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下凡 第30章 冷笑話

作者 ︰ 烽火戲諸侯

這首小曲一開始並沒有名字,後來被伊麗莎白命名為《小繆斯之歌》,是當初她教授奧古斯丁紅伽馬術方面秘術後索要的酬勞,囊中羞澀的奧古斯丁只好硬著頭皮,根據一些兒時從母親那里听到的金雀花民謠段落和薔薇公國小夜曲碎片,配合他一次靈光閃現的填詞,終于把這只小曲子給搗鼓出來,不過伊麗莎白總喜歡擅自篡改歌詞,將所有主角都變成她一個人。

完整的《小繆斯》應該是︰

是誰丟了黑玫瑰花刺,是可愛的小薩滿;是誰送了棺材音樂盒,是膽小的奧古斯丁,哦啊啦-

是誰藏了粉紅唇膏罐,是純情的小蘿莉;是誰扔了長劍和盾牌,是可憐的奧古斯丁,哦拉拉-

是誰拋了血漿水晶瓶,是優雅的小淑女;是誰欠了糖果十字架,是沒錢的奧古斯丁,哦拉拉-

是誰抹了金雀花粉底,是漂亮的小女王;是誰戴了紫曜花懷表,是滑稽的奧古斯丁,哦拉拉-

偉大的伊麗莎白,帶著渺小的奧古斯丁,累了就在荊棘中看看星空,困了就在硝煙里歇歇雙腳,死了就在戰場上相互依偎,哦拉拉-

「你唱得真難听。」伊麗莎白終于止住哭泣,抱怨道。

「難得唱一次,也不知道含蓄表揚一下。」奧古斯丁尷尬道,輕輕幫小管家擦去淚水和身上的塵土。

被大薩滿佔據身體和靈魂的「蘿莉」其實是一具兩百年前遺落和保藏于繆斯大陸的金雀花小公主,因為伊麗莎白的薩滿術絕不是傀儡術層面上普通意義的侵佔,所以她的靈魂都必須與這具傳奇級無瑕身體完全融合。奧古斯丁與她並肩作戰到今天,早已經不再將她視作血腥薩滿女皇,而只是一個值得他不顧利益不計代價去保護的小管家,她也許會無緣無故地生氣,會蠻橫不講道理地撒嬌,但奧古斯丁表面上很不耐煩,其實很希望她能一直簡單而輕松地單純下去,每天就是閱讀《鮮花和鮮血》這樣不費神的暢銷書籍,而不是整天算計梵特蘭蒂岡教廷。

如果她真的只是一個斤斤計較于奧古斯丁欠她幾枚波旁銀幣的吝嗇鬼,決不可能去冒中斷一頭黃金亞種寵物進化關鍵階段的巨大風險,這個風險絕不是一兩堆小山一樣的凱撒金幣能夠簡單估量,而事實上她已經這麼做了,她手中的綽號「小女孩」的尼羅河白蟒像「小男孩」黑曼巴蛇一樣陷入提前的「冬眠」。

「我要打掃戰場了,說好了,除了被瘸子清理掉的兩名大騎士,兩名煉金術士和那個可惡的公爵級傀儡師是我的私人戰利品,他們和大騎士笛卡兒的所有權、研究權和支配權都全部歸我,只有最後的使用權才可以劃分一丁點兒給你!」伊麗莎白將尼羅河小白蟒塞近口袋後跳起來,叉著腰,帶著依稀可見的淚痕,一臉恢復正常的跋扈和市儈。

「沒問題。」

奧古斯丁笑道,心中卻是充滿心疼,一條能夠硬扛三名**師的底牌尼羅河白蟒就這樣跟親王帝米特一樣陷入沉睡,替伊麗莎白心疼,也有一種手中牌數減少的擔憂。

史詩大陸上傀儡師的級別設置很獨特,也很有意思,跟人類貴族相似,它一共有7級,入門的白爵士,依次遞增是綠男爵,黃子爵,黑伯爵,藍侯爵,紅公爵,以及最後的頂階傀儡親王,至于榮登傀儡世界最頂點的傀儡師,則都會有專門的稱呼,史詩大陸一般每隔半個世紀就會出現一名天賦和運氣同樣讓人恐懼的傀儡帝王,像最近那位幾乎獨立支撐起一個公國不被泰坦吞並的傀儡王者聖羅馬,除了實力強悍,他還具備讓其余傀儡師崩潰的運氣,因為他手中除了掌控一條從繆斯大陸捕獲的年幼卡羅琳巨龍,還有一具傳聞本體是天使與人類後代的大禁忌傀儡,正是這個運氣好到讓人眼紅的老家伙存在于高加索地區,才使得弱小的薩拉公國可以在泰坦帝國的虎視眈眈中安詳平靜,成為一塊拒絕戰火的商業樂土。

