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希娜趕到夫人公寓的大廳之時,杰妮正慢悠悠地合上書本。
「你還是來了。」
「我偉大的的師姐,那個……關于月步的事……」希娜搖著小指頭,一臉糾結的樣子。
「我說過的話向來算數,」杰妮站起身,向門外走去。
「你跟我來就是。」
在杰妮的帶領下,希娜跟著她漸漸來到學院的劇場部場地。
因為放假的緣故,這里靜幽幽地一片,空曠的場地里,只有她們兩人,清晰的腳步聲在這里繞梁響起,余音不絕,倒讓人想到了某些幽會的絕佳場影。
在走至中央那巨大的舞池中,杰妮停下腳步,回過頭看向希娜。
「師姐,那個,你帶我來這里干嘛?」
「月步全稱月之魅影步,而學習月步的要領之一就是先熟悉一些輪轉舞步的運用,有著舞蹈的節奏感方能更好地融入月步流嵐魅影之中。我很高興你在之前那麼大的布拉索姆事件中有幸生還,終究還是有命找上我這,不得不說這是一種天意。」
想不到杰妮還有這樣的幽默,希娜也開始添油加醋起來。
「師姐,你要知道當時的情影多嚴峻,如果學上月步,我的戰斗一定沒那麼驚險,那時我就一直在想啊,要是等我月兌困,我一定要找上師姐上把月步學好……」
「學習月步不是那麼容易的事,若你一直學不會怎麼辦?」
「那就一直纏著師姐你,學會為止,」希娜繼續打哈哈,在她眼里,她還沒想過有自己學不會的東西,世上或許有許多笨的人,但更多都是不肯努力的人,天賦毅力自己都有,這就是為什麼繼亞倫之後只有自己學會了法陣術了。
而面對希娜的死皮賴臉,杰妮嘴角抽了抽,似乎又陷入了當初那個夜晚的陰影,不過還是盡量忍住︰「希娜,從現在開始,若是你想認真學習月步,什麼廢話都不要說,最好別惹我生氣,我想這樣你才能學得更快。」
「知道了……」希娜訕訕地答了一句,看來這位師姐顯然經不起小玩笑,為了保證兩人學習時的心態,現在當下乖寶寶是必須的。
杰妮走到希娜身邊,隨口問道︰「你會跳舞麼?比如最基本的宮庭交誼舞步?」
「似乎會點……」想起當初卡麗雅宴會出的出糗模樣,希娜有些尷尬,似乎有些預感到之後要發生的事……
「那多半就是不會了。」
杰妮簡潔的回答不帶一點面子,這讓希娜有些郁悶,杰妮繼續說解道︰「現在我可以重新教你,而你想以男位姿態還是女位姿態來學習?」
「男位吧,」希娜想也不想就給了回答,杰妮點了點頭,隨後走上前,右手握住希娜的左手,左手放在希娜的右肩背上,而希娜欣然用右手自然地摟住杰妮細軟的腰肢。
「別摟我這麼緊,放松一點……先抬左腳,然後……」
杰妮細致地講著最基礎的舞步結構,希娜大致了解後,在兩人演示了幾遍慢動作後,杰妮要求加快速度。
「听我的節奏,開始,一二三……一二三……」
開始幾步希娜還能小心邁出,生怕一個不小心踏到杰妮的腳上出丑,幾步後,雖然沒出什麼事情,不過杰妮還是皺眉說道︰「你身體要放輕松,眼楮別看腳下,看著我的眼楮,認真點。」
「知道了……」
隨著輕曼的節奏,希娜和杰妮又是跳了起來,只是剛沒過幾拍,希娜就踏到杰妮腳上了……
杰妮忍住,沒有出聲,節奏聲再起,「一二三、一二三……」
沒過幾下,希娜又踩上了……
「師姐,那個,我不是故意的……」
「繼續」
舞步算是漸漸流暢起來,又練了十數分鐘,按理說希娜進步的節奏也尚可,只是杰妮終于在一腳下敗下陣來,拐著腳向一旁的椅子坐去。
「希娜,你還能踩得更重一點麼」哪怕脾氣再好,也輕不住再三的腳趾摧殘,杰妮一招腳揉著,一邊抱怨說道︰「我很少遇到像你踩得那麼重的」
「師姐,我真不是故意的……」對此,希娜表示一臉無辜︰「你知道的,我近來開始學習武技,為了練好武技,我盡可能地練好下盤,一般出腳都是有力沉穩,那樣才不會輕易倒下。剛學習舞步的時候,因為動作太飄,我有些不適應,我已經盡可能地小心在邁步了,太小心你說我緊張,而當我放松下來你又嫌我踏得重。」
「那,就先休息一下吧,」杰妮無奈地中止了一下訓練,月兌下鞋子,將長襪月兌下,看了看腳趾間的那一塊,似乎有些腫了。
希娜從衣中取出一貼膏藥,杰妮敏感地抬起眼,謹慎問道︰「你手上那是什麼?」
