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土生的眼珠子頓時瞪圓了,厲聲問道︰「他找你干什麼?!」
「喝酒、洗澡、玩女人、談交易,還能干什麼!」張獻忠翻了個白眼,滿不在乎的說道。他現在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愛咋地咋地了。
「談的什麼交易,是他親自去的嗎?!」看了看表情驚愕又有些憤怒的小桃,易土生不容她說話,轉過頭來以最快的語速發問。
張獻忠機械地回答道︰「他想讓我幫他對付李自成,然後和我平分天下,南方歸他,北方歸我,就是這樁交易,另外他還送給我十個小妞,五十壇美酒,一百塊美玉,二十萬兩銀票,那銀票就是‘昌隆號’的不信你自己去問問。」
「那些小妞現在在什麼地方,昌隆號又在哪里?!」一下子抓住了左良玉謀反的證據,易土生自然是高興莫名,蹲子一下把張獻忠提了起來,直視著他的眼楮,大聲呵斥。
「放開我!」張獻忠翻了個白眼,撇嘴這大大咧咧的說︰「你要是不放開我,我就不告訴你。」易土生冷笑了一聲,松開了大手。張獻忠得意洋洋的站在那里撢了撢衣服,陰笑著說道︰「你想知道那十幾個小妞在哪里,那你可別問我,去問問你的手下吧,當時開封城被攻破的時候,應該都被他們搶走了。」
易土生心想也對,既然是送給張獻忠的女人,不過國色天香吧,必然也是風姿卓越,官兵一旦入城肯定不會放過,希望不會全都被見殺了。打仗的時候就是這樣,老人、兒童、婦女永遠是戰爭的附屬品、犧牲品,但漂亮的女人就比恐龍活下去的機會要大很多。
「好,這件事兒我自然會去查的,你現在告訴我昌隆號在哪里?!」易土生一揮手身後立即跑上來幾十名錦衣衛,都對著張獻忠怒目而視。
「說就說唄,擺著陣勢干嘛,老子也不是嚇大的,告訴你吧,昌隆號是個全國連鎖店,但總店設在南京,當時我取銀子的時候,因為各個分號都沒有這麼多的銀子,所以我只能到南京城來兌取,外面亂民太多,我怕被搶,于是請南京城威遠鏢局的‘烈馬金槍’張三爺給我做保鏢。張三爺是長江以南,二十八家鏢局的總瓢把子,武功蓋世,身手不凡,做事兒也勤快,不用一個月就把銀子給我送過去了,呵呵。」張獻忠臉上露出一抹陰毒的冷笑,揉了揉額頭,似乎話說得太多了,還打了兩個哈欠,閉上眼楮,哼起了小曲。
「滾刀肉!」張鶴鳴看不慣張獻忠的樣子,過來大力的踢了他一腳,怒聲罵道︰「金殿之上,皇父攝政王面前,竟然露出如此懶散之態,簡直就是大逆不道罪該萬死,你給我老實點。」張獻忠猛地朝著地上吐了口唾沫,「滾滾滾,你不配跟我說話,這里除了易土生,沒有人配跟我說話。」
易土生直起身子,眉尖一挑,微眯著眼楮,轉向桂王,以沙啞的嗓音,沉重的說道︰「桂王,剛才是你提議給左良玉封王嗎?!」咳嗽了兩聲,桂王狠狠的瞪了張獻忠兩眼,擦著額頭上的汗珠子說︰「是,是,但是,但是我不知道有這種情況,而且咱們也不能听張獻忠的一面之詞吧,萬一他是故意臨死拉墊背的,陷害大明朝的忠臣,左良玉將軍豈不是很冤枉。」
小桃也站起來,苦笑了一下,很扭捏,很不自然的說道︰「王爺,哀家听說左良玉是個忠臣,而且手下猛將如雲將帥如虎,我看他應該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吧。」張鶴鳴最近大約也了解到了易土生的野心了,急忙貓著腰抖動著袖子走過來說道︰「太後娘娘,這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呀,正因為左良玉猛將如雲將帥如虎咱們朝廷才更加應該留意他才對,當年袁紹作用四郡之地,也是兵多將廣,但他自立門戶和朝廷分庭抗禮,于社稷根本沒有好處啊,人才要是用好了就是良品,用不好就是危險品。」
「張大人說的不錯,左良玉的大軍馬上就要到南京來了,再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以前,我看還是讓他下不要來了。」易土生猛地一個旋身,面對著金殿大門,冷冷的說道。
「這不太好吧,哀家的懿旨已經下了,內閣的行文也公布了,如此的朝令夕改,豈不是成了烽火戲諸侯,這可是亡國之君才做的事情,咱們可不能做這樣的事兒啊。」小桃先是一愣,然後走下金殿,來到易土生的身邊,水靈靈的大眼楮微微一彎,笑吟吟的說道。