「誰能讓老羅馬從高加索滾蛋,我就給他半個薩拉公國。」這是泰坦戰神威廉親王一次在軍事會議上的牢騷。

可問題是在一個充滿未知數的高加索戰場,3名聖棺騎士都不可能戰勝的老傀儡師,誰有那個實力去跟幼龍和半個天使的共同主人叫板?

老怪物對威廉親王的回應則是一句讓史學家跌破眼鏡的不正經言語︰「哪個混蛋能把威廉的女兒芭芭拉公主教成女奴,我送他一條巨龍。」

听到各個版本的平民們只好如此感慨,荒誕變態的上流社會啊。

小時候就夢想能抓一條巨龍當坐騎的奧古斯丁少爺對此倒是躍躍欲試,不過就現在而言,他最重要的還是抓緊時間迎接隨時可能出現的下一波攻勢,因為能夠走到台面上試圖扼殺〔秩序〕的帝國權貴,肯定都是家底深厚且算計爛熟的老狐狸,知道如何**後給予「致命一槍」。

所以奧古斯丁起身後讓赫拉和阿瑞斯幫忙將那些對伊麗莎白和羊角來說都是好東西的尸體拖回詩呢哥城堡地下,看來羊角接下來會很繁忙,因為它的新主人將會一口氣丟給他們兩具大騎士和5位**師的尸體,這場戰役結束後被削平的詩呢哥城堡地面部分、黃金傀儡的毀滅這些代價都在奧古斯丁預料之中,唯一不滿意的可能就是青年騎士團僥幸保存下來,見證了伊麗莎白和瘸子扈從的強悍,這是好事又是壞事,糾結的奧古斯丁帶著僅有的幾名親信回到地下,不理會震驚的羊角實驗室,回到書房休息。

伊麗莎白已經吩咐阿瑞斯將新鮮玩具都搬到她在第8層開闢出來的私人巢穴,在阿爾法敦克盾集市她順便讓奧古斯丁買了一大批材料,足夠讓她對那三名死上一萬遍都不夠的可憐蟲發泄怒火,奧古斯丁是一點都不想去想像他們在小蘿莉手中會變成什麼怪物。

體能回復比奧古斯丁明顯要快的赫拉再次淪為幫他按摩的女僕,不過這一次她心甘情願許多,經歷過這場挫折,赫拉的〔家族忠誠〕呈現幾何數級暴漲,雖然學者們一直試圖替具備八大主系統的信仰源泉進行量化計算,但一直沒有誰能給出充足說服力的理論數據。

「接下來要做什麼?」赫拉輕聲問道。

「我已經沒有什麼牌可以出手了,再來一波同等規模的對手,就能勾引到地下城堡打巷戰了,可惜那個〔斯嘉蒂靈魂挽歌〕費去我這段時間一半精力,剩下大部分都在繪制這些樓層的詳細地圖,除了書房和3樓迷宮制造了一些小魔法陣,就只能讓敵人暢通無阻了。」

奧古斯丁遺憾道,閉上眼楮,他喜歡每次核砝枯涸後再度飽滿的感覺,雖然那種窒而痛入骨髓,但很充實,而且很多追求效率的偏執魔法師也喜歡用這種方式來擴展核砝容量,就像一根彈簧,必須足夠拉伸,才能獲得滿意的幅度,當然前提是別把彈簧拉斷,他松口氣,「現在我們可以等待羊角交給我兩具出色的骨骸大騎士,10級以上的騎士做成笨拙的亡靈傀儡就太可惜了,骨骸騎士才是最佳選擇,增加實力卻保留一定智商,這才是合格的兵器。至于那5個郁金香魔法師和大奧術家可能也就是在核砝方面動手腳吧,法師玩偶一向不是真實戰場的主流,只有競技場上才會出現它們的花哨表演,沒有半點實際參考價值。」

