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心情啊!」沈富貴一邊喝一邊說。阮大鋮就納悶的問︰「到底出了什麼事情,讓兩位這麼狼狽?」徐青君就把剛才到王爺府上去拜訪易土生的事情說了一遍。阮大鋮听完也是一愣,壓低聲音道︰「看來,易土生這小子的胃口不低呀。」沈富貴道︰「莫非他是個清官!」阮大鋮罵道︰「狗屁清官,老子早就打听清楚了,這小子貪財不是清官,你們這趟去踫了釘子很可能是因為沒有送禮的緣故。」
徐青君道︰「我也是這麼說的。」阮大鋮看了看懷里的被讓揉搓的香汗淋灕的小翠,說︰「你先下去吧。」小翠不走,歪著頭若有所思。阮大鋮輕笑了一聲,從懷里掏出一錠銀子塞在她手心里,她這才扭動著腰肢走掉了。
「這些婊子,都是見錢眼開的主。」沈富貴罵道。
阮大鋮道︰「見錢眼看的又何止是婊子呢,你沈老板還有咱們的安平郡王不也是這種貨色嗎?兩位既然來了就在這里好好的玩玩,我要出去一下。」徐青君和沈富貴納悶道︰「怎麼我們剛來你就要走,什麼意思呀?」
阮大鋮道︰「沒什麼意思,只是突然想起有一件要緊的事情要辦,少陪了少陪了。」沈富貴拉著他的手說︰「什麼要緊的事情,你要是不說清楚就休想走掉。」阮大鋮笑道︰「實不相瞞,我最近也有一件事情想要求見安平郡王,但是一直都沒有見到,去了兩次都說不在家,這會兒正好,趁著他在家了,我去一下。」
徐青君道︰「原來如此,但是你可千萬不要空手去,要準備一份厚禮才是。」阮大鋮道︰「那是自然,我早就準備好了禮物,都是價值連城的東西。兩位,告辭了,告辭了。」
阮大鋮來到街上先沒有去安平郡王府,他先回了一趟家,找了兩個僕人抬著他精心挑選的禮品,直奔易土生家的大門而去。到了門口,僕人上去敲門,里面的門房立即有人答應︰「是誰?」僕人道︰「勞煩回稟一聲,就說湖廣巡撫阮大鋮來求見王爺。」門房里非常不客氣的說︰「在外面候著。」
阮大鋮也不生氣,送禮從來都是這個樣,越大的人物,門房的脾氣越大,全都是狗仗人勢。過了一會兒,大門一扇打開了,里面出來了一個白面無須手拿拂塵的太監,正是曹化淳。曹化淳一看阮大鋮,認得。前些日子來過了。
「阮大人,又是你,怎麼又來了?」
阮大鋮趕忙拱手道︰「公公,前兩趟來,在下都是空手而回,這次王爺還不在家嗎?」曹化淳笑道︰「算你運氣好,今兒王爺在家了,正在大廳里喝茶呢,等著,我去給你通稟一聲。」阮大鋮心里非常高興。
易土生听說阮大鋮又來了,心里就是一驚,早就听人說過,這個阮大鋮是魏忠賢的鐵桿走狗,可是他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跑到自己門口來呢,是不是有什麼陰謀?難道他不怕魏忠賢對他不滿意嗎?
伴隨著這一系列的問號,易土生重新再太師椅上坐定,說︰「讓他進來吧。」
同阮大鋮一起進來的還有四個奴才,每兩人抬著一箱子禮物,也不知道里面放的什麼東西,看起來很沉重的樣子。阮大鋮二話沒說,先低著頭獻上禮單,笑道︰「王爺,請笑納,這是下官的一點點心意。」
易土生一看,阮大鋮大約四十多歲,長的蒼白清秀,下巴蓄著花白的大胡子,難怪人們都叫他阮胡子。他穿著粉底官靴緩緩的向易土生走過來。曹化淳咳嗽了一聲,把禮單接了過來,轉送給易土生。
易土生把眼楮在禮單上一掃,就覺得心頭一震,因為禮物太貴重了,他搞不明白,阮大鋮好端端的送他這麼多的禮物做什麼?
「太貴重了,太貴重了,阮大人如此的破費,恐怕本王承受不起,大人還是收回去吧。」
阮大鋮一本正經的說︰「如果王爺願意給下官幫忙,這些東西只是一部分禮物,下官還要想辦法孝敬的。」易土生納悶的說︰「听說阮大人是魏公公的門生,為什麼不去求求魏公公,反而跑到我這里來了。是不是走錯了門?」
「沒有走錯門,沒有走錯門,王爺,下官所求的這件事情恐怕也之後公公您可以辦到了。」阮大鋮緊張兮兮的說。
易土生不由得好奇心大氣,笑道︰「那你說說,我到底能幫你什麼忙啊?」阮大鋮環顧了一下四周,沒說話。
易土生擺了擺手對所有的丫鬟婆子說︰「你們全都下去,沒事兒不要出來。」丫鬟婆子包括曹化淳全都躬身而退。
阮大鋮正要說話,易土生指著一張椅子道︰「大人不必拘束,請坐,坐下來了也好說話。」阮大鋮一邊坐一邊說︰「多謝王爺,多謝王爺。」
易土生道︰「你到底說說,有什麼事情非要本王幫忙不可?」
「這個……這個說來話長了,王爺可能還不知道,我祖籍是敦煌人,實際上我有一半是蒙古人的血統,這一點皇上也是知道的,我卻從來也沒有隱瞞過。」
易土生道︰「既然皇上已經知道了,你還緊張什麼?」
阮大鋮嘆道︰「我家在河西一帶擁有財產無數,奴僕遍地,那是三四代人努力的結果,可是沒想到一年前王爺帥兵踏平女真的時候,河西一帶被蒙古人佔領了,我家的財產全都被蒙古人侵吞了,我父親叔叔以及幾個佷兒全都被蒙古人捉到了額爾古納河去放牧,這一去就渺無音訊。我雖然是朝廷大員,但是和蒙古人卻沒有交情。听說,王爺是科爾沁蒙古的額駙,又是察哈爾蒙古王子越客朋的莫逆之交,請問王爺可不可以幫我把一家人都找回來,最好……最好……最好能夠發還財產,那可不是數目啊,如果能夠發還回來,我願意和王爺您平分。」
易土生心想︰以蒙古人的貪婪,到了手的寶物不可能在吐出來,至于土地嗎他們肯定已經改成了牧場,也不可能退還。唯一有可能回來的就是他的家人,但是,他們是生是死都還不一定呢。
易土生只是這阮大鋮一字一頓的說︰「不,太,好,辦。」又說︰「我只能答應幫你打听,卻不能保證什麼,你的父親叫什麼名字!」
阮大鋮高興的說︰「阮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