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反反復復的將艾蓮的臉部清洗干淨,確定口鼻中沒有留下淤泥之後,有些為難的站起身來,看著艾蓮那一身髒兮兮的衣服,頓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時艾蓮的那個隨從在一旁說道︰「聖女服了‘生死蠱’之後,會慢慢進入一種‘夢寐’的狀態,一直會持續十個時辰,在這十個時辰里,‘生死蠱’會保住她的性命,但是十個時辰一過,蠱毒就會發作,到時候是生是死,就要看聖主的意思了!」
張揚有些傷感的吸了吸鼻子,說道︰「我先去洗子,待會出去找個丫鬟回來,服侍艾蓮姑娘沐浴!」
崔鵬點了點頭,說道︰「小心一點!」
張揚點了點頭,下樓找到店小二,給了他一錠銀子,買了一套他的衣服,然後去到客棧後院,打了幾桶水,光著身子,將泥垢全都沖掉。好在此時天色還早,客棧里的客人都還沒有醒來,後院無人,否則定是要春光乍泄。
穿好店小二的衣服,張揚也是感覺到有些緊身,不過這個時候,也只有將就了,回到客棧里,張揚找到店小二,開口詢問道︰「小二哥,這鎮上哪里有賣衣服的地方?」
張揚沖了個涼水澡,情緒穩定之後,說話倒是不那麼急躁了,店小二听著舒服,加上方才收了張揚的銀子,頓時恭敬的回道︰「客官,這一大早的,也不知那些店鋪開門沒有,你出了小店,往右走個一百米,就會看到一家店鋪了!」
張揚點了點頭,出了客棧,按照店小二的指引,往前走了一段距離,便看到前方一家屋子上掛了一個牌匾,上面寫著「成衣鋪」,只是此時鋪子還是關著門,張揚想了一下,還是上前敲門。
一直敲了老半天,鋪子的大門才露出一條縫,一個中年婦女露出一雙朦朧的睡眼,頗為不耐的透過門縫對張揚罵道︰「這才什麼時辰,客官還是等一會再來吧!」說完,卻是馬上要合上門縫。
張揚哪里給她這個機會,手中早就拿出一錠亮眼的銀子,在那個中年婦女眼前晃了一晃,說道︰「老板,實在是不好意思,大清早的就麻煩你,只是這事出緊急,也只好叨擾了!」
中年婦女在這個小鎮上賣衣服,何時見過那麼大一錠銀子,頓時睡意都煙消雲散,猛地將門拉開,說道︰「客官說哪里的話,有客上門,我們當然是歡迎都來不及了,你里面請!」
張揚笑眯眯的走了進去,待走近鋪子里,頓時眼楮一花,原來那個老板娘居然是只著了一件紅色肚兜就來開門了,雖說她年紀不小,但是胸前飽滿,張揚急忙閉住眼楮,在心中默念了幾遍「哦彌陀你的佛!」
老板娘順著張揚的目光一看,顯然也是發現到了不妥,急忙抱住胸前,羞道︰「客官你稍等,奴家去換個衣服!」說完,匆匆忙忙的跑回屋子里去了。
張揚這才睜開了眼,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店鋪,只見店里掛著的大部分是一些少數民族的服飾,除此之外,倒是還有幾件都城里才看得到的衣服,不過看樣子,款式又舊,料子又粗糙。張揚來來回回的看了幾眼,看中了幾件衣服,過了一會,老板娘穿好衣服走了出來,還別說,這個老板娘這麼一穿,一打扮,還真有點風韻猶存的感覺,一雙媚眼看著張揚,竟是風波流轉。
張揚頓時全身一個激靈,急忙將手中的銀子遞給老板娘,又指了那幾件他看中的衣服,說道︰「老板娘,就是這幾件了!你給我取下來試一試吧!」
老板娘頓時喜笑顏開,張揚給她的那錠銀子,買下她這個鋪子都是綽綽有余,張揚只挑了那麼幾件衣服,簡直是賺翻了,她依張揚的話將那幾套衣服選了出來,一看其中還有三四套女子的衣服,頓時媚笑道︰「哎喲,看來客官還是來給你家娘子買衣服的吧!」
張揚被這話嗆了一嗆,急忙掩飾道︰「對對,老板娘真是慧眼如炬!」
老板娘仔細看了幾眼張揚挑得衣服,笑道︰「客官眼光真是好,這幾件衣服是小店最漂亮的衣服了,想必你的娘子穿起來一定是十分漂亮!」
張揚硬著頭皮又應了一聲,這才急忙說道︰「老板娘,這里有沒有換衣服的地,我想試一試我自己的那一套!」
老板娘掩嘴輕笑,指了指後院,說道︰「出門左轉第一個房間,那是我弟弟的住處,他現在不在,你可以進去換!」
張揚如獲大赦,急忙一把抱起所有的衣服跑到後院,進了房門,急忙將房門緊鎖上。心中兀自「砰砰砰」的直跳,張揚暗嘆一聲︰「我本來以為我是金剛無敵厚臉皮,沒想到踫上一個熟女,被她調戲幾下,就偃旗息鼓了,張揚啊張揚,你真是沒用啊!」
匆忙的換好衣服,張揚剛走出房門,便看到一個頗為秀麗的女孩子警覺的盯著他,張揚暗道不好,急忙揚起手中的衣服,口中解釋道︰「我是來買衣服的,方才是進去換衣服去了!」
女子將信將疑的看了他一眼,口中忽然大叫一聲︰「娘!」