硬的不行就來軟的,我易土生根本就不吃這一套,易土生呵呵笑道︰「太後和桂王說的很對,像左良玉這樣的人,的確不能隨隨便便就處理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件事情應該交給‘反貪局’去處理,曹化淳何在?!」
正巧,曹化淳剛剛派人去抄了魏忠賢的家,抽空來金殿上看看,尋思過一會兒再過去,魏忠賢家大業大,可不是一時半刻的就能辦好的。
「奴才曹化淳恭候皇父攝政王旨意。」曹化淳最會拍馬屁了,立即趴在地上,像條狗一樣高聲說道。
「你現在立即就去把威遠鏢局和昌隆號的所有人都帶到金殿上來,另外,派人去挨家挨戶的查訪,誰在張獻忠那里得到了美女,限期交出,誰要是敢不交,就當作反叛來處理。」
「發財的機會又來了!」曹化淳心中嘿嘿的冷笑,站起身來行了個禮,轉身走了。
「對了,今天早晨五城兵馬司的祖大壽來報告說王爺和魏忠賢昨夜同時被刺,這事兒是真的假的?!看到易土生一副不到黃河不死心,不及幽冥不罷休的表情,小桃心中一顫,眉毛抖動了一下,轉換了個話題,希望能夠吸引一點易土生的注意力。
「魏忠賢死了!」輕輕的吐出幾個字,易土生把目光向左偏了一點,望著那站在桂王身後的常龍,常龍立即心領神會,向外跨出一步,轉過身子,十分嚴肅的說︰「啟稟太後,此事微臣已經調查清楚了。昨夜皇父攝政王和魏忠賢公公同時被人刺殺,其實全都是魏忠賢的所為,和別人沒有關系,魏忠賢死的一點也不冤枉。」
「等會兒,你說什麼,你說魏忠賢派人刺殺自己,還,還把自己刺殺死了,我沒听說吧,還是常龍將軍昨晚上沒睡好,跑到這里來說夢話了。」看到常龍肆無忌憚說謊話的模樣,頗知道一點內情的桂王,氣的臉都有點白了。
「這里面當然是有內情的,王爺您不要心急,听我慢慢的說。從錦衣衛提交上來的報告上顯示,魏忠賢在兩個月前從各地搜羅了一些亡命之徒,這些人包括八指閻羅風飛天、陰風神君陰雨師、影子殺手張平泰這些黑道巨擎魔道妖人,他們打探到了皇父攝政王上早朝的路線,結果就在路上對王爺進行截殺,可不曾想,王爺武功蓋世,舉世無雙,他們三人聯手也不是王爺的對手,被王爺一只手就打的屁滾尿流了,王爺是個仁慈的人,愛護生命的人,月兌離了低級趣味的人,所以並沒有追殺他們而是好生生的給他們做思想工作,讓他們幡然醒悟,知道自己被魏忠賢利用了,然後就放他們回去。誰知道,三人回去之後就和魏忠賢發生了爭執,因為魏忠賢不肯買單,三句話不合就打了起來,結果魏忠賢就被人給打死了。這就是事情的經過,純屬于自作自受與人無尤。」
「那可不行,這不是自作自受的問題,這是犯上作亂的問題,常大人你這樣說就是不懂法,我覺得以魏忠賢的罪名最少是個抄家滅門的罪過,甚至于滅了他的九族也不為過,老夫不才,在內閣主觀刑獄,最了解這一點了。」一听說魏忠賢死了,關羽見風使舵落井下石厚顏無恥的高第,頓時就竄起了老高,站到了易土生的一邊。
「這個……」斜靠在金黃色的龍椅上,小桃看了看殿下忠臣低垂著腦袋沒人敢跟易土生對抗的情形,突然感到一陣力不從心,有些喪氣的閉上了眼楮。魏忠賢可是她奪回權力的左膀右臂重要棋子,沒先到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
見小桃欲言又止,易土生索性就搶在前面說話了︰「本王已經下令對魏忠賢抄家滅門了,這件事兒就到此為止吧,至于誅滅九族的事情也就罷了,魏忠賢也沒有什麼後代了,只是有幾個人一定不能放過,就是常龍剛才說的風飛天、陰雨師、張平泰,這些人都是獨來獨往的江洋大盜,平素里殺人如麻罪惡滔天,一定要把他們捉拿歸案。常龍,你現在下去,發出‘通緝令’,通緝以上的三個人,就說朝廷懸賞‘五百萬兩’紋銀。
請注意,易土生說的可不是他自己懸賞,而是朝廷懸賞,而且還是五百萬兩紋銀。也不知道國庫里還有沒有這麼多錢了,不過就算沒有易土生也知道有個地方有,那就是——內帑。明朝的‘內帑’相當于清朝的‘內務府’都是替皇帝私人管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