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蓮的身子一入水,竟是發出「嘶嘶」的聲音,由此可見她此時的溫度達到了一種讓人心驚的地步,按照張揚現代的常識來看,發燒發到這麼高的溫度,估計腦袋早就給燒壞了,人也早就一命嗚呼了。
更讓張揚心驚的是,方才還一動不動艾蓮,在水中卻開始不停的抽搐起來,張揚那麼大的力氣抓著她,都被她拉著吃了好幾口水。張揚急忙穩住身子,將艾蓮的身體按在水里,讓她全身都被水浸泡著。
這麼一種反常理的辦法也只有張揚想的出來,但是此時艾蓮的身子燙成這個樣子,張揚又能有什麼辦法呢?也只能死馬當做活馬醫了。
艾蓮不停的在水里掙扎,似乎是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張揚只能緊緊的按住她,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張揚驚喜的感覺到艾蓮身體的溫度正在慢慢降了下去,看到這個方法有效,張揚更是毫不猶豫的繼續下去。
一直持續了半柱香的時間,艾蓮抽搐的身體才開始漸漸平穩下來,張揚松了一口氣,將她慢慢扶起,一模她額頭的溫度,又模了模自己的額頭,雖然還是比自己的燙,但是已經是要比方才好了許多了。
張揚明白過猶不及的道理,于是不敢再讓艾蓮在水里泡著,急忙將她抱上岸,撿起地上自己的干淨衣服將她的身子擦拭干淨,然後小心的將艾蓮的衣服又給她穿了回去。期間他一直默念著「毛.主.席.語錄」,才壓制住心中的躁動。
幫艾蓮穿好了衣服,張揚也是松了一口氣,說起來,自從上一次莫名其妙的和柳如絮發生關系之後,他已經許久沒有再有過這種面紅心跳的感覺了,尤其是他體內的噬靈蠱解除後,他對這方面的自制力也是提升不少。
扶著艾蓮靠著樹子坐好,又模了模她的額頭,感覺到她體表的溫度開始慢慢趨于正常,張揚心中說不出的欣喜,「或許經過這一次考驗之後,艾蓮會慢慢醒過來吧」張揚心中高興的想到。
方才在水中還在劇烈掙扎的艾蓮,此時卻是安安靜靜的靠著大樹,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點點的水珠,看起來分外誘惑。
張揚一邊注視著她的情況,心中卻是開始擔心起崔鵬的安危來,還有婉兒母女,本來只是萍水相逢,卻因為好心幫了他,從而受到牽連,想起來他都覺得愧疚。
忽然,身旁的艾蓮咳嗽了兩聲,張揚急忙看了過去,發現艾蓮居然緩緩的睜開了眼楮,不過似乎因為昏迷了太久,一時之間還不習慣,她睜著眼楮看了半天,才看到身旁有一個人正在關切的注視著她。
艾蓮似乎是被嚇了一跳,身子往後一縮,警惕的看著張揚。
張揚急忙往後退了兩步,說道︰「艾蓮姑娘,是我啊,我是張揚,你別害怕?」
艾蓮瞪著眼楮細細的看了一下,終于是看清了眼前的人的樣子,只覺得滿心的歡喜,聲音哽咽道︰「是你,真的是你,我是在做夢嘛?」
張揚听她說話平穩,想來是沒有大礙了,心中也是為她高興,說道︰「不是做夢,是真的,你知不知道,之前你真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
艾蓮忽然一把撲進了張揚的懷里,靠著他的肩膀,小聲的哭泣道︰「我還以為我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真的是很怕啊!」
張揚被艾蓮這一撲,差點沒摔倒,穩住身形,他略微有些尷尬,想了一下,還是拍著艾蓮的背,安慰道︰「沒事了,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艾蓮撲在張揚身上哭了一會,忽然又想觸了電一樣的推開張揚,看到張揚一臉愕然的表情,她臉上頓時一紅,小聲說道︰「對不起,公子,我方才有些失態了!」
張揚頓時哭笑不得,這女人還真是善變啊,一下子把你當做靠墊,一下子又一把將你推開,不過他倒是不以為意,說道︰「沒什麼,只要你沒事就好了!」
艾蓮似乎還沒緩過勁來,一直低著頭,老半天之後,才低著頭小聲問道︰「我是怎麼到這里來的,我感覺就像是做了一個夢一樣!」
張揚急忙將在龍潛沼澤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她,待听到她的兩個隨從都死掉之後,艾蓮又是哭泣不已。
忽然,艾蓮猛地抬起頭來,驚聲道︰「方才你說是什麼救了我的命?」
