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壓群芳 四五零、陰陽合和兮爐焰騰

作者 ︰ 聖者晨雷

「衛郎君大獲全勝的消息可傳得真遠,我從桂陵回來,還在半途中便听說了,連天脈堂的武神都自認不如,當真是我們三川城的榮耀!」

「何只如此,這些日子,從天下各地來的聚靈師當真是絡驛不絕,知道東華別院吧,現在都已經住得小半滿了,那兒可是可以容納兩三萬人居住!」

「那不是有一萬多名聚靈師了?我的老天,也不知哪兒來的這麼多聚靈師!」

「不知是聚靈師,現在你們知道麼,附近的鑄劍師也到了東華別院,每日每夜地鑄著什麼鋼軌……」

「這事誰不知道,向洛墟里修鋼軌嘛,上個月的時候就開始了,據說要修五十里的鋼軌,方便運送物資……」

三川城的百姓這一個多月來看到的听到的新鮮事兒,當真是一件接著一件,這使得每天他們都有談資。這些話語傳入李廣堰耳中時,他笑了一下,看著與自己同行的兩位好友。

「干杯!」他意氣風發地道。

與在吉州城住在擁擠低矮的破屋子里不同,在東華別院,他們的住宿條件要好得多,即使是當初安置災民的臨時居所,可不僅不透風不漏雨,甚至還有專門的衛生設施,這是衛展眉反復強調的,所以住方面他已經心滿意足了。

吃的方面更是讓他覺得驚奇,衛家對于如何應付越來越多人的胃口似乎早有準備,在清剿掉周邊的流賊之後,三川城與周邊的城鎮貿易完全恢復,每天有超過兩百噸的糧食與蔬菜運進三川城,所以李廣堰他們的伙食不僅沒有出現短缺,而且每天食堂中的花樣還不重復。

當然,這一切並非完全免費的,可在這同時,每天李廣堰他們還有補貼,每天幫作坊里做了多少事,都有專門的工頭進行統計,然後發給相應的報酬——雖然李廣堰他們三人技藝低微,能從事的工作也不復雜,所以拿到手的報酬自然不算豐厚,可好在天天都有,不僅足夠他們一日之需,甚至還有些節約。

比起在吉州時只出不進,那可是天壤之別!

當然這些都算不得什麼,李廣堰與任雨從吉州跑來,那是能吃得大苦的,能讓他們歡歡喜喜地來到酒樓里慶祝的事情,還是他們自己在聚靈術上的進步。

就在一周之內,經過東華別院中「技術評定局」這個組織的認可,他們三人都已經成為了聚靈專家!

這才多長時間,一個多月罷了,他們就跳過匠師這一級別,直接成為了專家級聚靈師!

放在以往,李廣堰再美的夢中,都沒有這種事情發生!

能到這一步,首先當然是他們三人的努力,與天脈堂的比試之後,三人互相督促互相激勵,除了必要的休息時間之外,幾乎晝夜不歇地用在學習、工作之上,時間被他們排得滿滿當當的。

不過,若離開了衛展眉提供的條件,他們再努力也沒有用。

「呵呵,我是第一哦,評定局這次評定的一百一十七名專家聚靈師里,我成績第一!」唐雪笑吟吟地道︰「我們打賭,可是我勝了,從今往後,你們兩個都得乖乖听我的!」

東華別院技術評定局對聚靈師的技能等級評定,不象是天脈堂那樣,以某次煉成了某種等級的東西為證,而是要進行雙重考查,第一是理論考查,其次是操作考查,相對于此前偶爾性極大的評定方式,這種方法要公平得多。

「那是,雪兒人如其名,冰雪聰明……我听說衛山長真的要招收一批入室弟子,雪兒成績第一,理所應當成為其中一員吧?」

「你是哪來的消息?」李廣堰听到任雨那樣說,也不禁生了興趣︰「真有其事?」

「那是自然的,你們可能不知道,衛山長這些時日與歐師母在鑄劍,雖然很少再露面,可是仍然關心東華別院的事情,他說要挑選些心志堅毅、聰慧努力的弟子,由童、顧兩位師母和荊先生共同教導,只不過數量不多,只有十二人。」

這個消息對于東華別院的諸人來說絕對是震憾的,童顧二位自然不必說,這些天那位荊老先生也是經常到別院授課講學的,他的聚靈術技藝,同樣讓人嘆為觀止!

