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等著吧。」軍官皺了皺眉頭有點不耐煩的說,然後轉過頭叫來一個親兵,讓他去城里給王自用報告。
「為什麼不用銀子收買這個小官?!」千代子眨了眨眼楮,不解的問道。牛金星擺手道︰「我牛金星現在名義上是敗軍之將,不能表現的太豪爽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猜疑,盡量保持低調就對了。」
由于牛金星沒有使銀子,軍官和小兵表現的都不是很積極,所以,大約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消息才傳遞回來。千代子和唐賽兒還好一點,內功都很精湛,足以抵御寒氣,但是牛金星就慘了,懂得直打噴嚏,全身哆哆嗦嗦的。
「原來是牛軍師來了,我家將軍請你進城去。」小官再次探出頭來的時候,早已換了另外的一副面孔,滿臉堆笑,熱情過度,殷勤備至。牛金星苦笑了一聲,吐著白氣哆哆嗦嗦的說︰「那就請將軍趕快打開城門吧。」
小官趕緊拋下城頭打開城門把牛金星等三人讓了進去,然後帶著他們直奔王自用的帥府,王自用挺著草包肚子早就在門口等候了,跟在他身後的還有十幾員頂盔貫甲的大將,看來剛才好像正在開會。
「哎呀,原來是老牛來了,真是有失遠迎,有失遠迎,我本來想親自到城外去接你的,可是事情很不湊巧,我正好在開會,實在是走不開,你老兄不會怪我怠慢了朋友吧,我可沒有那個意思。」看到牛金星跨馬而來,王自用拱著手大踏步的走過來,一把抓住了馬韁繩,拍了拍馬脖子,對牛金星笑道︰「老牛凍壞了吧,趕快進屋,我已經備好了酒宴,咱們暢飲一番,你的事兒我都听說了,不用灰心喪氣,一切可以從頭再來,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絕對少不了你的。」說完,王自用對身後那些大將揮手說道︰「今天的會議就到這里,我的老朋友來了,我必須招待一下。」
那些軍官中也有本來就認識牛金星的也有久聞大名的,紛紛過來給牛金星見禮,然後各自回家去了,只剩下王自用和牛金星站在寒風里相對苦笑,最後還是王自用走過來拉著牛金星的胳膊,說道︰「別愣著了,趕緊進屋吧,我知道你心里委屈,有什麼話喝了酒都倒出來,到了我這里,你基本上也就安全了,以後再也不會流離失所了。」
牛金星心想,王自用這人農民習性非常強,雖然對人熱情但是只能佔便宜不能吃虧,而且經常愛佔一些小便宜,就比方他請你喝酒,你可千萬不要因為他的態度很熱情就忘乎所以,喝了他的酒一定要給他回禮,不然他就會大發雷霆說你不懂事不夠朋友,這種人是最不容易相處的,不了解情況的人經常會吃虧。
「你也知道李自成戰敗了,我是倉皇逃出來的,這次來見你老哥,沒有什麼禮物,這里有一塊家傳玉佩,請老兄一定笑納,就算是我這次登門造訪的見面禮吧。雖然我知道你不缺錢,但這畢竟是我的一點心意,你可一定要收下。」捧著一塊潔白無瑕的玉佩,牛金星捏了捏王自用的胳膊,嘆了口氣,一副很感動卻又很失落的樣子。
「你看,來就來吧,還帶什麼東西,我這什麼都有,你也太客氣了。不過既然你都拿來了,我如果不收下卻又顯得我有些太裝逼了,好吧,那我就收下了,不過以後千萬不能這樣了,對了,李自成到底是怎麼死的!」
牛金星嘆道︰「一言難盡,咱們還是到里面談吧。」王自用呵呵一笑,拉著牛金星的胳膊進入了整潔干淨的大廳,就在擺滿了韭菜的桌子旁邊分賓主落座,笑呵呵的交談了起來。
「李自成李闖王其實算得上是一號人物,坦白說,我一直都認為李自成的才敢在高迎祥高闖王之上,但是,他畢竟太年輕了,有些自信的過分了,所以,才會招來殺身之禍。易土生也的確是太厲害了,陰謀詭計層出不窮,再怎麼精明的人也是防不勝防。」
「那易土生真的有這麼厲害?!」眼珠子在眼眶里轉悠了兩圈,粗重的眉毛向上一挑,王自用倒吸了一口冷氣,有些動容的說道。
「那你看,我是這麼好對付的嗎?!」聳了聳肩膀,攤開雙手,牛金星苦笑著說道。
「也對哈,老弟你足智多謀,決勝千里,絕對不是易于之輩,居然也敗給了易土生,而且敗的那麼徹底,連李自成都死了,可見這人的確是很不簡單的。那,他還有什麼別的特點不?!」王自用唏噓著問道。
「我這一路上餓壞了,讓我吃點東西再說吧。」牛金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吃了一口菜,狼狽的一飲而盡,拿著筷子在桌子上橫掃起來。
「哎呀,哎呀,你看我,你看我,光顧上說話,忘了你是逃難出來的了,來來來,喝酒,喝酒。」王自用一邊親自給牛金星倒酒,一邊端起了酒杯,殷勤的勸酒,臉上充滿了焦急的表情。
「你要說別的特點,也沒有什麼了,只是有一點我必須要告訴你,那就是易土生是個武林高手!高到什麼境界呢?這麼說吧,你說長樂宮的宮主不老仙人厲害不厲害,但是在他手上連十招都走不過去,小小年紀,功力蓋世,宇內無敵,駭人以極。」牛金星說話的時候,眼神非常慌亂,還縮了縮脖子,順便噴出不少酒精,好像被易土生一把掐住了脖子死的。
「啊,這還了得,那他不成了神仙了,又能文又能武,難怪這麼多厲害人物都被他給滅了,這也太厲害了吧?!」看看牛金星,又看看院子里,王自用再也坐不住了,連連的搓手,嘴里一個勁兒的哎呦哎呦牙疼一樣,後來干脆站起來,倒背著手挺著草包肚子在門口和酒桌子之間來回的晃悠,不停地嘬牙花子。
「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牛金星像個沒出息的難民一樣,橫掃了滿桌子的采藥之後,終于露出了酒足飯飽的跡象,拍著肚皮,放下筷子,打了個飽嗝,急忙喝下一杯酒,然後翻著眼皮向王自用看了過來。
「不知道,不知道,我現在心里很亂,你說我該怎麼辦,你說我該怎麼辦,難道我就這樣坐以待斃嘛,易土生啊易土生,你當真要把我逼上絕路嘛,我這富貴生活也沒有享受幾天,難道就要撒手人寰,這也太不同平了吧。」王自用表現的有些語無倫次。
「誰逼你了?易土生逼你了?!」牛金星冷笑著搖了搖頭︰「你這話說的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糊涂之極,糊涂之極。」
「那你是啥意思?!」王自用噸位恐怖的身體,撲哧一下子坐在了牛金星身邊的一把椅子上,把椅子震得 嚓作響,差點崩潰。
「我啥意思你還不清楚嗎?趕快回開封城去,這地方恐怕是守不住了!」牛金星模了模胡須,直接了當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