張揚愣了一下,說道︰「生死蠱啊,這是你的那個隨從隨身帶著的,當時從沼澤里救起你之後,你就只剩下一口氣了,他也是無計可施,才喂你服下了生死蠱,沒想到,這生死蠱還真救了你的命!」
艾蓮面色頓時變得古怪起來,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道︰「我方才是不是做出什麼奇怪的事情了?」
張揚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麼問,老實的說道︰「沒有啊,方才你就是身子發燙!」說到這里,他話音一頓,卻是想起了方才他扒光了人家的衣服,把人家丟進小溪里的事情來了。
艾蓮听得他語焉不詳,苦著臉說道︰「完了,完了,我一定是做了什麼奇怪的事情了!」
張揚看她又要哭了出來,只好硬著頭皮把方才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他本以為艾蓮听完,肯定要大發脾氣,她怎麼說也是氓族的聖女,被自己這麼扒光了,還看光了,就算是換在現代,對方肯定是要死要活的鬧上一鬧。
不料艾蓮卻只是雙頰緋紅,低著頭不說話。
張揚做賊心虛,急忙道歉道︰「艾蓮姑娘,我方才真的不是有意的,當時你那個狀況,我也只能想到那個辦法了,又怕你入了水,濕了衣服,到時候沒衣服換,我只好自作主張的做出了這麼下流的事情來,你罵我吧,這樣你也好受一點!」
艾蓮低著頭卻是不住搖頭,張揚看她越是這樣,心中越是愧疚,終于,等到艾蓮抬起頭來的時候,看到的卻是她慘然的目光︰「公子,我不怪你,但是……」
張揚看到她的目光,心中又是緊張又是期待,「她但是後面是不是要讓我負責任啊,男子漢大丈夫,說什麼也不能推卸責任,說什麼,我也得咬牙受了!」
「艾蓮姑娘,你放心吧,我會對你負責任的!」張揚自以為猜到了艾蓮的心思,說出了這一番大義凜然的話。
艾蓮頓時愣了一愣,待弄清楚他話中的意思後,更是羞得滿臉通紅,她自小在氓族長大,見的都是一些長老,更兼她在氓族地位尊崇,平日里那些個小年輕哪里敢和她這麼說話,卻不想後來莫名其妙的被張揚叩開心扉,此時又听了他這一句暗示意味極強的話,頓時手足無措,心慌意亂。
張揚等了老半天,艾蓮卻是一句話都不說,他心中踹踹,暗道︰「是不是猜錯了,天啊,不是說少數民族女子都奔放十足,我還以為這個姑娘和風靈兒一樣,一上來就主動表白了,結果倒好,羞來羞去的,都快變成一出啞劇了!」
艾蓮不說話,張揚也只好挺著身子不動,場面僵持了老半天之後,艾蓮才算是回過神來,還是不敢抬頭看張揚,小聲的說道︰「公子,艾蓮不是這個意思!」
張揚一激動,頓時月兌口而出,「你的意思是不要我負責任?」
艾蓮頭低的更低了,聲音幾乎都快听不清了,「我也不是這個意思!」
好在張揚耳目聰慧,好歹算是听清楚了,不過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這個小妞究竟要干嘛?
「艾蓮姑娘,你究竟要說什麼,你這樣支支吾吾的,我都要被你弄昏頭了!」
听到這話,艾蓮終于是鼓起勇氣,抬起頭來,迷離的眼神看著張揚,說道︰「公子你不知道,生死蠱有生有死,毒性奇特,方才毒性發作,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接下來,還會有一場劫數!」
張揚心中一緊,頓時關切道︰「還有這種事,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是不是身子又開始發燙了!」
艾蓮搖了搖頭,道︰「這倒沒有,我當初在族中曾經目睹過一個姐妹被毒蛇咬中,後來無藥可救,她的愛人便求族中長老以生死蠱相救,只是這生死蠱乃是禁蠱,輕易不能用,但是那人一再相求,長老也只好應允,不料那個姐妹毒性發作之後,身子變得滾燙,她就好像發了瘋一樣,不僅是撕下了全身的衣服,還見人就咬,幾個壯漢拉都拉不住,咬傷抓傷了好多人!」
張揚這才明白方才為什麼艾蓮知道自己中了生死蠱之後,一直追問張揚是不是方才她做了什麼奇怪的事情,原來是這個緣故,只是方才艾蓮除了在水里的時候有過劇烈的掙扎之外,倒是也沒有發狂啊,想來想去,張揚設想和有可能是金花婆婆刺中艾蓮身上的暗器,毒性浸入體內,使得生死蠱的毒性發生了細微的變化。想起金花婆婆誤打誤撞之下,居然幫助艾蓮熬過了生死蠱的第一層毒性,張揚也不知道是該謝她還是該恨她了。
「你說生死蠱還會在發作,那麼接下來發作的話又是什麼情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