「這樣的話,你們兩個也有希望啊,除了聰慧上你們兩不夠,稍稍笨了些,其余三者,你們完全夠格。」

唐雪打趣著二人,李廣堰與任雨對視苦笑,三人的打賭,最後以唐雪的獲勝告終,所以在她面前,二人還真沒有什麼自吹的余地了。

李廣堰正要岔開話題,卻見一種凌厲的勁風刮起,吹得酒樓的酒幡烈烈作響,他們雖然武道修為低微,可畢竟都是武者,因此感覺到劇烈的靈力波動。若是在別的地方,人們必然大驚小怪,這好端端的大晴天,怎麼會有這樣的勁風,但在三川城,人們都習慣成自然了。

「衛郎君那邊看來又有什麼大作了,莫非又是聖靈寶丹?」

酒樓中便有酒客開口道,但立刻有人否認︰「衛郎君這些時日都忙著鑄劍,哪得空閑去煉制聖靈寶丹,我看應該是鑄成了聖靈級別的寶劍了!」

他們胡亂猜測之語,但卻幾乎猜中了,只不過鑄劍的主角不是衛展眉,而是歐莫邪,而那柄劍也尚未鑄成,還只是一個劍胚。

「這一次的比例就是最佳了。」感覺到劍胚上發出的奇妙力量,歐莫邪歡喜地道。

這段時間來,衛展眉將自己從驪山秘境帶出的那些金屬雜糅在一起反復煉制,但始終無法將之融化,他又去藏經閣中翻看各種典籍,尋找熔煉的方法,又在護腕世界里反復模擬,竟然也花了二十余天,才配出他自認為最佳的比例配方,然後便又是反復模索,直到現在,才算成了劍胚。

「嗯?展眉,你怎麼不說話?」看到衛展眉似乎有些發愣,歐莫邪問道︰「累了?」

要知道這些時日,衛展眉幾乎是將大半時間用在熔煉之上,雖然在他們的鑄劍小院里有最好的鼓風設備與爐子,可是能夠將那些金屬材料熔化,基本上還是依靠衛展眉的金烏核融火!

「嗯,不是,只是方才心中忽有所感,隱隱約約之間,似乎感覺到了武道的……下一步吧。」衛展眉被她喚了幾聲才驚醒過來,然後微微一笑。

「什麼,真的?」歐莫邪幾乎停止了手中的錘打,驚喜交加地看著衛展眉︰「你是說,你要晉升武聖了?」

衛展眉從驪山秘境出來不久,便已經升至宗師九段,此後便停滯不前,按理說,他應該還能達到宗師巔峰,進而窺探武聖之境。可是因為要達武聖,先需寄心,而衛展眉選擇的寄心之途又是前無古人的學校,所以不免就要他自己模索了。

「哪有那麼容易,當初王景略在宗師六段便開始確定寄心之物,宗師八段參與海妖清剿之戰,可直到連番斬殺武聖級別海妖之後,才得以突破進入偽聖之階。我現在在武道心態之上,只算相當于他宗師六段的時候罷了。」

「哼,王景略算什麼,我就不相信這天下還有勝過你的少年郎。」歐莫邪當然很直接地偏向衛展眉︰「若沒有家世支持,他還能有這成就麼?」

這個說法衛展眉倒不贊同,若他沒有護腕世界,也是沒有這樣的成就的。事實上每個人的天賦差異並不大,而只要願意努力,後天拼搏也相差不大,這個時候,能決定成敗的就是機緣運氣了。

所以說,有的時候,運氣不僅是實力的一部分,甚至是實力中最主要的那一部分。

「不過,我倒是有信心超過王景略!」他稍稍說了兩句之後,傲然揚首。

王景略走的是殺戮血腥之道,此前也有人走過,而衛展眉則走的是建設創造之道,在他之前,幾乎沒有人走過!所以,王景略雖然開始時遠比他順利,可是當到一定程度之後,前途就會變窄,除非王景略能有新的突破,否則便會觸及極限。而衛展眉的前途,則是從未有人開闢過的,廣闊空間,大有作為!

