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曾經很是熟悉的環境突然變得陌生,會給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夏文婷現在就有這種奇怪的感覺,進入公司的辦公大樓之後,她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但是又說不出究竟是哪個地方不對;
環境還是原來的環境,人還是原來的那些人,工作還是原來的工作,每個人都在自己的格子間認真的工作著,忙碌而專注,甚至都沒有人注意到葉飛和夏文婷的到來;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井然有序,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但是夏文婷心中那種奇怪的感覺卻越來越甚,她的後背開始一陣陣的發冷,一種不祥的預感縈繞在她的心頭;
夏文婷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背後什麼都沒有,原來的那些同事仍然都在忙著工作,一切如常;只是……究竟是哪里不對呢?一切都很正常,但是自己就是覺得不對勁,為什麼自己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夏文婷遲疑著停下腳步,她想仔細的看個究竟,到底是什麼讓自己如此的心神不寧;但她的腳步剛一停頓,就感覺一只強有力的手臂挽住了自己的腰身;
「不要停,我們一直往前走。」
這是葉飛的聲音,他的聲音很輕,但是很沉穩,他的手臂也很有力量,幾乎托著夏文婷大半身的重量帶動她向前走著;
搞什麼啊,這是公共場合好不好,還是在自己的同事面前,你二話不說的上來就摟摟抱抱,成什麼樣子?夏文婷不滿的轉過頭去,想要瞪葉飛兩眼示意他收斂一下,觸目間心中卻是一愣,奇怪,他的神情……?!怎麼好像也變的有些不太對勁?
一念未定,只見葉飛轉過頭來笑嘻嘻的望著她道︰「怎麼了文婷,是不是太累走不動了?來,讓我抱著你走吧。」
葉飛說完就一把攔腰橫抱起夏文婷的身子,真的就這樣抱著她向前走去;
「喂,不要……你快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夏文婷急的羞紅了臉,心中大是惱怒,他對自己這個樣子真是太過分了!
葉飛卻不顧夏文婷的掙扎,一直抱著她穿過寫字間的大廳,來到旁邊的隔廊,中途還笑嘻嘻的香了一下她的面頰,大笑著贊美她的臉好香;
夏文婷又羞又惱,自己不知犯了哪門子傻,干嘛要帶葉飛來自己公司呀,還說什麼要替自己報仇,他分明就是個神經病呀,在醫院的時候自己就應該看出來了,正常人有那麼狂躁的嗎?現在倒好,真是丟死人了,真後悔不該就那麼輕易的相信了他;
「放我下來,你這個神經病!」夏文婷連踢帶踹,用力的掙扎著,還狠狠的咬了葉飛的肩膀一口,就差大喊救命了;葉飛卻抱的更緊,兩只胳膊仿佛鐵箍一般,夏文婷的一切反抗都是徒勞;
穿過寫字間來到走廊,葉飛總算放下她的身子,夏文婷如釋重負,她現在也不想報什麼仇了,還是趕緊離葉飛這個神經病遠點微妙,誰知道他大發神經之下又會做出什麼離譜的事情,腳下剛一著地,立刻拔腿就逃;
葉飛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望著她露出了一種認真,嚴肅,又充滿了疑慮的目光;
「噓……」葉飛示意她安靜,眉頭又重新皺了起來,「你先別鬧,你沒有覺得這里有些不對勁嗎?」
「不對勁的是你!你干嘛當著那麼多同事的面又抱我又親我,你把我當什麼啦,還要我活不活啦……」
「為什麼不能活?」葉飛並不著急,依然很是認真的望著她的眼楮道;
「這里是公司呀,你剛才對我那個樣子讓同事們看了算什麼?都成笑柄啦!」
「他們笑了嗎?」
「他們……」夏文婷不由得一愣,剛才葉飛對自己那個樣子本來應該驚爆會同事們的眼球,尤其是那幾個挺八卦的女同事,早就應該象看火星人似的嘰嘰喳喳的議論個不停了,但是……貌似剛才那些人們並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啊?
