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二六、趕著洞房
船靠上東海城碼頭的時候,周寬長長出了一口氣,近一個月的航程,早就將他憋壞了。㊣百度搜索:㊣隋㊣夢㊣小㊣說㊣網㊣
「我們在東海城會停上一些時日,裝完貨後再駛往蓬萊府,所以各位可以在城中暫歇五天,五天後上午七時,只要天氣許可我們就要出海了。」船東大聲道︰「諸位千萬記住這時間,另外,在東海城里諸位切莫惹事,這里可是有武神坐鎮」
這告誡全听到了周寬耳中,他年紀雖然不大,做事卻是極穩重的,跳上岸後尋了個碼頭工人相問,然後向客棧集中之處行去。才走了幾步,咚鏘的鑼鼓聲震得他頭皮都險些豎了起來,緊接著是一大群人蜂擁而過。
看到這一幕,周寬心中好奇,這又不是逢年過節的,怎麼這樣熱鬧?
帶著這個疑問,他找到了住處,安頓下來之後,便叫車趕往萃英樓。還在他們泉州城,他便听說過萃英樓,號稱沿海三大名樓之首,他家中富裕,不缺盤纏,來了東海城又有余暇,當然要來看看。
萃英樓外觀壯麗自然不須多言,讓周寬更為詫異的是,這里的伙計似乎熱情得過份,才一到門前,便有伙計上前問候,不等他回話,那伙計就將他往內引,然後他便被引到一樓的一個桌子前,圍著圓桌已經坐上了十一個人,他一坐下,便听到那伙計大聲喲喝︰「一樓丙三九桌滿——上菜嘍」
「來了」
然後一些伙計使女如蝴蝶穿花般上來,轉眼間,周寬發現自己面前的圓桌上已經擺滿了菜肴,整整十個大菜五個冷盤再加一碗湯,當真是極為豐富。可周寬並沒有點菜,更不認識與自己同席的另十一人,他有些莫明其妙,左看右看,發覺自己右邊吃得眉開眼笑的老人似乎還比較健談,于是抱拳問道︰「老人家,這是怎麼回事?」
那老人被問得一愣,側臉看著他︰「咦,小哥兒,你難道不是來吃喜酒的?」
「吃喜酒?」
「是啊,謝家嫁女,衛家娶媳……哈,小哥兒定然是外地人,初到這里還沒弄明白吧。」那老人看了看面前已經飲盡的酒杯,笑著問道。
周寬是個心思玲瓏的,立刻為他滿上酒,那老人呷了一口︰「好酒,若不是趕上這場大婚,我老頭兒哪里喝得上這樣的好酒」
「究竟是怎麼回事,還請老人家為我解惑啊。」
「不知小哥兒是來東海城做什麼的,但東海城謝家你總听說過吧,謝三爺那可是武神,小時我可是和他一起玩耍的交情」老人兩杯下肚,面紅耳赤︰「想當初……」
「老人家,說現在,現在」听那老頭兒口沫橫飛說了好一會兒當初與謝家武神的交情,周寬眼見一桌又一桌的客人坐齊上菜,忍不住提醒道。
那老頭兒被打斷了也不著惱,笑嘻嘻地道︰「小哥兒,謝家大閨女阿蘊,那可是百年來我們東海城第一美人,謝家武神的嫡親佷女,現在要嫁人了,所以東海城首富陶家包下萃英樓置辦流水席,來者便可入席,湊齊一桌人便上菜……」
他又開始滔滔不絕說起萃英樓的酒席,周寬不得不再度打斷︰「謝家嫁女與陶家有什麼關系?」
「這就要說到謝家女兒所嫁之人了,謝家女兒要嫁的是衛郎君衛展眉,小哥兒,看你也是武者,應當听說過衛郎君之名吧?」
「衛郎君……你是說,衛展眉?」
周寬心中一動,雖然「郎君」是中州一帶對少年男子的通稱,可全天下被稱為「衛郎君」的似乎只有一人,那便是衛展眉
「對對,你果然听說過」
周寬當然听說過這個名字,在他上船之前,這個名字就是激勵他奮斗的動力,在上船之後,他更是幾乎天天听到這個名字,但說起這名字的人那滿腔的恨意,讓他覺得毛骨悚然。
「衛郎君娶了謝家大小姐……嘿嘿,而衛郎君又是陶家兩位弟子的老師,據說衛郎君將要建一座叫……學校的新城,陶家兩位少爺都要跟去效力,所以陶家當然要出錢,讓衛郎君的婚事辦得風風光光的,所以我們就有好吃的了」
老頭說到這撫掌大笑,而旁邊的人也都笑了起來,是啊,衛展眉的婚禮風風光光,他們也吃到平時很難吃到的好東西,這算是兩全齊美了。
周寬卻有些發冷,因為他知道,這場婚禮未必能完美收場。
船過會稽郡時,上船的那幾個人,根本毫無顧忌地在他面前討論,該如何對付衛展眉,他們口氣里,似乎衛展眉是砧板上的魚,根本蹦達不了,而周寬無意中見到過他們的實力,也確實覺得這些人能力非同一般
衛展眉便是名聲再大,能敵得過他們麼?