片刻之後,只見從前面店鋪跑過來一個人,張揚定楮一看,卻是老板娘,只見老板娘看了一眼張揚又看了一眼女子,笑容滿面的給張揚介紹道︰「這是小女,方才是不是驚擾到公子你了?」說完,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女子,罵道︰「大清早的,不出來做事,跑到這里來嚇客人,還不給我去前面看店去!」
女子惡狠狠的瞪了張揚一眼,氣呼呼的到前面去了。張揚頓時露出無辜相,哭笑不得的想到︰「我這一大早是招誰惹誰了,買個衣服都能惹出那麼多事情!」
老板娘上前幾步,頗有些曖昧的湊到張揚身邊,輕聲問道︰「公子,不知道衣服合不合身啊?」
張揚忙不迭的點頭道︰「合身,合身!」說完,抬步就打算離開,忽然想起還沒給艾蓮找人服侍她沐浴,頓時有些為難的看著老板娘說道︰「對了,老板娘,你知不知道這附近哪里請得到丫鬟啊?」
老板娘頓時好奇道︰「公子請丫鬟干什麼?」
張揚急忙編道︰「內人在路上被雨淋到了,又摔倒了泥漿里面,此時生了風寒,不能自己沐浴,我想找個丫鬟服侍她一下!」
老板娘想了一想,道︰「這小鎮上除了幾個大戶人家,是請不到丫鬟的,除非到那些人家去借,但是恐怕價錢貴還不說,別人還不一定肯借!」
張揚急忙道︰「價錢不是問題,只要有人肯來,出多少錢我也願意!」
老板娘一听這話,心中一動,一只手搭在張揚的肩膀上,輕笑道︰「公子何必舍近求遠的,小女平日在家也常服侍我,手腳還算靈活,公子要是不嫌棄,就讓她去服侍一下你的夫人吧!」
張揚愣了一下,想起方才那個女子那惡狠狠的表情,頓時心中一寒,有些為難的說道︰「這恐怕不好吧,令女服侍你是天經地義,但是讓她服侍別人,就有些強人所難了吧!」
老板娘啐了一下,說道︰「什麼難不難的,公子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人,小女能服侍到你夫人,也算是三生修來的福氣!」
張揚還待再說,老板娘卻是下了定調,道︰「這事就那麼定了,我去叫我女兒啊!」
看著老板娘歡歡騰騰的去了,張揚也只好任隨其便。張揚也想知道老板娘是怎麼勸服她女兒的,急忙湊到門邊,側耳傾听。听來听去,老板娘說的話無怪乎是「人家是大戶人家,服侍一下又不會丟了臉面,況且人家出手闊綽,方才幾件衣服就給了那麼多銀子,若是這一次服侍好了他的娘子,說不準一高興,打賞下來,就夠我們娘倆好吃好喝好幾年了!」
不過她的女兒脾氣也是極為倔強,老板娘好說歹說,她卻是從頭到尾只有一句︰「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听得張揚是哭笑不得。
就在這時,忽然一個陌生的男子聲音傳入耳中,張揚一愣神,急忙小心的探出腦袋,往外瞄了一眼,發現外面是一個身著灰色皮襖的大漢,操著一口地道的都城腔,張揚暗自警覺,留了一個心眼,縮回了身子,在後院細細的听。
只听那人問道︰「老板娘,你這鋪子生意還不錯嘛,大清早就開門了!」
「老板真是說笑了,還不是混口飯吃麼,老板,要不你來一件,開張生意,算你便宜一點!」
「呵呵,老板娘這里的衣服挺漂亮的,估計我朋友會喜歡,說起來,我那個朋友也該到鎮上了,他那麼高的個子,二十多歲的年紀,看起來雖然其貌不揚,但是卻是讓人看了一眼就再難忘記了,老板娘不知道見過沒有?」
張揚在後院听到這里,幾乎已經可以肯定那個人是沖著他來的,想起崔鵬他們還在客棧里毫無防備,他不由得心急如焚,急中生智,捏著嗓子猛地大叫一聲︰「娘,娘,快來!」
老板娘在前埔听著張揚這句話,心生疑惑,不知他到底是什麼意思,看到眼前的漢子正在目不轉楮的盯著她,老板娘只好說道︰「我兒子,年紀不小了,卻還是粘人得很!」說完,她看身邊的女兒剛準備說話,她生怕露陷,急忙暗中掐了掐女兒的大腿,臉上卻是笑道︰「女兒啊,你陪這位大爺看看衣服,我看看你弟弟就回來!」
老板娘的女兒也不傻,被老娘掐了一下,也是反應過來,想到方才她被老娘掐了一下,臉上露出的痛苦表情被這人瞧在眼中,她也是急中生智,口中嘟囔道︰「那個傻瓜,每次丟了東西,娘都要怪我!掐吧,掐吧,掐死我了最好,我也不用每天照顧那個傻瓜了!」嘟囔完了之後,她瞪了一眼那人,氣呼呼的道︰「看看看,看了那麼久,你到底買是不買?」
身著灰色皮襖的漢子被她這句話也是說的心頭火氣,額頭上青筋冒起,片刻之後,卻是放松下來,臉上露出一個笑容,說道︰「小姑娘,我還是等你娘出來再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