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展眉對此當然毫無所知,而聶鋒在瞪了一眼之後,也明白自己純粹是在遷怒于人。喥嫂索︰隨夢小說網浭快畢竟,衛展眉到現在沒有和聶隱娘說一句話,甚至連個眼神交流都沒有,哪里勾搭了他的寶貝女兒
純粹是他的寶貝女兒在單戀
這讓聶鋒更加氣苦,就算是要單戀,也應該單戀象自己這樣的,即踏實又專一,自己雖然子嗣不盛,卻始終只有隱娘母親一個妻子,連平妻和妾都沒有娶過
這個丫頭,為什麼就不找個和自己一樣的,卻喜歡上了一個家里紅旗不倒外頭彩旗飄飄的家伙
聶隱娘發現自己承認之後,父親的神情就一直很怪異,她驚訝地看了父親好一會兒︰「爹,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鋒哀嘆了一聲,然後振作精神,再度盯著衛展眉的背影咬牙切齒,心中暗暗想道︰「衛郎君,衛展眉我絕對不會就這樣認輸,我一定要保護好我的女兒,絕不讓你的魔爪踫到她」
「爹?」
「乖女,這洛墟里處處危機,你一定不要離開我的視線,無論什麼情形之下,都不要離開」聶鋒嚴正地道。
「你說過很多遍了,可是我們進入洛墟以來,連猛獸都沒有遇到過,哪有什麼危險?」聶隱娘嘟嘴道。
聶鋒額頭頓時冒汗,不行,他必須把女兒看得死死的,不給衛展眉以任何可乘之機,只要女兒不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那麼他就能保護女兒。這一場不流血的女兒保衛戰,他只能勝,不能敗
所以,他必須找到有說服力的證據,來證明這里真的很危險,好讓女兒不離開他的視線
目光從衛展眉身上移開,其實他很想說,這里最大的危險就是衛展眉,可這話說出來,豈不是將自己直接放到了女兒小心思的對立面,他聶鋒可不是單一鳴那需要丹藥補智商的蠢貨,才不會干這種愚不可及的事情
一定能找到什麼危險,一定然找到什麼危險……等一等,那是什麼
「小心」
仿佛是老天听到了他的祈求,他果然看到了某種異動,然後大喝出聲,同時將女兒往前一推。緊接著,在他們身後,一排劍氣瞬間掃過,好在他與女兒都倒在地上,所以才沒有被那排劍氣掃成兩截
冷汗瞬間浸透了他的背心,這劍氣的威勢,絕對不是他一個偽宗級別的武者能夠抵擋的,他甚至懷疑,那些高段宗師,也未必能正面硬捍這種威勢
「我只是想出點什麼危險讓我教育女兒罷了,用不著這麼危險啊」
拉著女兒,兩人爬起飛奔,聶鋒心中同時哀嘆,他為了和女兒說悄悄話,所以離大部隊已經有些遠了,離最近的一個武者距離也有三十余米,至于離衛展眉他們所在的主力位置,更是相差一百米以上
這樣的距離,面對那釋放出劍氣的強敵,極有可能等不到同伴來接應
一念及此,聶鋒心中就悔恨無比,若不是他拉著女兒落到最後說話,跟在衛展眉與帥士雄身邊,哪里會讓女兒陷入這等險境
身後咻咻的聲音不停傳來,聶鋒猛地推了女兒一把,那聲音離得越來越近,他們不可能逃月兌了,唯一的辦法,就是他留下來,拼盡全力為女兒爭取逃月兌的時間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他毫不猶豫地將生的希望留給了聶隱娘。聶隱娘被他這一推,速度瞬間快了起來,而他自己,則借著一推之力,扭身,拔劍,回頭就是狂劈出去。
在他背後,一片劍氣化成的驟雨。
聶鋒拼命似的狂劈,沒有起到任何作用,追擊者的劍氣,依舊緊密從容,保持著自己獨特的節奏。聶鋒只覺得胸前肋下各是一痛,兩道劍氣貫體而入,在他身上留下了洞穿的窟窿
「爹爹」聶隱娘尖叫著轉身飛撲上來,在這時候,她也忘了逃走,只想著與父親並肩作戰。
「快走」听到身後的聲響,聶鋒淒厲大叫,若是聶隱娘跑來,他做的犧牲與努力,豈不變得全無用處
「篤」又是一聲想,這次被洞穿的是他的右腿,此時右腿正是聶鋒支撐身體重心的腿,被洞穿之後,他身體立刻一歪,然後倒了下去,而在他身後,聶隱娘也徹底曝露在追擊者那凌厲的劍氣之下
離他們父女最近的是崤山宗的弟子,他們正狂奔而來,想要接應聶鋒與聶隱娘,可是發現聶鋒只是堅持了短短兩秒就倒下後,他們不由自主腳下一緊
聶隱娘在崤山宗可是眾所矚目的精英人物,她的家人,也受到宗門上下關注,因此所有人都知道,聶鋒已經是偽宗境界,比大武者要強上一截,而來接應的,也只是幾位大武者罷了。可是連偽宗的聶鋒,都只撐了兩秒,他們就算上來,又能怎麼樣?