就在他心中思忖此事時,旁邊有個人問那老者︰「老人家,可知道衛郎君要建的那名為學校之城,究竟是怎麼回事麼?」
「當然,當然,這事情,恐怕這里也只有我老人家知曉。」老頭兒精神又是一振,原先的幾分酒意似乎沒了,他拍了拍桌子,于是又有人給他斟上酒,他咧開嘴笑了起來︰「也不知這衛郎君是怎麼想的,你們可曾知曉,衛郎君是丹道大宗師,就在十日之前,他為了向謝家求親,還煉制成了一枚聖靈寶丹」
「聖靈寶丹?」周寬的嘴頓時張得老大,他家資算是豐厚,可是聖靈寶丹……就算把他家全賣了,再乘上一個一百,恐怕也買不一枚聖靈寶丹
「何只是聖靈寶丹,而且是超品聖靈寶丹」老頭傲然道,仿佛煉丹的不是衛展眉,而是他自己。
「此丹何名?」一位同座的武者沉聲問道。
「叫蘊鳳丹,以謝家大小姐名字命名……嘖嘖,當真是了不起啊。」
「等一下,老人家,這丹以謝家大小姐名字命名,莫非丹方……竟然是衛郎君自己創造的?」
「正是」老頭說到這壓低了聲音,故作神秘地道︰「我听說……衛郎君這不是第一次娶妻,他在大散關中娶了吹角營辛家的女兒,當時的聘禮也是一枚聖靈級寶丹,那枚寶丹同樣是他自己創的丹方」
「才剛剛二十出頭的年紀,便能自創兩個聖靈寶丹丹方」周寬眼前猛然一亮。
「衛郎君啊,他現在做到什麼事情我都不驚訝了,哈哈……」老頭兒看著別人的驚訝,仿佛是自己的光榮,他笑著道。
他笑聲尚未落,就听到外頭轟的一聲響。他們歪頭看去,只見一桌酒席被掀了起來,而在那桌酒席邊上坐著的幾個武者,面色陰沉得極為可怕。
一看到這幾個武者,周寬嘴便咧了一下,自己的料想,果然成真了。
「听說衛展眉就在這里成親,為什麼沒看到他人出來敬酒?」那些武者當中一人陰聲道︰「好大的架子,好大的威風」
「什麼人,竟然來東海城搗亂」
立刻有東海城的武者站了出來,但那些武者中一人冷眼掃過,那些站出來的武者竟然個個噤聲,沒有誰再敢向前邁出一步
原因無他,那人的目光,竟然象是有形的利劍一般
「衛展眉,滾出來,如果你不想無辜者血流成河的話。」那個目光如劍者喝道。
最先陰聲說話的武者則對著一樓的酒客補了一句︰「都別亂動,你們不是想死的話,就乖乖地坐著稍侯,過會兒,用衛展眉的心肝肺來給你們下酒——哦哈哈哈哈哈」
他狂笑聲里,腳步聲從樓上傳來,過了一會兒,一個年輕人出現在周寬視野里,看他的新郎倌服飾,就知道他是衛展眉了。周寬是第一次見到衛展眉,看他模樣,雖然還算清秀,卻不是傳聞中那種迷倒無數美女的相貌,只是臉上掛的笑,讓他顯得稍稍與眾不同。
「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我不想在這樣的時間里殺人。」衛展眉看著這四人,他們的年紀都應該在五十以上,不過衛展眉發現自己一個都不認識,他微垂了一下眼瞼,心中暗暗憤怒,他是真不願意將與謝蘊的婚禮弄出什麼遺憾來。
「你衛展眉殺人還看日子?」坐在最正中的那個目光如劍的武者抬眼看著衛展眉,然後一笑︰「正好,我殺人也看日子,今天正是適合見血的日子啊。」
「這位……是陸家叔父?」衛展眉正要再說什麼,突然間听到一聲話語傳來,衛展眉向旁讓了讓,在他背後,謝東山寬袍大袖,緩緩走了下來。
這可是衛謝二家的婚姻,來搗亂,可不是壞衛展眉一人的名聲,而是壞了二家的好事
