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今天晚心神不寧,只好先更半章,明天午再發那半章
余慈的話一下子打在點子,影鬼雖是被驚得破口大罵,但還是半點兒遲疑沒有,將意念盡可能清晰地傳遞過來。
「明白了!」余慈將心念透入心煉法火,加以調整。
他重煉妖魔頭顱,倒不是一時起念,而是在進入黃泉秘府之前,就在考慮,獲得了心煉法火後,則是使之更有可行性。
當初導致將影鬼封入妖魔頭顱的仇怨,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慢慢淡去,把影鬼擺在一個「狗頭軍師」的位置,也實在沒什麼意義,更不用說經由心煉法火煉一回,他對這位的控制力只有更強。
這些個計較都是早早盤算好了的,余慈下手格外爽利,妖魔頭顱材質平平,煉制起來可比烏蒙蟬蛻簡單太多了,在心煉法火一滾,便已成形。
「嘶」地一聲,一道灰蒙蒙的煙氣從佛骨熔爐中流出來。
影鬼寄托的妖魔頭顱已經消失了,更準確地說,是被催化成了煙氣,可那煙氣在半空中略一轉折,與周圍天地元氣交互作用,顏色越來越淡,也越來越沒了煙氣的質地,倒更像一道不停晃動的影子。
這倒是名符其實。
後面這變化,是影鬼自己的手段,顯出它確實和之前「百無一用」的狀態天差地別。證明其根本得以彌補,能夠自發攝取天地元氣,為己所用,以後便能夠逐步精進,至少自此以後,影鬼是不用擔心哪天自身元氣消散一空,憋屈死去了。
此時看不到影鬼的面目,但它顯得有些興奮,空氣中連續響起低細的破空聲,那是影子放出劍芒,以余慈的眼光來看,這威力連通神修士都有些不如,然而劍意精純,運轉圓熟,自具氣象。
他咳了一聲,打斷影鬼的發泄動作。那影子停住,凝化成一張模糊的面孔,盯視過來,其表情變化很是豐富自然,愈顯得微妙。
余慈擺擺手,不再說什麼,讓影鬼去和五岳元靈交談,他則去觀察妙相的情況。
妙相那邊沒有什麼變化,昏迷的依舊昏迷,銅缽中依舊燃燒玉白火焰,焰光空也是煙影扭曲,但當余慈用心眼探測的時候,月兌胎換骨的影鬼,也展現出高效率︰
「嗯,它說缽中是一只無相天魔,至少天外劫級數的。」
余慈頭皮一麻,但很快就發現影鬼的語氣有問題,便惱道︰「把話說全了!」
影鬼心情真的很好,意念都很是輕快︰「暫時還能放心,那劫魔本是極虛弱的,雖是這半個來月吸蝕妙相心魔以自肥,但本身力量還是不足。」
稍頓,它又轉譯道︰「只是,這家伙已經和妙相心神同化,牽連了五岳元靈,中間妙相用什麼法子奪回了一點兒靈智,但眼下又不妙了。」
這里有幾個環節,五岳元靈說得還是不清不楚,但余慈卻能猜到了︰所謂「法子」,那是妙相借用了《未來星宿劫經》和那位大黑天佛母菩薩的威能。只是天魔與她心神同化,等若是病入膏肓,以至于未能成功。
再觀妙相,其身外依舊有煙氣繚繞,香氣盈然,通過捆仙索亦可見出,其周身氣脈似與常人不同,也許就是修煉《未來星宿劫經》帶來的變化,可那大黑天佛母菩薩,取了地獄道印記便去,莫不是把妙相放棄了?
正思索的時候,四面光線忽地一暗,余慈抬頭,只見怨靈墳場的「天色」,一下子陰沉許多,剛剛陽光普照的符效用,轉眼給抹消,如此針鋒相對,讓人不由愕然。
也在此時,五岳真形圖有一個大的震動︰「遠一些!」
影鬼同聲傳譯︰「它說要咱們再往外走,這里不安全了……玄符錮靈神通禁域?」
正說著,它也給唬了一記︰「那不是在黃泉秘府里嗎?」
五岳元靈傳來一大串信息,將事情說個七七八八。原來那玄符錮靈神通禁域,威煞太過,又有吞噬元氣之能,當年設此秘府的大神通者,便用五岳真形圖這件玄門法寶,用來鎮壓門戶,也鎖住玄符錮靈神通禁域的關竅,使之不至于無休止地擴張,也使得兩種力量交纏,形成一個較為穩定的空間結構。
這設想本是極好,可眼下五岳真形圖生出元靈,有了自我意識,又被無相天魔擾動,自然不會再與那禁域空耗,沒了壓制,玄符錮靈神通禁域也就放開本性,瘋狂擴張,余慈在跨出黃泉秘府之前,遇到的那片黑暗,正是禁域的顯化。
這邊余慈剛弄明白,「天色」忽又亮起,一明一暗,讓人不關注都不行。
遙望黃泉秘府方向,只見這片森林頂部,一道強光破開土層,人影飛降。一時看不出是幾個,然而都是金光繚繞,似是展開了極了不起的護體神通。
莫不是辛天君到了?
余慈不敢多看,轉頭屏息,免得惹人警覺,又听影鬼道︰「這辛乙膽氣頗壯啊。」
它是直接認定了來人的身份,說話也是有的放矢。
玄符錮靈神通禁域本就是禁法密布的絕地,而一旦有修士進入其中,便要受到困鎖元神的限制。這並不是封絕元神,而是限制元神的變化,修士雖能夠調動元神法力,但一應精妙變化,都使不出來,其受制的嚴重程度,與修為相關。
換個普通的還丹修士在此,這種封鎖沒有什麼實際效用,因為此類人物,就算是動用元神之力,也很是簡單粗放。可是對那些陽神大成,長生久視的劫修而言,至少半數修為,都涉及元神變化,元神受制,就等于是縛住了他們的手腳,一應神通,都要折去大半。
更致命的是,鎖住元神,就等于是封住了度劫秘法的效用,若是天地劫數應機而發,任那修士如何神通廣大,也只有等死而已。
這種情況下,黑袍、龍長老等真人修士,沒有時刻攻伐的劫數威脅,進去也還無妨,而那辛天君堂堂大劫法宗師,情況可就完全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