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帳篷里,毛文龍把易土生的賞金放好了,立即叫了自己的一名心月復過來,然後從懷里取出一封信來,道︰「快去,把這封信交給魏忠賢魏大人,如果有人問起來就說是本帥讓你到京城里去交給內閣大臣方從哲的,記住,無論如何不能讓信件落入他人手中,必要的時候,你要用生命去保護它,必要的時候毀了他。
毛文龍的這個親信雖然長的五大三粗濃眉大眼,但並不是什麼武林高手,身的氣息也很微弱,頂多可以算是一名外門高手,在軍隊里的職務也不高,不顯山不露水,平時就沒有人注意過他。不過毛文龍秘密的培養他已經很多年了,平時對他非常的優待,又是給錢,又是給物,對他家里照顧的也很周到,兄弟姐妹都給安排了差事,父母妻兒得到了妥善的照顧,可以說把他的後半生都給「保養」了,這人也是個很有良心的人,所以曾經發過誓,要為毛文龍赴湯蹈火。
毛文龍是個精明人,他看中的人自然是錯不了的。
那人拿過信件,喉頭蠕動了兩下,激動地說︰「元帥放心,我‘周火’一家老小的性命都是您救回來的,要是沒有大帥,他們早就餓死了,我也沒有活下去的勇氣,今日就算為大帥死了也是死得其所。」
毛文龍見周火把信件揣進了懷里,拍著他的肩膀,眯眼笑道︰「你也不要壓力太大了,其實我只是未雨綢繆,這件事本身沒有什麼風險,你只要小心辦事就可以了。好了,事情緊急,立即去選一匹快馬出營去。」
周火從營寨里出來,騎著馬直奔京城方向而去。雖然剛才守門的兵丁沒有過多的盤問他,目前為止也沒有被跟蹤的跡象,但他還是感到有一種山雨欲來的壓力。毛文龍的性格他最了解了,他既然讓自己用性命去保護這封信,那就絕對不是開玩笑的。這可能是關系到毛文龍後半生的一封機密信件。
「為了報答毛大帥的恩德,我一定要把這封信安全的送到京城里去。」周火一邊策馬,一邊鼓勵自己。
趙唯一已經跟蹤了周火有一陣子了,從周火離開軍營的那一刻起,趙唯一就步行跟蹤來,雖然周火騎馬,但是趙唯一的速度可一點也不比他慢。加他的輕功蓋世無雙,跟在周火的十丈之外,周火竟然連一點感覺多沒有,還認為自己非常的安全呢。易土生給趙唯一的命令,並不是讓他截獲信件,而是讓他跟蹤周火,看看他把信送到哪里,並且將魏忠賢接到信件之後的情況及時的匯報來。
易土生根本就不用打開信件來看,也知道毛文龍會在面寫些什麼,他倒是盼望著毛文龍把這封信送到魏忠賢的手呢。這一招叫做投石問路,毛文龍這塊石頭必然會激起千層浪,朝廷內外肯定會有很多很大的反應,尤其是魏忠賢、太後、內閣這三路人馬,她們都會拿出自己的意見來。當易土生知道了他們明確的態度之後,就可以展開行動了,為了自保,他可是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的。
趙唯一跟蹤周火的事情先不提,從北京到南京又是陸路,又是水路怎麼也需要幾天的功夫,這幾天的功夫正好是易土生和吳三桂決戰的時刻,所以先來說說吳三桂的表現。
吳三桂今天在兩軍陣前可以說是吃了大虧了,不但被自己的父親吳襄給臭罵了一頓,而且在炮火輸給了易土生。這不,他剛剛回來,何健就跑來跟他說,城里的炮彈已經不夠用了,頂多可以再支持兩三天的,兩三天之後,那些雄糾糾氣昂昂的神武大炮,就要變成一堆廢鐵了,誰都沒辦法。
吳三桂沉吟道︰「難道咱們就不能制造一些炮彈嗎?易土生能夠制造,我們也應該能夠制造,這里是北京城,城里有的是能工巧匠,你去想想辦法。」何健立即就否定了吳三桂的想法,擺手道︰「這個辦法不用想了,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因為這種新式的大炮和炮彈全都是易土生自己一手研制,一手制造的,世除了他之外,再沒有第二個人可以制造了,不對,應該說再沒有第三個人可以制造了,還有一個人也知道這玩意的秘密,但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咱們根本就不可能把他找來幫忙。」
吳三桂道︰「你說的這個人是湯若望嗎?」何健道︰「你也听說過他,他是個西域人,但是對易土生忠心耿耿,目前易土生在南京的兵工廠就是由他來主持的,易土生所有的秘密他全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吳三桂嘆道︰「如果是那樣的話,這人也不是不可以利用,只要太後下一道旨意就好了。但是一來太後還不敢公開的和易土生為敵,二來就像你說的一樣,遠水救不了近火,咱們根本連三天都堅持不下去了。」
吳三桂雖然這樣說,但他的語氣里並沒有絕望的成分,事實他的腦海中突然跳躍出一串火花,一個新的針對易土生的計劃已經形成了規模。他心想︰易土生在軍事太強大了,自己根本就無法和他抗衡,要瓦解這個人,只有從政治著手了。古來名將最怕的就是政治陰謀了,易土生再怎麼厲害也比不過韓信、岳飛這樣的人,然而這兩個人不全都死在冤獄之下了嗎?所有的大將都必須遵守一條鐵律,那就是絕對不能功高震主,一旦功高震主,那就必死無疑了。
何健見吳三桂沉默不語,還以為吳三桂害怕了,心里更加的擔心了起來,試探著問道︰「吳大將軍,難道咱們就這樣坐以待斃嗎?再過幾天,咱們的炮彈用完了,易土生的大軍肯定是要入城的,咱們現在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了,一條就是逃跑,第二條就是投降,你覺得怎麼樣?」
冷哼了一聲,吳三桂道︰「我們逃跑?我們是朝廷的人馬,能跑到哪里去。只能跑回南京城去,可是我總覺得有些可笑,易土生也是朝廷的人馬,咱們為什麼要逃跑?總不能咱們去投奔起義軍,那不是正好被易土生說中了,咱們成了反賊?」
何健道︰「你的意思是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