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駝顯然已經接到了厲中河將要來他家里居住的命令,他是一個很老實很善良的農民,活了大半輩子,也沒有出過桃花溝半步,甚至連江石鎮都沒有去過幾回。在他的心目中,村支書和村長就是天就是地,他們的話,就是聖旨,他必須得听。
當然,郝祥林和趙盡忠也暗中對王大駝交待過了︰對待厲中河,不能有任何的親熱,一定要冷冰冰的,而且,厲中河有什麼輕舉妄動,一定要在第一時間里向村委會匯報!
然而,盡管村干部們如此交待,但老實人就是老實人,善良的人永遠都不會改變那種真誠似火的本性。在厲中河一行人到來之前,王大駝已經把偌大的院子打掃得干干淨淨。他家里雖然破敗,但一應俱全,五間土坯房子,外表涂了白灰,內牆也光潔干淨,地板是用整齊光滑的石頭鋪成,道道縫隙之間用石灰添平,一眼看上去,有一種樸素的整潔,還有一份純淨的干爽。
王大駝把厲中河安排到了最好的一間房子——西屋。而他則住在東屋。
王小強等一票兄弟把厲中河的行禮和所有的吃的喝的用的統統搬到了西屋,幫著厲中河鋪好床,並把飯盆、牙缸、洗臉盆等物事擺到了觸手可及的地方。
做完這一切,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王小強他們累得已是滿頭大汗,善良而老實的王大駝把家里所有的馬扎統統拿出來讓大家坐,但馬扎還是不夠用,又從門口搬來幾塊光滑明亮的大石頭,逍遙幫眾弟兄這才有了座。
看著大駝叔如此熱情,話也不是很多,厲中河知道這位房東是一位老老實實的人,這樣的人,最值得尊重,他趕緊拿出軟包中華來,給王大駝遞上一支。
王大駝一見厲中河手里的煙盒上,竟然寫著兩個大字「中華」,眼楮瞬間亮了,連咽了幾口唾液,不知不覺間話也多了︰「記不得哪一年了,一個縣里的領導來到了桃花溝,他抽的就是中華啊,他那煙盒好像比你的煙盒要硬。」
說著,大駝叔便把軟中華香煙插到了耳朵上,他舍不得抽。
厲中河叨起一支香煙,點燃,遞到了大駝叔的嘴邊,笑盈盈地道︰「大駝叔,抽一支,咱爺倆今天見面,算是有緣。」
大駝叔接過厲中河為他點燃的煙,感動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人家厲中河可是村領導啊,人家是來桃花溝當官的,人家是領導干部!在王大駝的印象里,還從來都沒有哪個村干部對他這麼親熱過,更別提主動為他點著煙後送到他的嘴邊了。
正在此時,一個女子的聲音響了起來︰「二叔,飯做好啦。」
厲中河和逍遙幫的兄弟們听著這一聲女子的聲音,很好听,也很清脆,他們在心里同時咯 了一下,趕緊順著聲音扭頭看去,只見廚房里走出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她衣著雖說普通,但掩飾不住嬌美的美女氣息。院子里沒有燈,廚房里那個沾滿灰塵的燈泡散發出昏黃的燈光,燈光照在了美女的身上,厲中河突然想起一句詩來︰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怪事,進了大駝叔家里這麼長時間了,竟然一直沒有留意這個破敗的家里還有這麼一個漂亮的女孩子。
王大駝趕緊把這女孩子向厲中河介紹︰「這是我的小佷女,名叫曉翠,從小就跟著我過。」
接著,大駝叔又向曉翠道︰「這是咱們桃花溝新來的副村長,你叫厲村長就可以。」
「呵呵,什麼村長不村長的,曉翠妹子以後就叫我厲哥。」厲中河坦誠而大方地道。
「副村長?厲哥?」曉翠大睜著一雙如水的美麗眼楮,長長的辮子搭在前胸,一下子有些羞澀起來。
凡是美女,她們愈加的羞澀便愈加的美麗,曉翠便是這樣的女孩子,她正處于豆蔻年華,身體發育得淋灕盡致,窈窕萬千,小胸脯飽滿欲出,小蠻腰柔韌細軟,兩條美腿筆直而又朝氣,一張白皙的臉蛋上五官搭配勻稱而養眼,兩條粗粗的黑黑的麻花辮子,辮子的尖梢扎著淡紅色的小蝴蝶,微微一笑,頓生層層柔波,渾身上下盡是山間美女的純樸而清新氣息。
看著曉翠,厲中河和逍遙幫的一眾狼們一時間都有些痴了。厲中河還好些,他畢竟不是第一次接觸美女了,懂得如何掩飾自己內心深處的色意,內心深處色意愈盛,他的臉上愈加平淡,愈加坦然,而王小強等人可就沒有厲中河的那份道行了,他們縱橫雞鳴縣城數年,平日里天天與那些脂粉氣息濃厚的發廊女子沆瀣一氣,哪里懂得掩飾色意呢?他們直勾勾的看著曉翠,嘴角里流淌著長長的哈喇子竟然絲毫不覺。