「這是普通的消腫藥,我怕萬一那個,就順手帶來了,放心,絕對不帶特效」
「夠了,別提那兩個字眼,」杰妮倒是毫不客氣地接過那支外敷的藥膏,擠出一點均勻地涂在自己紅腫的腳背,果然感覺到一絲絲的清涼,終有些舒坦。
過了一會兒,杰妮重新穿上鞋子。
「師姐,你不用再休息一下?」
「不必了,早些教會你早些結束,現在我忍得住,好在你的進步速度尚在我的接受範圍內,」杰妮再瞪了一眼希娜,若說她心里沒點小脾氣,那就怪了。
不忍師姐腳底的摧殘,希娜也很是過意不去,突然間想起水瓶星座附帶的傾听之力,心想那種精神協同的作用應該對現在有所幫助。
「那個,師姐,稍等一下,我突然間想到一招可能對我現在的學習有幫助……」
于是呼她開始念起咒語。
「亡者的悲傷,生者的喜悅,隨著靜靜流淌出來的清水沖淡……」
「死去回歸天堂,活著繼續堅強,無論你是否仍在,你的心靈依舊不曾改變……」
「水瓶星像的守護者,以汝之力量降臨于吾之身軀,讓我去傾听萬物亙古的永恆之聲……」
藍色靜如流水般地光帶漸漸纏繞,那些力量開始附著于身體之內,希娜看了看手背間那個水藍色亮紋的水瓶星座,突然間有了莫大的自信。
「師姐,可以繼續了」
希娜清晰地吐出這句,杰妮有些疑惑,雖然對之前的變化很是莫名,但看希娜信心滿滿的樣子,眉頭上的緊皺也算緩合了一些。
當指尖再次糾纏在一起時,一股莫名的波動融放杰妮體內,她眨了眨眼,卻並沒有在意,似乎這一瞬間里更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存在感,似乎連接下可能的動作也能預判一般。
節奏再次響起,仿佛配合了很久的情侶般,最初的舞步近乎完美的呈現,隨著節奏的響動,步伐如流水般穿稜起來,再無之前的生硬拖沓,既使偶爾不協調的地方,在雙方都能漸漸理解的情況下,以各自的微弱協同再次逐漸改善。
這一跳足足跳了個把小時,那一點點肉眼很難分辨的改善後開始呈現出最完全的舞步姿態,仿佛就是兩名最專業的舞蹈家在一同跳著優美的舞步,到後面早不需要口述的節奏,因為希娜早已可能感受杰妮心中的節奏,到後面近乎本能地邁步。
杰妮存心考驗,開始加快了輪轉的速度,在接下的舞步中,旋轉幅度越來越大、速度越來越快,身體的重心變化夸張,若真是生硬的男身,早點倒地了。
起初希娜還有些適應不過來,可到後面愈是從容起來,杰妮也在最後似乎也完全放開,兩人的身體和腳腕以最靈巧地活絡開來,近乎以一種眼花繚亂般的步法呈現在舞台之中,讓人感受到一種視覺上的錯綜復雜美感,到後面,杰妮情不自禁地混合了最原味的月步,魅影一現,希娜終于劃過一道優美的弧度,重重的摔到地上……
「哎呀,師姐,你耍賴……」
隨後,希娜只來得及說上一句再次暈過去了,而這次,是轉暈過去的……
……
在來到這個學院之後,希娜這幾個月里暈過去的次數幾乎比她一輩子還多,不得不說這是一場悲劇,學習的路途果真任道而重遠。
數個時辰之後,希娜醒來了,而杰妮在一旁的椅子上翻著書頁。
大廳中燈光亮起,附近的光線很暗很暗,似乎到了夜晚時分。
希娜晃了晃腦袋,倒下之前轉得太厲害了,雖然自己的平衡感已經很不錯了,接連跟上了杰妮流輪的舞步,可是師姐這家伙太過份了,不斷提升難度,後面自懷已經很勉強了,她居然興起最後連月步都使出來了,再跟得上節奏就見鬼了
在希娜在晃著腦袋開口抱怨前,杰妮卻提前開口了。
「希娜,你總算醒來了,我很滿意之前你的進步速度,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了。」
杰妮放下書,朝希娜這邊走來。
「出乎我的意料,除了最開始你那幾乎爛到蹩腳的步法,在進入之後的那種狀態後,我完全滿意你的舞步形態,而你進入最流暢的忘我舞步狀態後給我的感覺,完全不似一個新學的菜鳥,細節上的完美度讓我這個學個跳舞十幾年的女孩都有些驚訝,總覺你以前似乎學過跳舞,而且跳得很好那種,只是突然間遺忘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