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土生的大軍終于抵達了平谷城,來到城里一打听,原來幕府的軍隊此刻才剛剛抵達了山口,目前已經是日落西山了,幕府的軍隊也已經在山口城扎營,看來,易土生足足比德川秀忠早到了半天一夜的功夫,這樣一來,也就掌握了許多的主動。至少有時間跟眾將商量一下是主動出擊還是先來個被動防御。
另外,耿仲明的軍隊由于比易土生出的晚,而且輜重眾多,步兵緩慢,目前還沒有來到平谷。估計最少還有兩天的路程,實際上此刻在平谷城的明軍最多也就是九萬到十萬的樣子,具體的數字還沒有出來,易土生也不是很清楚。不過,九萬也好,十萬也罷,比起幕府的十三四萬大軍來,也是相差很遠。不過幸好易土生打仗,對士兵數量的要求一向都是貴精而不貴多,所以也並不擔心,況且在武器上還佔了很大的優勢。
「大家覺得目前的形勢之下,我軍是主動地過橋決戰,還是在九州地區等著德川秀忠大家光臨呢。本王個人覺得這是個非常重要的問題,甚至會影響到我軍此次出征的成敗,大家一定要高度的重視這個問題!」易土生剛剛下馬,就來到平谷城的帥府之中擂鼓聚將,跟眾將商量下一步的戰略。祈秉忠和錢龍錫以及眾多的掌門高手全都在場,屋子里人滿為患,真正的是集思廣益。
「王爺,末將覺得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而且我們明朝乃是天朝大國,東瀛不過是個蠻夷部落,所以,無論到了什麼時候,咱們都要彰顯天朝大國的威嚴和氣度,不能讓那些蠻夷小瞧了咱們,王爺說是不是?!」滿桂是個粗人,沒什麼文化,而且平常總覺得明朝人有優越感,所以有這樣的言論。
劉宗敏拍著大腿附和︰「滿將軍說的非常對,我覺得自從咱們來到東瀛之後,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把東瀛蠻夷打的落花流水抱頭鼠竄,可見他們都是飯桶,根本沒有一丁點的本事,所以根本用不著防守,一路向前,直接打到他的京城,把皇帝抓起來算了!」
「皇帝倒是不用抓,皇帝就在你對面坐著呢!」高一功指著西尾天皇打趣的說道。
將軍高出看到西尾天皇一言不,也跟著說道︰「沒錯,西尾天皇雖然現在沒有實際的權利,但是在東瀛住了這麼多年,對于政壇和東瀛的軍師也了如指掌,有些事情你來分析會比別人說的更加入骨三分!」
錢龍錫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王爺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小小蠻夷不足為患,無論是主動出擊還是被動防御,最終的勝利都是屬于王爺的,大家根本沒有必要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只听王爺決斷便是了。」
陸萬齡不甘示弱,生怕錢龍錫搶了他的風頭,站起來匍匐在地道︰「德川秀忠膽大包天,居然敢以草寇之師,抵擋天朝大軍,簡直就是死尋死路不堪一擊,前者錢龍錫將軍不費吹灰之力游說毛利元就,今次請王爺拍我前去游說德川秀忠,也許德川秀忠知難而退,交出兵權,主動投降,也說不定。」
「呵呵,陸先生真是有趣,這樣的話也能說出口,這個是自尋死路,我看你不去也罷了。」西尾天皇本來一直穩穩當當的坐著,但是听了錢龍錫和陸萬齡的話之後,大約是實在氣壞了,放了這麼一句話出來。這也難怪,易土生的手下做一個蠻夷,又一個賤民,簡直把西尾天皇當成透明人一樣看待,擱誰誰也生氣。
不過在這種時候,易土生也不可能為了東瀛的天皇去指責浴血奮戰的將士,盡管他覺得現在還遠遠不是跟西尾天皇正式翻臉的時候。
「各位將軍說的也對,這里沒有任何一個人比西尾君你更加的了解幕府和德川秀忠這個人了。本王雖然和德川秀忠也算是有過那麼幾次的接觸,但也只不過對他的武功有所了解而已,要說對他這個人知道的還真是不太多,就請西尾君給將士們分析一下當前的利害關系,也免得他們說錯了話,做錯了事,給大明朝造成不必要的損失。西尾君你要知道,我們這些人拋頭顱灑熱血的那可全都是為了你和你的國人呀!」易土生說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飛快的掠過了菊子夫人興感撩人的影像,暗想,是該聯絡一下美人的時候了。