「東山,你竟然成了武神……哈,看來當年,我沒有看走眼啊。」那目光如劍的男子笑了起來,氣勢,竟然絲毫不遜于謝東山
衛展眉心中一動,已經隱約有些明白眼前這些人是來自何處了。
「陸績與玄機之事,我給陸家有去信,陸家大哥回信中也說,那事便任我處置了。」謝東山看到這目光如劍的男子便知道他們來意為何,他心中微慍︰「怎麼,陸家是準備食言,上門來討債麼?」
「陸王謝陳四家,原本是多年交情,陳家雖然已經不在,陸王謝三家卻一直還有聯系,對陸績與玄機來說,你是三哥,是叔父,他們在東海城一死一殘,看在陸王謝三家交情上,我們陸家當然不來找你麻煩。」目光如劍的男子冷冷道︰「只不過不找你麻煩就算了,可這個衛展眉,我們陸家卻從來沒有說要放過他」
「呵?」謝東山心中怒氣更甚,這哪里是不追究他,而分明是來打他的臉
他正要說話,衛展眉卻向前一步︰「三叔,情形很明顯,這四位來此,可不是說道理的,也不是來要臉皮的。與不要臉皮不講道理的人斗嘴,可不是三叔這樣謙謙君子能勝任的事情,還是交給我這憊怠的小子吧。」
這話一出,既捧了謝東山,又罵了陸家之人,酒席中的武者里,便有人高聲叫了一句「好」。
「你要小心,這是陸伯言,莫看他外表五十許人,實際上比我還長一輩,而且……他三十歲之前便是武聖,現在雖然還只是武聖,實際戰力,只怕不遜于我。」
謝東山傳音警告衛展眉,同時心中隱隱有些憂慮,如果只是一個陸伯言,謝東山自信還能接得住,可與陸伯言同來的那三人,看起來實力都是中段武聖以上,這四人同來,想來是早有準備的了
「听口氣,閣下似乎是會稽陸家的人,據我所知,會稽陸家這幾年得到了某件秘冊,開始馴養起凶獸來了。」衛展眉看著陸伯言,淡淡笑道︰「閣下應該是其中高手吧?」
不等陸伯言回答,他又看到剩余三人︰「這三位也是陸家的?怎麼謝三叔似乎不認識啊。」
「我們三人的身份,你不配知道,知道也沒有用,死人嘛……」那聲音陰森的武者呵呵笑了起來,目光在往謝東山身上瞄。
「這位陸前輩,從會稽郡來?」衛展眉又轉向陸伯言。
「呵,你真聰明。」陸伯言譏諷道。
「若是陸前輩要來找我麻煩,應該早在陸玄機與陸績出事之後就來了,遲遲未來,是因為顧忌謝三叔而沒有把握吧?」衛展眉笑了笑︰「大約是一個月前,這三位藏頭露臉的家伙找到陸前輩,然後義憤填膺地答應幫陸前輩忙……是也不是?」
此話一出,陸伯言與那三人都變了臉色,雖然衛展眉說的不是完全準確,但也**不離十了。
「我閉關三十載,三個月前才出關。」陸伯言慢慢道︰「此事謝老三也知道,小子,不用廢話,你準備好死吧。」
「單挑還是一起上,你們選吧。」既然對方根本沒有任何善意,衛展眉也毫不羅嗦︰「早點解決掉你們,我還要趕著去洞房呢。」
「洞房?謝老三,隨便找個男人替他洞房吧。」陸伯言冷笑道。
「伯言叔父,因為兩家關系,所以我稱你為叔父,不過若是你覺得謝家不值得陸家結交,那也就罷了,否則的話,你說話最好注意一些。」謝東山向前邁了一步,同時給衛展眉做了一下手勢。
衛展眉頓時明白他的心意,他牽制住陸伯言和另兩人,自己動手,速戰速決
這位謝三叔的脾氣,也不是太好啊。衛展眉想到這,卻是笑了,謝東山的選擇,正合他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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