不過是徒自送死
聶鋒倒地,那追襲者看到聶隱娘,劍氣一轉,聶隱娘成了襲擊目標,而鼓足勇氣來救父親的聶隱娘尖叫著拔劍就刺,她看到父親倒下,還以為聶鋒已經陣亡,因此出手就是拼命。
崤山宗的宗門地階戰技「崤陵風雨避傳騶」
聶隱娘被崤山宗看重,根本原因就在于她對劍的感悟之上,她與辛芝類似,都是那種天生就該握劍的人。一套劍技,別人可能要練一萬次才能達到純熟自如的地步,可她只要五千次就能達到。
所以崤山宗的這套戰技,雖然是她倉促之中擊發,卻也劍意森然猶如風雨,迎著那個追擊者的劍氣而上。雙方劍氣對撞中,聶隱娘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劍氣根本扛不住對方,她的劍氣全部被擊碎,而對方的劍氣則仍然向她襲來
就在這時,倒地的聶鋒怒吼出聲,他雖然受了傷,卻還未死,當然不會坐視自己女兒受傷。
在這一瞬之間,他明白,能救女兒的,只有他,想到自家女兒,從一個皺巴巴的小肉團兒,養成現在嬌媚清新的少女,延繼著他的夢想與生命,他怎麼能因為自己受了傷就眼睜睜看著她死去?
他要保護女兒,哪怕拼卻性命
劍既然無法保護女兒,那就棄劍,用自己的身體,用自己的血肉,用人類最原始的武器,去保護女兒
在那一瞬間,聶鋒使出前所未有的氣力,猛然撲起,他原本倒地,這一撲也只是在極低的位置上撲擊,將追擊者的雙腿牢牢抱住。追擊者顯然沒有這種心理準備,身體一傾,施放出來的劍氣,也因此失去了準頭,全部貫入聶隱娘腳前的地面。
這個時候,襲擊者已經完全展露在眾人面前。
這根本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具行動的「骷髏」,它的身高與普通人相當,雖然完全呈現骷骼形態,但身上還有衣裳,面部的皮膚仍然看得到,只是皮膚下的血管與肌肉已經完全消失。
原本是眼楮的位置上,眼珠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對布滿各種詭異符紋的金屬球,而且不知為什麼,這金屬球還綻放著紅色的光芒,看上去極為駭人。
它被聶鋒抱住了腿,不過還想攻擊仍然未受傷的聶隱娘,只不過連續揮劍都因為聶鋒的緣故而未能擊中,它才將那對放著紅色光束的眼楮轉向聶鋒,然後抬膝一記撞擊。
砰的一聲悶響,聶鋒大叫了一聲︰「隱娘,快走,別讓我死不瞑目」
「砰」又是一聲,聶鋒還要大叫,可是涌出口的不再是聲音,而是鮮血。
緊接著,又是一下,這次聶鋒覺得眼前完全模糊,根本什麼都看不見了。他雙手還是努力想抱住,可是肌肉卻不再听他的使喚,他的胳膊松了下來。
而那具骷髏,也舉起了手中劍,倒轉劍尖,對著聶鋒的背心,劍上光芒閃動,便要向著聶鋒刺下
「爹啊」聶隱娘進退不得,大哭起來︰「師傅,師傅」
這個時候,在她心目中,能救她父親的,只師傅帥士雄了。而帥士雄確實也沖了過來,身為武聖,速度之快,遠超過一般武者,只不過在帥士雄之前,還有一人速度更快
衛展眉
在聶鋒大喝「小心」的時候,衛展眉就已經回頭,一眼看到了那個骷髏,他便全力回沖,雖然帥士雄的反應速度並不比他慢,單論元氣修為更是稍勝過他,可是衛展眉一手拉著小眉,跑的卻比帥士雄還要快
小眉絲毫沒有影響到衛展眉的速度,相反,衛展眉覺得,當自己拉著小眉時,身體內的元氣利用效率有了極大的提高,兩人象是比翼鳥兒一般,迅速掠過荒野,飛撲向那具骷髏。
「倫家最討厭這種東西」一邊快跑,小眉一邊尖聲道。
這還是小眉第一次對某種東西表示討厭,其余大多時候,她總是很好奇,對什麼東西都充滿了好奇心。衛展眉心中一動,小眉雖然純稚,卻不是那種無緣無故喜歡和討厭一樣東西的人,她討厭這種骷髏,是不是和她那不為人知的身份有關?
