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余局長打完招呼,徐子皓又把電話撥給了王律師,也就是大胖的父親,把事情經過跟他說了,讓他能去辦理一下相關手續,先把人保釋出來再說,費用全都記在夜戀的賬上。
正巧,此時王律師還正跟老馬在一起,自從徐子皓把王律師介紹給了他,他就常常向別人請教法律上的問題,最開始是拆遷方面的法律依據,如何維護自己的權益,現在已經涉及到更多的方面,老馬的法律意識已經比西門楓老謝他們高了不只一個檔次。流氓**律,正反都有理,老馬其實也是奔著這個念頭在學的。
南山敬老院的拆遷昭示著晨光又一輪強拆已經開始,而且力度十分強悍,又混子打手蠻干,有警察等各個部門撐腰,別說一搬的民眾,就算是西虎堂,也是吃了憋。給你安個打架斗毆的罪名,說抓你就抓你,混的在好也不能拿著砍刀去跟警察火拼不是。如果這樣的情況發生在某一兩戶人家身上,難道他們真的只有拿命去保房子?
而徐子皓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民不與官斗這個他現在是看得很明白,跟他們打打殺殺最終吃虧的還是自己。
雖說已經打好了招呼,但是錢還是花了不少,雖然已經是按很低標準的來,但畢竟一下子保釋二十多個人,幾萬塊錢就這麼去了,還欠了余德森一個人情。
郝莉還在徐子皓的車上,她想要跟過來看看,順便幫他們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必要再去趟醫院。
在警局門口還等了有幾個小時,這才看到到齊喊他們往外走了出來,老馬和王律師也在其中。
「王叔叔,又麻煩你了。」因為是大胖的父親,又是小雨的舅舅,徐子皓故意這麼叫顯得不那麼生分。
「哪里,跟我還那麼客氣干嘛。他們的想法是好的,可是做法沖動了點。也還好你提前打了招呼,不然這個事情還真不好辦,沒準得在里面過夜了。」王律師微笑道。
齊喊的臉腫了半邊,手上只拿了一張紙巾擦著額頭上的傷口,但還是說他打得是怎麼怎麼的輕松,老鬼在旁邊應和著,兩人也是說說笑笑的走出來。可是一見到面無表情的徐子皓也就安靜了下來,齊喊還不忘了打趣道︰「你看,我就說皓哥可以把咱們撈出來吧。皓哥我跟你說,剛剛那幫條子還嚇唬我們,說什麼要告我們襲警,操,老子嚇大的,哪能被他們唬住。」
徐子皓沒理他,而是看著王律師問道︰「那些老大爺沒能一起弄出來麼?」
「他們那邊有些麻煩,他們還要敬老院開什麼證明,老爺子們都被關在一起呢,我去見了下,情緒都還挺激動。」
「也不會編好一點的借口。」徐子皓憤憤地噴道,聯系著敬老院院長,讓他過來提人,可是他此時也是忙得焦頭爛額,敬老院里還有二十多個老人等著安排住處,他愣是左右顧不過來。可這些老人們也不能一直在留置室里面呆著,只好讓老馬載著王律師往敬老院跑一趟,把該拿的東西拿齊。
其實這本身也不是證明的問題,主要是這幾個老人都是敬老院里面的刺頭,太早放出來沒準又回去找麻煩。西虎堂的混子警方可以找無數的理由把人給扣過來,但是如果這些老人倚老賣老,處理起來又麻煩又耽擱工程進度,反正已經抓進來了,索性就關久一些,也可以做到殺雞儆猴的作用。
等他們走了,徐子皓才看看齊喊,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可以啊,我听說你們還直接跟警察都干上了,王鵬還被你們打進了醫院,收獲不小嘛。」
「那小子叫得最囂張,其實真動起手來也沒兩下子,根本不夠我看的。我是手里沒家伙,不然他肯定比現在慘。」齊喊再次嬉皮笑臉起來。
「恩,不錯,怎麼不把趙奇峰也一起砍了?回頭給發把砍刀給你,你隨身帶著,再見到他們你就直接砍上去,照脖子砍,千萬別給我面子。」徐子皓繼續冷聲說道。
「那好啊,只要有機會,我絕對不會讓他們好過,這些人渣……」齊喊還說得挺得意,但旁邊的老鬼卻听出來這是反話,趕緊拉了拉他。
「說,繼續說,怎麼牛逼怎麼來。」徐子皓喘著粗氣,要不表現出來自己生氣的樣子,這齊喊還真就是一根筋了。
「皓哥,不是你說要拖住他們的麼……」齊喊的聲音變得有些小了,他還是沒想明白徐子皓到底為什麼生氣。