「他們沒有當面笑,那是出于禮貌,他們……當時一定在心里面偷偷的笑個不停……」夏文婷說這番話的時候自己也漸漸的沒了底氣,聲音越來越小,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本來嘛,這個理由很難成立;
「他們沒有當面笑,也沒有在心里面偷偷的笑,他們根本連看都沒有看我們一眼。」葉飛眉頭又緊緊的皺了起來,若有所思的道,「他們根本就心無旁騖,聚精會神的在做著自己的工作,你平時也是這麼認真專注的工作嗎?」
「我?」夏文婷心中一動,她突然明白了自己心中一直覺得不對勁的地方,那就是同事們的工作態度太專注了,專注的有些離譜;記得剛才自己和葉飛走進寫字間的時候,都沒有一個人抬頭看一眼,奇怪的地方也就在這里,以前同事們的工作態度哪是這個樣子,不聊天打屁就不錯了;
「以前我們不是這麼認真的……」夏文婷也開始懷疑起來;
「問題就在這里,按說我們兩個人一起進來的時候他們就應該覺得很意外,但是他們沒有;我之所以又抱你又親你,也是為了進一步的試一下你的同事們的反應,你先前對我說過,你以前的未婚夫孫凱也在這里工作,這麼短的時間內他們不可能知曉你跟孫凱鬧翻的事情,而我剛才那個樣子對你,他們本應該大吃一驚才對,而結果卻是他們沒有任何的反應,這是不是太反常了?」
「是啊……」夏文婷的眉頭也開始皺了起來,但是她當然想不通其中的原因,迷惑中望著葉飛喃喃問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葉飛苦笑著搖了搖頭︰「現在我也想不出其中的原因,不過……我們是來報仇的,還是先去找那幾個混蛋要緊,只是要多加上幾分小心。」頓了一下問道,「徐亮那個混蛋在哪間屋子?」
夏文婷指了指上面道︰「在樓上的人事主管辦公室。」
「我們先去收拾他。」
——
桌上放著一把刀,刀身彎如新月,刀鋒薄如蟬翼;
血手小三已經記不清有多少人死在自己這把刀下,他只知道自己從未失過手,在他們那個組織里,失過手的人就再也沒有資格去拿刀,只有死路一條;
但是任何事情都有例外,這把刀沒有殺死夏文婷是一個例外,而沒有完成任務卻意外的沒有被處死,同樣也是一個例外;
不過像這種例外的事情是不可能再有第二次的,血手小三絕對的相信,所以他更加珍惜自己的這次機會,他絕對不能夠再次失手;
血手小三也相信自己不可能會再次失手,殺夏文婷的那次任務絕對是個意外,他親手殺過那麼多有本事的人物,怎麼可能殺不了夏文婷一介弱女,那次失手無非就是老天爺跟自己開了一個玩笑,讓自己根本就沒有機會出手;
血手小三心中只有一個疑問,為什麼一個人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去卻沒有死呢,夏文婷也未免太幸運了,不過,幸運不可能永遠陪伴在同一個人的身邊,她現在就要倒霉了;
望著監控畫面中的夏文婷,血手小三露出陰沉的冷笑,他看出畫面里的兩個人正要進入自己的房間,這里就是她的葬身之所;
房門打開;
夏文婷明顯的一愕︰「孫凱?」他怎麼會出現在徐亮的辦公室里?
葉飛看到的卻是桌上的那把彎刀,眉頭又是一皺,這已經是他第二次看到這種彎刀了,第一次是救方潔的時候,當時那兩個殺手,手里握著的就是這種類型的彎刀;
刀是同一種類型的刀,但人卻絕對不是同一種類型的人,那兩個人是殺手,而眼前的這個人卻是一個公司里的中層高管,完全不同的身份,卻因為相同類型的一把刀緊緊的聯系在一起,這中間究竟隱藏著什麼?
葉飛的目光直視孫凱,而對方凌厲的目光也同時逼視過來,激發出無形的氣場;
葉飛心中一動,他明顯感覺出對方眼中森然的殺氣,這不是一個普通人所能表現出來的氣勢,他突然想到了懶王,想到了懶王前後不一致的表現,難道……
「他不是孫凱!」這句話是對夏文婷說的,同時葉飛也凝神戒備起來,這里的每個人都不對勁,也許他們都象懶王一樣,暗中被人替換了身份;
「他不是……?」夏文婷覺得自己都沒辦法正常思考了,孫凱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後,本不應該好整以暇的出現在徐亮的辦公室,但是他明明就在眼前,而現在葉飛卻跟自己說,眼前的這個孫凱又不是孫凱,他不是孫凱還能是誰,你總不能說他是徐亮吧?
「我當然不是孫凱。」
听到對面的孫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夏文婷覺得自己簡直要瘋了,只是她搞不清楚到底是自己發瘋,還是自己身邊的那些人全都瘋了,似乎每個人都不正常;
只听血手小三冷冷的繼續道,「我是誰都跟你們沒有任何的關系,你們只需要明白一件事,你們必須現在就要死!」
‘死’字一出,血手小三就揮出一道宛如流星的刀光,寒光一閃,就到了兩個人的眼前;他的速度極快,快的無法形容,葉飛根本就沒有看清他是怎麼從桌上拿起刀,又是怎麼攻向自己和夏文婷,甚至是分不清對方這一刀的目標是哪一個,是自己,還是夏文婷?或者兩個人都在攻擊範圍之內,這一刀完全能夠將兩個人同時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