西尾天皇咳嗽了一聲,略微的挺了挺胸,語氣顯得有些憋悶,眼神也非常的不自然,顯然是身為東瀛至尊遭到了公開的虐待,有些非常的委屈,不過,易土生剛才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這話讓他有幾分的振奮。他也無數次的懷疑過自己是引狼入室,心里也是忐忑的,易土生這麼一說,他覺得踏實了不少。
人就是這樣,別說這種沒有真憑實據的懷疑,就算是事情擺在了眼前,也有許多自欺欺人被假話打動的。因為所有人都寧願相信好的,不願意相信壞的,為此,他們甚至可以違背自己的理智。
「王爺既然如此說,那麼我就來說上兩句,剛才眾位將軍一致主張要主動出擊,說心里話,我是不同意這樣做的。我覺得咱們還是深溝高壘等待德川秀忠過來送死比較好,現在幕府的軍隊,還是一只生力軍,沒經過任何戰斗銳氣正聲,你們中原不是有句話叫做一鼓作氣二而衰,三而竭!」西尾天皇說道。
「不對,你說的不對!」劉宗敏跳起來指著西尾天皇的鼻子喊道︰「你這個東瀛蠻夷信口雌黃一派胡言,我看你是居心叵測居心不良,我劉宗敏雖然是個打鐵的沒讀過什麼,但是也知道你沒安好心。王爺,他哪里是要耗費幕府軍的銳氣,我看他根本就是要消耗咱們明軍的銳氣,目前我軍擺明了百戰百勝士氣如虹,正是勢如破竹一路向前的時候,他卻勸咱們龜縮,我看他就是潛伏在我軍之內的奸細,所有的東瀛人都不是好人,都該殺!」
劉宗敏一說這話,站在易土生身邊的千代子也不樂意了,美目閃過一陣殺氣,右腿向前邁出半步,戰刀差一點就月兌離了刀鞘。幸虧易土生覺的早,趁著起身的時候,背著手輕輕的一個動作,將戰刀退了回去,同時在千代子的小手上拍了兩計,以示安撫。
西尾天皇隨然心里不忿,但是他非常的能忍,易土生曾經對他這種忍耐一切的態度非常的害怕,有時候他甚至感到,憑西尾天皇的隱忍心性,如果真正的掌握了朝政大權,可能會干出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來。
西尾天皇攤開雙手說道︰「劉宗敏將軍實在是太誤會我了,我怎麼回事明朝軍中的奸細呢。我的確是東瀛人這不假,但是我也是德川幕府不同戴天的仇人啊。剛才王爺也說了,此次出兵就是為了給我奪取天下,我要是做了奸細,那不是自己反對自己嗎?我西尾雖然不是什麼聰明人,但也絕對不是一個不分五谷不知道好歹的傻子,這種事情是萬萬做不出來的。」
「西尾君,你放心好了,本王是一百二十個相信你的,只不過剛才你說的那番話本王也不是很理解,本王也覺得被動防守不如主動出擊來的凶猛利索,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劉宗敏將軍固然有錯,但是請你念在他是個粗人的份上,不要和他計較,把你的理由說出來,如果切實可行,本王一定會全力的支持你。」易土生慢悠悠的走過去,拍了西尾天皇的肩膀,貌似真誠實則偏袒的說道。
劉宗敏覺自己如此的不遜,易土生居然都沒有責怪自己,頓時變得更加不是個東西了,擠眉弄眼欺善怕惡的說道︰「王爺,末將就是不相信他,東瀛人都是賤民,東瀛的皇帝是萬民之,那就是賤人中的賤人,這種賤人說的話,大約十句有八句都是假的,王爺千萬可不要相信他們呀!」
「劉將軍,說話也不可以這麼武斷,原則上本王相信自己所有的‘手下’,但是在戰略安排上卻是任何人都不會偏听偏信的,本王相信的只有道理,誰說的話有道理,本王就相信誰,你听明白了沒有?!」
劉宗敏大約還沒听明白這句話,西尾天皇就先听明白了。西尾心想,他這個「手下」難道也包括我在內?我堂堂的東瀛天皇理應和大明朝的皇帝平起平坐,就算易土生有皇帝之尊,我們也應該是平起平坐才對,難道他居然把我當成‘手下’。當然,易土生沒有明說,西尾天皇也只有選擇听錯了,或者是自己多心了。只是心里還是有些別扭。
「王爺,我的意思是下關港口這個地方連接著內海,連接兩地的不過就是兩座吊橋而已,雖然吊橋解釋,但是也禁不起破壞,一旦吊橋拆毀,我軍後路被斷,雖然不至于立即失敗,但是如果不能勝,那麼糧食無法供給,那麼距離失敗也是在沒有多遠了。」西尾天皇咬了咬牙,忍著侮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