當聶鋒倒地再撲起的時候,他們已經飛掠過一半距離,而當聶鋒大喝「死不瞑目」時,他們已經掠過最尾的崤山宗弟子。
眼見那骷髏舉起了劍,衛展眉怒喝了一聲,手中赤帝劍月兌手飛出
這不是任何戰技,單純是衛展眉判斷自己無法及時趕上後的孤注一擲,長劍夾著火一般的元氣,化成一顆流星,在骷髏劍落下的一瞬,貫入它的胸膛,將它帶著踉蹌後退。
它的劍也同時落下,卻沒有刺中聶鋒,而是貼著聶鋒的頭皮刺落入地,掀起一片泥土。
聶隱娘此時撲到,一把抱住父親,將吃女乃的勁都使了出來,向後疾退,可她腳後有石塊還是什麼的絆了一下,讓她失去了平衡,仰天就要跌倒。
一只溫暖的手這時伸出來,在她後背上輕輕一搭,讓她穩住了身形。這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可這一瞬間的溫暖,卻讓聶隱娘一世難忘。
在她絕望的時候,是這一瞬的溫暖,把希望帶給她
她側過臉,想要看到那只溫暖的手之主人,看到的是衛展眉平靜中略帶嚴肅認真的側臉。
認真中的男人,往往顯得穩重踏實可靠,至少這一刻,衛展眉在聶隱娘心中留下的形象就是這樣
重傷狀態中的聶鋒,這個時候同樣吃力地側過臉,不過他沒有看到衛展眉的臉,只能看到衛展眉的腿,他意識已經很模糊,因此並未能在第一時間想到這腿是誰的。
他只是在迷茫中意識到,自己獲救了,因為這腿的主人。
衛展眉扶了聶隱娘一把,然後就經過她的身邊,腳下幾乎沒有停留,又沖向了那具骷髏。
從他對付方儲的經驗來看,這樣的貫入傷並不能讓那骷髏失去行動能力,如果這家伙逃走,把赤帝劍也順便帶走的話,那衛展眉損失就大了。
而且,衛展眉覺得,並不是自己在主動往前沖,而是小眉輕輕巧巧地拉著他往前沖。當他們靠近那骷髏之後,骷髏眼中再度射出駭人的紅光,劍氣森然,向二人襲了過來。
衛展眉與小眉,都是空手
原本他們疾馳奔援,飛劍救人,做得利落至極,也將衛展眉的實力展露了出來,同行的武者,即使是嵩陽宗的,都不禁暗暗為他叫好,可現在他們突然意識到,飛劍救人讓聶鋒暫時月兌離了險境,卻讓衛展眉兄妹陷入了無物抗敵的窘迫之中
單一鳴看到這一幕,心中第一個念頭是「好」,第二個念頭是「衛展眉應該應付不來吧,他的一身本領全在劍上」,第三個念頭則是「他即使應付得了,也一定會付出代價」
帥士雄則大喝︰「衛郎君小心」
他沒有叫衛展眉退,因為聶隱娘抱著聶鋒雖然沒有摔倒,卻也沒有月兌離危險境界,現在他就是希望衛展眉能夠再牽制那骷髏片刻,等他趕到那就好辦了。
喊完後,他離骷髏還有二十米,對于他來說,只是不到兩秒鐘的事情。
然後他不由自主地停住腳步,不愧是武聖,這疾速狂奔中突然停步,身體卻沒有因為慣性前沖,而是筆直地站住了。
與此同時,正幸災樂禍的單一鳴眼楮和嘴都張得老大,難以置信的神情,浮上了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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