一匹白色的駿馬上,一個國字臉,面容剛毅,目光冷峻的大漢,冷冷的看著涼州城內一片狼藉的景象,身邊跟著幾個蠻族大漢,都是神色冷漠,就好像這一副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場景與他們毫無關系似地。
忽然,一匹駿馬從身後飛速趕來,國字臉大漢與其余幾人急忙勒住坐騎,回過身去看,只見馬上那人來到他們面前之後,急忙下馬,跪倒在地,說道︰「將軍,有一個人,自稱是將軍的朋友,現下正在大營里等著將軍!」若是張揚在此,听到這個人說的話,一定會大驚失色,只以為這人口中話語竟然與那一天呼延凌薇說的一模一樣。
這些人自然不用說,正是離國人,而那個國字臉大漢,正是離國赫赫有名的戰神,不可思議的攻下大渝溯洲的大將——呼延雄!!
呼延雄一听那人的話,想了一想,對身邊幾個人說道︰「庫熱,庫奇,你們繼續督促兄弟們,將涼州的糧食全都搜出來,我過去看一看!」
身邊兩個大漢領命之後,騎著駿馬繼續在涼州大街巡視,其余的人則隨著呼延雄一起回到了大營中。
呼延雄在離**中不論是聲望還是權勢,都是無人可比,就好像當初崔鵬在大渝軍中的地位一般,此時眾將領一看呼延雄回營,都是出來迎接。呼延雄也不管這些人,直接入了大營,眼光掃過去,只見大營中間站了一個身著黑衣的瘦高男子,頭上戴著面紗,看不清樣子。呼延雄大笑一聲,走到帥位上坐下,看著那人說道︰「風門主,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竟然是一口地道的大渝官話。
被呼延雄成為風門主的黑衣男子,對著呼延雄拱了拱手,說道︰「在下此行,有幾件事情要稟報將軍!」說完看了看幾個跟著呼延雄走進來的將領,那個意思自然是要和呼延雄私下說這些事情。呼延雄會意,對著那幾個人揮了揮手,道︰「都下去吧,風門主是我的朋友,你們讓廚房準備些吃的,待會本將軍要好好款待他!」
待那幾個人出了大營之後,風門主一閃身,竟是如移形幻影般坐到了呼延雄下方的一個墊子上,呼延雄面上卻是一點驚訝的表情也沒有,想來也是知道此人有這般本事。
「風門主,究竟是何事,要勞你不遠萬里的趕過來呢?」
「這第一件事,與‘薔薇郡主’有關!」
呼延雄皺了皺眉,道︰「小妹不是由庫里護送,前往都城了嘛,按說現在已經和你的主子接上頭了!」忽然,大驚道︰「怎麼,難道你們沒見到她?」饒是呼延雄平日治下嚴苛,喜怒不顯于色,但是呼延凌薇乃是他一母同胞的親生妹妹,當初派她前去都城,呼延雄還猶豫萬分,如今一想呼延凌薇有可能出了事,心下著急,聲音竟是有些顫抖。
風門主嘆了一口氣,道︰「主子收到你的消息,說是要讓郡主過來,急忙派在下前去迎接,只可惜,一直未等到郡主。多方打探之下,才知道,郡主那日在十里鋪外被匪徒攔截,如今下落不明!」
「什麼!!!!」呼延雄猛地站起身來,指著風門主叫道︰「你們是怎麼辦的事,竟然讓我的妹妹被一群不入流的匪徒給劫持了!!」
「將軍息怒!」風門主知道呼延雄為了呼延凌薇失蹤的事情,定然是萬分著急,口中說道︰「郡主的事情我派人全力追查,後來有了一些眉目,似乎郡主不是落于匪徒之手,而是被另外一撥人馬給抓走了,打探之下,才知道是藏身在十里鋪的一個昔日的江洋大盜劫了郡主,等我趕過去的時候,那個大盜府上竟然人去樓空,我動用了門內的所有力量,現在正在查探此人下落,想來不會多久,就能找到郡主!」
「哼!」呼延雄冷哼一聲,也知道此時再怎麼著急也是沒用,只好說道︰「你們最好祈禱郡主沒事,不然…哼……!」
風門主听出呼延雄話中威脅的意思,也沒有在意,又說道︰「郡主的事情我們一定會加緊追查,不過還有幾件事,主子要我稟報將軍!」
「什麼事?」
「其中一件事是,前幾日大渝皇帝采納了崔鵬的計謀,兵分四路大軍,要來阻截將軍,好在主子用計,讓大渝皇帝以為崔鵬是將軍的內應,大渝皇帝信以為真,急忙又將大軍召回,這才將崔鵬這一計扼殺!」
「崔鵬!!!!」呼延雄瞪大眼楮,不可思議的看著風門主,叫道︰「你說的是當年威震西北各部,號稱‘銀狐’的崔鵬!」
「正是此人!」
「不是說他當年謀反,已經被處死了嘛?」
「這只是對外的謠傳,實際上他只是被打入死牢,並沒有死。前幾日,在朝堂之上,又有人把他推了出來,結果此人上朝之後,獻上一計,主子听在耳中,想著若是真的讓他此計得逞,恐怕將軍性命堪憂,這才用計陷害他!」
呼延雄急忙詢問崔鵬當日在朝上獻上的那一計,听完之後,不由得冷汗連連,心中暗道︰「好在大渝皇帝愚笨,若是真的照著崔鵬這個計謀,恐怕現在我大軍早已凶多吉少,崔鵬‘銀狐’之名,果然是名不虛傳!」
長出了一口氣,呼延雄看著風門主笑道︰「替我謝謝你的主子!這個恩情,本將軍自然不會忘記!」
風門主點了點,緊接著又說道︰「本來大渝皇帝前兩日就要將崔鵬斬首,不料卻又忽然推後,更讓人不解的是,這幾日,他竟然听信了一個刺客的話,讓那個刺客不知道在皇宮里圖謀些什麼,主子多方打探之下,也只是收到一點消息,好像那個刺客圖謀的這件事與將軍你有關!」
一個刺客竟然能在皇宮中圖謀與他有關的事情,呼延雄頓時大為不解,問道︰「究竟是什麼刺客?」
「說來這個刺客好像與將軍有些關系!」
「與我有關?」
「對,那個刺客當日被抓的時候,審問之下,提到他屬于什麼‘春哥教’,曾協助將軍你拿下溯洲!」
「笑話!」呼延雄嗤笑一聲,道︰「本將軍拿下溯洲,憑的乃是真本事,當然還有你主子的幫忙,但是什麼‘春哥教’,本將軍卻是听都沒听說過!」
「原來如此!」風門主眼中閃過一絲困惑神色,沉吟片刻後,又道︰「我們多方打探之下,對這個人地來歷卻是一點眉目也沒有。如今也不知道此人究竟意欲為何,主子吩咐我提醒將軍,還是多加小心為妙!」
呼延雄點了點頭,連風門主都查不出此人的底細,恐怕那人沒那麼簡單,他的主子叫自己小心應付,也不是沒有道理。
風門主又向他轉述了一些大渝近來的兵馬調動,朝中大臣的態度等等,呼延雄都一一記在心中,最後又囑咐他一定要救出自己的妹妹,風門主答應之後,又匆匆的離了大營,趕回溯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