奧古斯丁示意赫拉幫他揉揉太陽穴,繼續自言自語,「看來不管那群孩子懂不懂繪圖,都必需拉到地面上配合騎士團參與12黃道宮魔法陣的構建,這方面你必須注意一點,就是別讓任何一個人接觸到整整體魔法陣層面的圖紙,我交給你的圖案,你分割開來,每人一份,而且每一份都要打亂順序,爭取達到兩天半完成一個子魔法陣的速度,粗糙就粗糙吧,以後再去填充和豐滿,現在沒時間揮霍了。你除了監督騎士團和魔法陣,空閑時間就幫我在地下1樓搞出一些你熟悉的魔法陣,原則只有一點,必須對核砝要求不高,破壞力卻要足夠。」

「好的。」赫拉點頭道,與其整天忐忑不安地單獨面對一個男性主人,還不如沒日沒夜地投身繁重工作。

「如果有可能,以後〔秩序〕會擁有大量的機構,聖事部改有的都會有,我打算將來讓你負責騎士團和奧術研究室這兩塊,你現在就可以做準備了。」

奧古斯丁輕聲道,抽出一張粗略的cosmo結構圖遞給赫拉,「我必須提醒你,騎士團是跟戰略儲備室以及伊甸園並列為我最重視的三個組織,但現在的騎士團根本不是被我認可的家伙,所以你千萬別對那群潛力有限的低階騎士投注太多感情。在我的理想中,cosmo的騎士團應該數量保持在一千人左右,最低的也應該是高階騎士,這個基數在900名左右。大騎士50人,16級以上的騎士10人,聖棺騎士起碼兩到三名,只有這樣的騎士團,才能與帝國兩大主力騎士集團之外的十大騎士團相抗衡。很瘋狂,是不是?」

赫拉輕輕點頭,以她罕見的溫柔道︰「但一點都可笑。」

「我還未創建起〔秩序〕,極北之地有一個同齡人就已經開始掌控一個帝國,並且試圖扭轉一頭紅色容克巨熊的腦袋了,而且這家伙還是個女人,這麼一想,實在太讓人沮喪了。」奧古斯丁自嘲道。他所謂的同齡人,就是與朱毗特大帝一起成為最新使徒撲克牌象征權勢的〔方塊〕人頭牌的卡妙女皇。

「她會成功嗎?」因為大家都是被各自教廷視作異端的女人,赫拉對高不可攀的卡妙女皇並沒有反感。

「不知道。她是在走一條最艱辛的道路,從最根本的信仰和體制上改變一個帝國走勢,她自己也說過,50年最多讓一個國家適應這種變化,接下來150年才是這種改變能否成功的關鍵,她要做的就是活到100歲,培養出一位接班人,讓容克巨熊按照她規劃出來的巨大慣性向前沖。」奧古斯丁感慨道,「由此可見,她並不單純是個政治幼稚的妄想狂,一個人也許可以篡奪一個帝國的統治權幾十年,但想要讓帝國翻個身,是不現實的,那的確需要數代人的共同努力,有機會我一定要跟卡妙女皇見個面,請教她一下如何才能不讓自己變成徹頭徹尾的瘋子。」

赫拉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最後一句又是個冷笑話。

「赫拉,你在撒克遜是女神吧?」

奧古斯丁突然問道,轉頭望向一臉不解的女人,給出一個解釋,「就是那種隨便露出一個禮節性笑容就能讓男人癲狂的女人。」

赫拉閉緊嘴巴,不打算回答。

「總有一天,也許你會成為神聖帝國的騎士女神。」奧古斯丁笑道,然後自顧自捧月復大笑,看來他自己也很憧憬這個美妙設想。

赫拉對此無動于衷,太遙遠了。一如既往的奧古斯丁少爺式「很瘋狂卻不可笑」的冷笑話。

奧古斯丁閉上眼楮,頭部輕輕枕在女神的胸脯上,喃喃道︰「黑天鵝湖隔壁就是格林斯潘和托德兩個大家族的莊園,既然現在已經有人闖入黑天鵝湖,我也該走出去一趟,開始嘗試與瑪索郡老爺們打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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