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邵陽走了之後,易土生尋思了一會兒,覺得應該去一趟兵部,和張鶴鳴商量一下下一步的布防情況,于是立即動身,這個時候天色已經快要黑了,這兩天真是太忙了,簡直連吃飯睡覺的時間都沒有,看到剛才答應了長安的事情很可能又要湯。
易土生來到大街的時候,正是黃昏,再有一個半時辰就要施行宵禁,所有的人都不能外出,否則錦衣衛和五城兵馬司的人有權格殺。就算是皇親國戚,比如楚王那樣的人物,都不能違反。但易土生是個例外,因為他本身還是個執法者,錦衣衛。
因為還沒有正式的到宵禁的時辰,所以,街市還非常的熱鬧,人來人往,小販吆喝,一片繁榮景象。關中饑荒對于這里的影響,無非也就是街多了許多的乞丐而已,別的倒也沒有什麼。
背著手低著頭沉思著有時還自言自語著,易土生晃著腦袋跟傻筆一樣在街亂走,心中彷徨無計,亂的不得了,根據前幾天田吉的稟報,叛軍基本沒什麼動靜,他還以為冬天將至,叛軍缺糧所以蟄伏不出,沒想到李自成這個小王八羔子居然沒憋好屁,弄了個八派聯盟的勞什子出來,真是讓人頭疼,此人不滅,終究寢食難安。
「哦,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走得太快了,易土生一下重重的撞在了別人的身,那個人胸口軟軟的,身有一縷幽香,被易土生裝的嚶嚀了一聲。易土生心中苦笑,假如是撞了一個男人,憑他的性格是絕對不會道歉的,有可能還會把‘擋路’的人暴打一頓,但是撞了女人,還撞的‘不是地方’,所以,就順嘴到了個歉。
「登徒子,你找死是不是?!」道了個歉之後,易土生以為自己沒事兒了可以走了,沒想到只覺得眉心一寒,一柄顫抖著的劍尖居然刺了過來,劍勢凌厲,劍招狠辣,直取他的眉心和咽喉兩處要害。說她的劍招狠辣,那是客氣的,其實完全可以說成是陰損。極度陰損的劍法,易土生以前從未見過。
一個後空翻,易土生躲過了這一劍。本來躲過這一劍並不需要費這麼大的事兒,但是他剛才實在太走神了,腦子還沒反應過來,一身冷汗過後,直接就采取了這個很笨的身法,此舉立即惹來人群中一陣大笑。
「靠,你們傻筆呀,這臭娘們要殺人了,你們還在這里看熱鬧,趕快滾,她是個殺人魔女!」憑直覺易土生做出了這樣的判斷,人還在空中已經向在場看熱鬧的老百姓們發出了警告,但是沒人听他的,大家依然饒有興趣地觀賞著,有些人還指指點點的諷刺他︰
「真他娘的活該,挺體面一人,居然跑大街來模女人,模就模,非要找一個俠女,這不是找挨揍嗎?」
「真是的,這也太不至于了,隨便花二兩銀子道宜春院那種低等青樓就能找個姑娘,非要跑到這里來丟人現眼,呸,不要臉。」
「他不是不要臉,我看他就是個大傻筆,這娘們冷著一張臉一看就不好惹,非要惹她干什麼,這哥們,腦子有問題!」
易土生沒閑心理會這些裝筆的貨色,身子一落地,巧妙地一旋,就化解了這女人有可能使用的所有後招,厲聲喝道︰「臭娘們,你也太過分了,左右也不過就是模了你一把,你就拿劍殺人,我也罪不至死,別說是模你,就算是模了太後,也不至于就處斬,你的心是石頭做的是不是?殺人狂,變態。」
易土生這樣說話,絕不是當街耍寶,他清楚地知道,剛才那女人出的一劍,是要命的一劍。換了武功稍微弱一點的人,此刻已經是個死人了。這也太狠了一點,自己的心夠硬了,跟她比起來就是天使。張麗華那種職業殺手,也沒有這麼果決的手段。
「咦!」對面那女人驚訝的叫了一聲,居然沒有繼續追擊,而是收回了長劍,以一種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冰冷聲音,問道︰「你是什麼人,居然有這種乘身法,一個轉身,就破了我的十二種變化。」
「我是你老子,我,草,你也太……怎麼是你呀,你可嚇死我了,你出手也太狠了,我行動慢一點,這會兒就成尸體了!」抬起頭來一看,這女人他居然認得,不就是那位大師姐恰絲麗嘛,這女人剛剛陪自己睡過,易土生還在品味那種美妙的滋味呢。沒想到她居然對自己下這種毒手。剛才那一劍的狠辣,真配得她殺手領袖的身份。
「快點跟我過來!」就在那女人驚愕的目光中,易土生一把拉起她的小手,閃開了人群,把她拉到一個人跡罕至的小胡同里,那些看熱鬧的一看兩人認識,打著打著不打了,心里那個掃興,紛紛散去。
「太沒勁了,太沒勁了,都沒死人,也沒流血,早知道老子就不看了,沒職業道德,浪費老子時間,呸!」好幾個人都覺得事情鬧得不夠大,很掃興,大聲的嚷嚷起來。易土生心中暗嘆,不論是現代還是古代,看熱鬧的永遠不嫌事兒大,根本不考慮當事者的死活,這就是人心啊。
「你出手也太狠了,要不是我武功還可以剛才就死了,我死了不打緊,反正我喜歡你,心甘情願的死在你的劍下,可你要是殺了別的人,那可要吃官司了,這城里的錦衣衛那麼多,到時候,就算你武功再怎麼高強,也是雙拳難敵四手,沖不出去了。」還沒等恰絲麗開口,易土生就說了一大通,里面還夾雜著兩句絕對不是發自內心的甜言蜜語。
「你誰呀你,放開我,離我遠點!」恰絲麗一把甩開了他的手,並且用劍尖指著他的腦門,俏臉籠罩著一層冰霜,眼神詭異陰冷而又陌生的看著他!
「生氣啦,你別生氣,我剛才真的不是故意的,再說了,咱們兩個都了床了,你身我什麼地方沒模過,至于這麼害羞嘛?不就是踫了一下你的胸,你剛才也刺了我一劍,有什麼事情都扯平了。」易土生聳了聳肩膀,攤開雙手一臉的苦笑,眼眉一個勁的挑,輕佻的吹了個口哨,勾引著恰絲麗。
「你……你給我住嘴,你連本姑娘的便宜都干佔,你這個登徒子,剛才一劍沒殺了你,你還敢在口頭佔便宜,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我刺死你!」恰絲麗的俏臉不是一般的紅,整個嬌軀都在輕微的顫抖,整齊潔白的銀牙咬的咯咯作響,好像把易土生恨到了極點,易土生真的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兒?
「嗖!」凌厲的一劍刺了過來,又是直指易土生的要害,恰絲麗冰冷的說︰「你這種登徒子,要是不盡早殺了,不知道有多少良家婦女要受害,你想跟我床,下輩子!你喜歡嚼舌頭,我就先割了你的舌頭!」
「你瘋了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易土生也生氣了,迅速的一個側身,使出八步追魂手,把她的劍身個鎖住了。
「別鬧了!再鬧的話我可真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