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胖警察氣惱無比大放厥詞咆哮宛如驚雷的時候,審訊室的門被推開,公安廳的兩位副廳長徐邵峰和袁成漢一前一後走進來。無一例外地,兩位領導都是面色陰沉,好像誰把他們親爹同時害死了似的,由此可見,他們的心情極度惡劣。
眼見領導忽然走進來,胖警察急忙停止吼叫,跟另外幾位警官一樣站起來,爭先恐後的打招呼。
「徐副廳長,袁副廳長……」
當領導的,平日里頤指氣使慣了,身上自由一股尊嚴,讓屬下心生恐懼。此時,二人凌厲的目光停留在因為極度氣憤臉色依舊通紅的胖警察身上,徐邵峰率先發難,厲聲呵斥道︰「王二虎,你怎麼回事,為什麼這樣對待犯罪嫌疑人?跟你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以為自己身上穿著這身警服就覺得高人一等,不把犯罪嫌疑人當人看,一定要實行人性化審訊。」
王二虎被訓得滿頭霧水,剛想分辨說︰「我……」
旁邊的袁成漢接著訓斥道︰「我什麼我,趕緊閉嘴。王二虎,你這是什麼素質,把領導的指示當做耳旁風,觸犯自律條例,這個問題是嚴重的。」
一下子,事態開始升級,為了實行殺雞給猴看的策略,免得再有人對西門浪不利,袁成漢拿這個沒有什麼背景的胖警察開刀了,直接給他腦袋上扣了一頂大帽子。
西門浪看著公安廳的兩位領導一唱一和集體指責那個胖子,臉上露出微笑,心中暗贊,表現不錯,配合的天衣無縫,收拾了這小子,看還有誰敢跟本少爺過不去!
其余干警看到兩位副廳長同時責問王二虎,剛開始都有些不解,在他們看來,二虎剛才的態度沒什麼大不了的,審訊犯人向來是這樣的,別說吼兩聲了,就是罵他八輩祖宗又如何,老實說,不對他進行體罰就算輕的。
乃至後來,這些人看到犯罪嫌疑人臉上的笑容,以及兩位廳長不時的將關切的目光看在嫌疑人臉上,他們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回事,怪不得西門浪那小子腰桿直的很,一副牛氣沖天的樣子,是因為有這兩位做靠山啊!
王二虎臉上冒出冷汗,慌忙解釋說︰「徐副廳,袁副廳,我也沒把犯罪嫌疑人怎麼樣……」
徐邵峰怒道︰「你還想怎麼樣,剛才我在走廊里都听到你的大吼大叫,現在還不承認錯誤,還要抵賴。從現在開始,你被停職了,準備接受處分。」
「啊……我……」王二虎感覺自己比竇娥還冤,不過對犯人嚷嚷兩句,沒想到竟然被停職,還要接受處分,氣得他渾身顫抖。
旁邊的同事心中暗嘆,你就自認倒霉吧,誰讓那個西門浪神通廣大,跟兩位副廳長還有勾結呢!幾個人上前低聲勸慰王二虎離開,他氣呼呼的推門走出去。
徐邵峰討好似的目光看向西門浪,有點邀功的意思,眼神中有著潛台詞,「怎麼樣,我剛才的表現不錯吧?」
西門浪微笑著贊許的點頭,目光中也是頗有寒意,干的不錯,再接再礪。
徐邵峰眼見得到對方的欣賞,心中得意,回頭吩咐其他干警說︰「現在是法治社會,咱們要確保每一位公民的權利,絕不能將犯罪嫌疑人不當人,對其辱罵,毆打,如果哪個干警膽敢違背這一條,我絕不姑息,非得嚴加懲治不可。」
袁成漢也說道︰「希望大伙引以為戒,不要犯這個錯誤。」然後扭頭說︰「老徐,我看咱們先出去,讓他們繼續吧。」
徐邵峰點頭,又沖西門浪說︰「如果哪個干警對你進行刑訊逼供的話,你可以直接跟我投訴。」
西門浪笑著說︰「我知道了。」心中不禁感慨,看來錢真的不白花,有事的時候確實有個照應。
兩位領導傳達了某種信息之後離開審訊室,剩下那幾名干警面面相覷,想想王二虎的下場,他們一陣灰心,連對犯人大嚷大叫都不行,那還審個屁啊!
隨後,其中有個干警將三個同事叫出審訊室,問︰「現在怎麼辦,那小子有徐副廳長和袁副廳長罩著,眼下也沒法子再審了。可是,如果審訊結束的時候什麼結果都沒有的話,江廳長又會怪我們不中用。」
左邊的瘦子警察罵道︰「真他媽的夠嗆,那兩個領導這麼做,不是讓我們左右為難嗎。」
右邊那個小眼楮警察尋思了一下,說道︰「俗話說,寧可冒犯君子,不要得罪小人。冒犯君子的話,也許君子不會跟你斤斤計較,但是,如果得罪了小人,後果將不堪設想。三位領導誰是君子誰是小人你們都比我清楚,現在就涉及一樣,那小子咱們千萬不能得罪了,免得惹禍。不如這樣,咱們盡量對他態度好點,隨便套出一些話記錄下來交差得了。」
另外三個警察都點頭表示贊同,「還是你小子聰明,這招不錯!」
「嗯,眼下也只能這麼做了。」
少頃,四個警察回來,態度當時有所改變,一個個滿臉堆笑的走過去,小眼楮警察掏出一盒雲煙,彈出一支遞過去,討好似的說道︰「西門老大,您抽煙……」
西門浪毫不客氣的用手指夾住,雙手湊到嘴邊,把煙叼在嘴上,目光斜睨著面前的四個人。
另一個警察把早已準備好的打火機探過來,幫他把香煙點燃,侍候的極為周到。眼下,這些警察不像是高高在上的執法者,宛如古代陪在紈褲少爺身邊的小廝一樣。
西門浪重重吸了一口香煙,兩道青色煙霧從他鼻孔里鑽出來,仿佛小蛇似的。即便戴著手銬,也不妨礙他愜意的吞雲吐霧,當煙卷離開他嘴唇的時候,他說了句,「這煙還湊合,不嗆人。」
小眼楮警察做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說道︰「西門老大,您看弟兄們混得也不容易,兩位廳長交代了不能刑訊逼供,我們根本就不敢把你怎麼樣,您是不是把你所做的壞事說出來一些,讓我們對上面有所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