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雞鳴縣,大補之物多的是︰虎鞭、野驢鞭、野鹿腰、野獾腎,等等,都是遠近聞名的大補之物,這些大補之物,大都在縣東部、南部的山林里,屬于國家級保護動物,嚴禁捕殺,發現進山捕殺這些珍奇動物者,一律嚴懲!
桃花溝作為雞鳴縣南部、東部的山林中心地帶,山林里常年活躍著虎、狼、野鹿、野豬、獾等珍奇的動物,劉黑蛋和李紅兵這二人竟然一大早跑到山里,冒著犯法的危險,捕了一頭成年雄獾回來,以此來和厲中河相聚,足見他們對厲中河一往情深。
厲中河接過劉黑蛋的媳婦張愛香雙手遞來的獾腎時,不由得大為感動,趕緊謙讓道︰「這些東西,還是給黑蛋哥吃吧,這東西,對于黑蛋哥而言更有用處。」
劉黑蛋笑呵呵地道︰「中河啊,哥們我大早上的到山里去,就是為了請你嘗嘗這玩意兒,如果我他馬吃進了肚子里,那算啥事了,有個詞叫什麼來著,對,叫暴殄天物!」
「哈哈哈……」厲中河笑道︰「黑蛋哥,大半年沒見面,沒想到你越來越有文化了。」
劉黑蛋大笑道︰「咱也是想進步的嘛!」
「想進步?你想咱個起步法?」厲中河笑問。
「中河,我打算,哪天到城里去,專門賣獾肉,保證能發一笑!」
厲中河一怔,這劉黑蛋竟然敢干違法的事,敢鋌而走險,真他馬不想活了,他直截了當地道︰「黑蛋哥,我勸你不要這麼做,國家明文規定的,嚴禁任何人進山捕殺!這可是殺頭的罪名啊!」
劉黑蛋是個膽大的人,听了厲中河的話,絲毫不以為意,道︰「中河,我他馬這麼多年,真的是窮怕了,以前哪著郝祥林混,本以為在村里能混出個人樣,沒想到到頭來連個屁都不是,那郝祥林倒好,到了城里,當起了老板,我劉黑蛋想投奔郝祥林,可是不甘心啊,老子憑什麼啥事都靠郝祥林,老子要靠自己!」
喝了大半斤酒的劉黑蛋,越說越激動。
厲中河道︰「黑蛋哥,你想致富,這是好事,但我勸你不要走這條路,一旦被發現,誰都救不了你!」
劉黑蛋道︰「中河,只要你在這雞鳴縣呆一天,誰他馬敢抓我啊!」
「如果哪天我不在雞鳴縣了呢?」厲中河道。
劉黑蛋一怔,笑了笑說道︰「如果你不在雞鳴縣了,那一定是升官了,比在雞鳴縣更加的牛叉,到時候,誰敢抓我,只要你一個電話,他們還是乖乖地听你的!」
厲中河無奈地搖搖頭,道︰「黑蛋哥,我謝謝你對我的信任,也謝謝你對我的期望,可是,你想像得太簡單了,事情並不像你想像得那麼簡單!」
劉黑蛋用一種萬般純樸的口吻說道︰「這年頭,只要有關系,只要有路子,只要有靠山,只要有背景,想干啥都沒毛病!」
「呃——」厲中河一怔,這劉黑蛋說得太有道理了,這不正是老子總結而出的「官之四維」?
劉黑蛋道︰「中河兄弟,老哥以後就靠你了,你就是老哥的靠山!老哥我沒別的本事,除了進山里打點獵,再也沒有一技之長了!」
說這話時,劉黑蛋萬般的郁悶。
頓了頓,劉黑蛋眼前一亮,道︰「老弟,老哥不瞞你說,前幾天我打了一頭野豬,拿到城里賣了,你猜我賺了多少?操,打死你你都想不到。」
厲中河抬起頭來,看著一臉得意地劉黑蛋,道︰「賣了多少?」
「告訴你,我賣了三百八十塊!」劉黑蛋得意洋洋地道。
厲中河一听,差點沒暈倒在地,靠,一頭野豬,剛他馬賣了不到四百塊錢,一家普通的獵,也能賣上幾千塊錢啊!哎,劉黑蛋啊劉黑蛋,自以為很聰明,卻是目光短淺被城里人給陰了啊!
「中河,你知道麼,買了我那頭野豬的人,是城里一個很有錢的人。」劉黑蛋依然很是得意地說道︰「那個城里人,在縣政府工作,我這兒還有他的名片呢。」
「呃,在縣政府工作?」厲中河一怔。
劉黑蛋從褲子口袋里模出了一張黑色的名片,寶貝似的捧到了厲中河的面前。
厲中河接過名片一片,又一次樂蒙了,名片上赫然寫著三個大字︰王小強!
嘿嘿,劉黑蛋啊劉黑蛋,你他馬的竟然敢跟王小強那廝作生意,純粹是找抽了啊!哎,費力不討好啊!厲中河又是好氣又是好樂,真的有些無語了。
厲中河吃掉了最後一口獾腎,抹了抹嘴,拍拍劉黑蛋的肩膀道︰「黑蛋哥,你既然把我當成了靠山,那好吧,我這兩天回到縣城之後,馬上給你聯系一家單位,讓你有一份正式的工作,而且,收入上也不錯,總比干那些違法的生意好上一百倍啊!我向你保證,這份工作,每月至少三千塊錢工資,你干不干?」
「呃——」劉黑蛋一听,眼珠子一下子亮了起來︰「兄弟,你,你不會騙我罷?有這等美事?」
厲中河點點頭,滿有把握地說道︰「君子一言,野豬都難追!」
「哈哈哈……」劉黑蛋放聲笑道︰「中河兄弟,來,哥再敬你一杯……」
厲中河端起碗來,干光了杯中酒。暗想,桃花溝的這幫弟兄們,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天,俺老厲會用得著啊!
從劉黑蛋家里出來,厲中河正想要去找史懷英,只見迎面走來了一位瘦弱的中年婦女,厲中河看得眼熟,似乎在哪里見過,但又不敢相認。
「中河兄弟,走,到姐家里吃飯去,餃子都包好了。」中年婦女道。
「呃——」厲中河不由得張大了嘴巴,驚得說不出話來。
如果這位婦女不開口說話,厲中河從表面上是絕對不會認出來的,便她一開口,厲中河立即通過她的聲音認出她姓甚名誰,她,正是瘋狗婆!
靠,這瘋狗婆大半年不見,咋一下子瘦成了這副樣子啊!厲中河愣在當地,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楮,還有自己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