「都愣著干什麼,快,洗漱一下,準備吃飯,吃完了飯休息,明天天不亮我叫你們上路。」厲中河為了防止尷尬,趕緊把王小強等人的色魂勾了回來。
王小強、唐家龍、許大柱等逍遙幫的兄弟們一下子回過神來,趕緊站起身來,拿盤端碗。
然而,王大駝事先並不知道厲中河竟然帶了這麼多的人過來,他只是讓曉翠做了三個人的飯。一盤清炒土豆絲,一盤西紅柿炒雞蛋,五個饅頭,僅此而已。
曉翠頓時羞得有些無地自容了。
厲中河道︰「曉翠妹子,咱們村里有沒有小賣鋪?」
曉翠點點頭,道︰「村東頭有一家小賣鋪。」
「走,你領我去買點東西去。」厲中河道。
曉翠紅著臉道︰「厲哥,真對不起,我,我做的飯不夠……」
厲中河大手一擺,笑道︰「沒關系,不夠咱們可以想辦法嘛,一個大活人,還能被一泡尿給憋死?」
曉翠一听,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趕緊捂上了嘴巴,美麗的臉蛋上難掩橫生的嫵媚。
厲中河讓許大柱等人留在家里把帶來的真空包裝的牛肉、雞腿、鹵蛋、火腿等吃食切好,拿出白酒滿上。他則帶著王小強和唐家龍兩名小弟,在曉翠的帶領下出了家門,沿著曲曲折折的青石板小道,徑直朝著村東頭的小賣鋪采購去也。
一路上,厲中河和曉翠邊走邊聊,他對王大駝和曉翠的情況多少進行了了解,王大駝弟兄兩個,哥哥嫂子都生病去世了,只留下一個女兒曉翠,曉翠便與王大駝這個唯一的親人相依為命。曉翠今年十七歲,現在是江石鎮中學的學生,正讀高三,她打算明年畢業後就回桃花溝來,照顧王大駝的生活。
「曉翠,你應該抓緊時間學習,明白麼?」厲中河坦誠地道︰「桃花溝四面環山,難道你一輩子就想在這山溝里呆著麼?難道你不想到山外的世界里去闖一闖麼?外面的世界,真的很精彩啊。我覺得,你應該咬緊牙關,好好拼一年,爭取考一個不錯的大學,這樣才是真正對得起你二叔。」
厲中河的聲音很有激勵性,一席話說得這個豆蔻年華的小丫頭熱血沸騰,小臉漲得紅撲撲的,飽滿的小胸脯也不住地起伏著。
是啊,哪一個少男少女不向往大千世界的美好呢?又有哪一個少男少女的心里沒有一點小小的理想呢?生長在大山里的曉翠姑娘同樣有夢想。
「厲哥,我想考大學,就怕自己考不上。」曉翠激動之中又有一些底氣不足。
「呵呵,高中階段就那麼點東西,都是一些基礎性的內容,只要認真學,沒有什麼學不會的。」厲中河道。
「厲哥,你是哪所大學畢業?」曉翠對厲中河越來越有興趣。
「呵呵,你厲哥智商不高,那年高考,剛考了個省農業大學。」厲中河笑道。
「啊——」曉翠的嘴巴一下子大張著合不下來︰「x省農業大學,那可是國家重點大學啊,厲哥,你太厲害啦。」
看著曉翠對自己敬重萬分的樣子,厲中河只是平淡地笑笑。
跟在後面的王小強和許大柱兩個弟兄只是直著耳朵听著厲中河和曉翠的談話,這哥倆心里同時琢磨著︰厲哥啊厲哥,剛剛落了腳,你丫就開始泡妞啦?
只听曉翠繼續道︰「厲哥,那我求你一件事,好麼?」
「好啊,有什麼事你。」厲中河笑道︰「天上的月亮我可夠不下來。」
曉翠也是一個開朗的山村女孩子,聊得熟了,聊到她心里去了,她的話自然而然多了起來,道︰「我明年就要高考了,你能幫我輔導一下麼?」
「沒問題啊。」厲中河爽快地答應了︰「我當年沒有考上好的大學,如果你在我的輔導之下能夠考到名牌大學,我也很厲害的啊!」
「哇,太好啦!」曉翠興奮得像是一只美麗的夜鶯。
「那好,只要你听我的話,你一定能考上。」
「好,好,我全都听你的,你讓我干啥,我就干啥!」
「真的?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你真的這麼听我的話?」
「那當然啦!我願意付出自己的一切!」曉翠天真得像個孩子。
「為了理想,你真的願意付出自己的一切?」
「那當然啦!」曉翠不假思索月兌口而出。
話剛出口,曉翠便覺得有些不對勁,一下子羞紅了臉,但她發現厲中河的臉上依然是一片平淡,也便放下心來,但願厲哥不要多想才是。
哇靠,厲哥啊厲哥,你不會這麼快就把小丫頭的芳心俘虜了罷?王小強和唐家龍兩個哥們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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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