「別自吹自擂了,火,注意火!」听到他還未邁出那最重要的一步,歐莫邪的注意力便又轉回到自己的事情上來。

衛展眉目光在她身上打著轉兒,金烏核融火的溫度極高,即使現在身懷金懷火的歐莫邪,在他們的劍室之中,也是耐不住這樣高溫的,又只有兩人在,所以自然赤著身體。衛展眉笑了笑,看著她那波濤在反復鍛錘之中畫出美麗而動人的軌跡,當真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情。

當然,還有更為賞心悅目的事情可做,事實上,每到這劍室之中鑄劍,他二人總是會激情澎湃,比如說現在。

將爐火穩定之後,衛展眉便起身,從背後抱住了歐莫邪,和歐莫邪一樣,他也著未著片縷,因此他的怒峙,直接就抵近要害。

「別鬧!」歐莫邪有些慌了,此刻可是鍛錘的關鍵時刻,雖然她也是春潮洶涌,可更不希望因此而壞了鑄劍之事。

衛展眉沒有理她的拒絕,而是吻上了她脖子後的汗珠,同時右手順著她的胳膊向上撫模,直到和她一起,緊緊抓住了那鍛錘。

「要想真正鑄成此劍,我思考過了,只靠你一人之力可是不成的啊。」

衛展眉在她耳後輕輕說道,那噴出的氣流,讓歐莫邪身體顫了起來。她回頭白了一眼,卻發現衛展眉與她一起用力,這一錘下去,比她自己錘落時,顯得更加威猛。

「陰陽合一、剛柔並濟,方是鑄劍之道,你看這劍,為汁液時是極柔,為固體時為極堅,就象是你我。你為至柔,剛中之柔,我為至剛,柔中之剛……現在,就讓你的柔,包住我的剛,如何?」

「你……你……你都進來了,還說什麼哦?」

就在說話之中,衛展眉的剛已經與她的柔合而為一了,兩人都是神思蕩漾,同時又都是心神守一,蕩漾于那陰陽和合的歡愉,每一次動作,都仿佛象是能將他們送上天空的浮力,守一于那鑄劍的玄妙律韻,每一次錘鍛,都伴隨著兩人同時的吟唱!

這種鍛錘之法,全天下,也只有掌握了金烏核融火同時精于鑄劍的他們,才能夠施展得出來。這是勝過天下任何一種鑄劍秘傳的奧妙之法,因為生生化育陰陽調和,這才是天地的大道理。

劍挑美人,雖是殘忍之事,可若是兩情相悅,所用劍用是剛柔並濟之劍,地倒是一件趣事,更何況他們還在鑄真正之劍!隨著這一特殊節奏與韻律的持續,天地似乎與他們的行為相應和,衛展眉與歐莫邪在感覺到極度歡愉乃至恍惚的同時,隱約之間,似乎覺查到天空在下落大地在上升,天地先是輕觸,接著便是隆隆如同天崩地陷一般的劇烈沖擊,再往後,天地合而為一,形成一個混沌,他們便被包裹于這混沌之中!

混沌里沒有任何有形的物質,有的只是靈力,構成天地本源的五行靈力。這些靈力將他們二人包裹著,從他們的每一處毛孔中滲入他們身體之中,在他們兩人體內不停流轉,隨著兩人的起伏奔躍而相互轉換。漸漸的,純陰之力凝聚于歐莫邪身體之內,純陽之力則停留在衛展眉身體之中,兩人的每一次最親密的觸抵,都是陰與陽的劇烈踫撞,而這劇烈踫撞所產生和分離出來的力量,又順著兩人之臂,導入鍛錘之中,在那玄妙的節奏中,被貫入劍胚之內。

那劍一面漸漸呈銅紅色,這是陽,另一面則顯冰藍色,這是陰。

若是從外界看衛府,現在的天兆已經讓人琢磨不透了,此前出現聖靈級別寶物時的天兆,或為天妒,或為天祝,總有規律可循,但現在,衛府劍室中的天兆,卻是一片混沌,隱約之中,似乎有兩條蛟龍在其中糾纏翻滾,象是在嬉戲,又象是在歡娛。

這種異兆持續的時間極長,一個下午一個晚上的時間都過去了。直到次日黎明,那第一縷的陽光照在衛府劍室上空時,一聲高亢嘹亮的聲音響了起來,仿佛是嬰兒在啼哭,又象是蛟龍在長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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