「是啊,我讓你拖住他們,你還直接把人都拖到局子里來了。萬一王鵬在醫院真出什麼大事了怎麼辦,你都混了那麼多年了,直接干警察,以為你現在牛逼了是不是?你們打就算了,還拉著幾個老大爺幫你們一起打,他們那個年紀了,身子骨再好也不能那麼糟踐啊!」
齊喊低著頭不敢說話了,看來皓哥真的是發脾氣了,儼然完全是個老大的形象,他還哪敢開口反駁。
「皓哥,都是我不好,是我後來帶人過去的,本來是想拖住他們,但是當時氣氛太緊張了,沒控制住。主要是對面又有黎彪的人,又有那麼多警察,場面太亂了……」老鬼幫忙打著圓場。
「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你們,你們那麼多人,跟他們扯啊拽的不就能夠拖到我來了麼,非要往警察身上招呼,扔催淚彈都算輕的,沖你們身上放機槍開幾個窟窿你都沒辦法告他。我都說過多少次了,現在是非常時期,不要起正面沖突,等這段時間過去了,我會加倍奉還給他們。當初第一次開會的時候我說過什麼誰還記得?要成大事,得學會想楓哥,馬哥他們那樣,忍!」
齊喊听到這話反倒有些不服氣了,支支吾吾地說道︰「皓哥你先別生氣,前是跟人打群架爭地盤,那時候可以忍。可現在我們這是想要做好事,怎麼還得忍?我齊喊雖然不算什麼好人,但是我也有過見義勇為的時候吧,今天這個算不算真正維護正義,用于同惡勢力做斗爭?」
「喲,你以為好人那麼好當,你說這話還真有點大義凌然的意思了,警察的話記得清楚啊。你要真想那樣維護正義,我這也還有些路子,要不我幫你找找關系讓你去當警察好了。」徐子皓冷哼道。
齊喊被這話驚得不敢再言語,老鬼只是拉了拉他讓他別再頂嘴,但也沒有幫他說話。
這話雖然是沖著齊喊說的,但是其他兄弟也听在耳朵里,也想是在訓他們。徐子皓做出來的成績和展現出來的能力,在他們心中已經如同神一般的存在,根本沒有人想著反駁,反倒是像小孩子听家長訓話。
「算了算了,他們確實是好心,其實換個角度講,如果今天齊喊他們不在,就是有大爺他們,也可能沖突起來而且還會傷得還更重。」郝莉剛剛在車上等得睡著了,醒來時已經听到外面的訓斥聲,也就不方便出來,現在看到場面有些僵了,也就出來說和說和,他也知道徐子皓才是這幫人的老大,就是覺得他那麼年輕把這一群人訓得老老實實的,場面反倒有些好笑。
徐子皓看看她,嘆了口氣,也不再說什麼,當是賣個人情給她,其實也是怕把話說得太重了又傷到兄弟們的自尊心︰「好了,今天就說這麼多,其實也是為你們好,我不希望我兄弟進監獄,就是這樣,你們自己回去想想吧。」
「別說這些喪氣話了,我看你們一個個都受了傷,齊喊傷得最重,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听到徐子皓松口,眾人頓時也松了口氣,向郝莉投來感激的目光,連稱呼都變了,齊喊帶頭客氣道︰「莉姐,我們這都習慣了,小問題,沒事,不用去醫院。」
「別亂叫姐,還不知道誰比誰大呢,別把我叫老了。」
「哈哈。」輕松一笑,氣氛已不像剛才那麼緊張。
徐子皓干咳了一聲︰「最後再送你們一句話‘世有欺我辱我輕我賤我罵我者,如何處置?’」
「你且容他忍他由他讓他耐他,再過十年,你且看他。」郝莉搶先說道,齊喊等人也听懂了大概意思,但是還在拼命理解其中深意,有些無法接受。
徐子皓搖搖頭︰「你這麼說他們听不懂,我要說的是,你且容他忍他由他讓他耐他,找準機會弄死他。」
「好!」這下他們瞬間接受了,還拍掌叫好。這反倒招來郝莉一陣無語,也算是明白一點為什麼這些人會服他了。
他們正說著,一輛「軍」字頭牌照的車突然開了過來,一個干練的男子從上面跳了下來,肩上是兩杠一星。
來人下車直接走到郝莉身邊,抓起她的肩膀來上下打量︰「你沒事吧,剛剛拉部隊去拉練了,剛剛才回來,他們麼傷著你吧?」
「我沒事,是劉伯他們受傷了,而且現在還被關在里面呢。」郝莉說著,又對著徐子皓說道︰「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
「不用介紹了,我們認識。」徐子皓笑笑說道。
羅成這才發現徐子皓站在這邊,趕緊伸出手來握手︰「沒注意到是你,事情處理到什麼地步了。」
「還在處理,待會應該能把大爺他們先弄出來,但是敬老院那邊還沒什麼辦法,沒準他們現在都已經把那邊拆成廢墟了。」
「這樣啊……」羅成沉默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