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皓其實並不介意跟他一起去一個巷子里特殊訓練一下,之後在用對方的身子給自己的拳頭來個強化訓練。可是考慮到這里是大學,剛入學就把教官給揍一頓,真要被學校追究處理起來也麻煩。有的事情確實是不講理的,對方作為一個教官,就算他當著所有人面打徐子皓幾拳,只要沒傷到筋骨,徐子皓都還得忍著,最後還得學校家長各方出來協調,怎麼想都很麻煩。
所以徐子皓這次決定忍了,可是對方卻依舊不依不撓。還出言挑釁。
徐子皓突然靈機一動,大聲叫道︰「報告教官,我覺得我走得比你好,不需要你對我進行輔導。」
這話中氣十足,讓走為幾個方陣的同學以及教官都不自覺地往這邊掃視一番,想看看是哪個狂妄之徒膽敢跟教官在這方面叫板。學生就是在厲害,也只是一個學生,斷不可能在這麼幾天的時間就趕上一年四季全在進行訓練的教官。這種挑戰與跟唐僧比打坐相差無幾。
可是徐子皓如此說了,並且說得如此自行,讓許教官又好氣又好笑,而徐子皓本來的教官也覺得他這話說得有些狂妄。徐子皓走得好這點他也是看到的,可是這種好也只是基于這群學生里面走得好,可遠還沒達到跟教官能比的地步。學生和教官,在動作規範程度上的要求不一樣,所以徐子皓的那些小毛病小缺點還是有的,只是教官們覺得對于他們來說做得已經足夠了,所以才從來不說。
徐子皓並不知道這些,也並不在意這些。只是往前鏗鏘地邁出一步,站在許教官面前︰「報告,如果許教官覺得不相信,可以當場驗收,或者我跟你同是走一個,讓張教官楊教官作為評判。」
這個是赤果果的挑釁與示威,可是許教官卻也欣然同意,在他看來,讓徐子皓在那麼多同學面前丟次面子,可比直接拉去打一頓要爽多了。而且等到徐子皓輸了,他還能公然教育他一番,後來還能有更多的方法諷刺得他體無完膚,這麼做的目的就是讓徐子皓知道,膽敢頂撞權威的後果。
野戰排的人還在閑散地站著軍姿,眼里早已滿是這邊正在發生的熱鬧,而高函他們卻不免對徐子皓捏了一把冷汗。自從可能到許教官出現在遠處往這邊走來時,他們心里就已經隱約有了一股不祥的預感,現在一看果然如此,他首先把矛頭指向了徐子皓,只是不知道在收拾完他之後還會不會在過來找他們麻煩。
小智有些郁悶地嘀咕道︰「不會待會還要把我們也拉出去走吧,那得讓人笑掉大牙。」
阿遠倒是顯得十分淡定︰「咱們是野戰排的,出去走走怕什麼,別走得太好,走得好了就得被抓去走方陣了。咱們是什麼身份?走得不好才是咱們的本分嘛。」
小智笑笑,心道自己的擔心有些多余,轉而向徐子皓投去同情的目光。他們都知道徐子皓是個好面並且要強的人。雖然有時候不表現出來,但是骨子里有種不服輸的勁。現在有那麼幾個方陣的人在旁邊看著,其中還有電信院的女兵方陣,在他們面前跟教官PK齊步正步,這要輸了不說丟多大面子,可肯定會讓徐子皓郁悶兩天。
就在所有人都不看好徐子皓的時候,一聲「齊步走」的命令下了起來。兩人並排同行,完全處于同一平行線上。手臂平行,腳背打到同一高度,一樣的節奏與速度,完全一模一樣的動作。就連教官之間也很少達到這樣的一致程度,張教官楊教官們實在是想不同,為什麼這一次徐子皓會有這麼驚人的同步率,動作也是極其規範。
讓他們吃驚的是,徐子皓的小毛病都沒有了,而且走路的姿勢已經不是學生們走的那種生硬刻板的動作,一如一個已經入圍多年的老兵。
可他們哪里知道,徐子皓之前流露出來的小毛病,全都是為了迎合大多數人而故意為之,如果沒有那些毛病,反倒會顯得跟整體月兌節,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可是現在不一樣,徐子皓跟許教官單獨走,只需要遷就他一個人。之前的那些動作完全可以拋棄不要,就模仿他的動作,只一個來回就將他的動作的每一個細節利用余光抓牢記好,並且完全復制過來,在自己的身上展現。整個人的身體隨之自覺地運作起來,甚至根本不需要徐子皓去指揮,步伐已經完全已經的跟了上去。
轉為正步,徐子皓依舊挺拔著身材,目視前方,如同機器人一般重復著一步又不一的動作,連每一次腳步落地時發出的音量都是一樣。此時反倒是許教官顯得有些慌亂,節奏有些忽快忽慢,雖然他已經控制到了盡量細微到不易察覺的地步。可是就走在旁邊的徐子皓還是講這種細小的變化全都收錄下來,並且因此使他走得更加自信。
終于走了一圈回來再次站定,徐子皓依舊坦然自若,而許教官的額頭卻滲出淺淺的汗珠。這不是累的,而是走到徐子皓旁邊給他帶來的潛在的壓力。徐子皓的每一次邁步,擺臂,甚至呼吸都跟之前前一次一直,做到這種程度,簡直可以參加國慶大閱兵了,剛開始他還想帶著徐子皓走,可是走到後面,發現其實是自己i跟著對方的腳步,一旦跟不上,就會顯示出自己是錯的。這種感覺就像是跟一台數字控制的機械在比諧振運動,對方永遠不可能錯,而作為人類肌體想要完全跟上,要花的不僅是體力精力,更是意志力的比拼。要不是因為訓練已久,恐怕連這段時間都堅持不下來。
從表象上來說,比拼的結果算是不分高下,兩個人都走得很好。楊教官為了保全自己戰友的面子,給出的評價也就是平手。
可從兩人的身份上來,能走成平手,那無疑是徐子皓完勝。一個走了一兩年的人和一個剛學了兩個星期的人走出平手,對許教練來說不可謂打擊不大。
可徐子皓說到底又還是張教官和楊教官帶出來的兵,有這麼一個優秀的學兵,他們也是十分欣慰,開始有了袒護的意思,也就不讓許教官繼續鬧下去,幾句話就把他給打發回了他的方陣。雖然他顯得十分不甘,可此時卻又再想不出來什麼理由,只得灰溜溜地走掉。
而徐子皓則因此成為了標兵,不在跟整個隊伍一起訓練。
標兵在一個學院只有一個,在會操分列式時,跟教官走在隊伍最前,並且需要對主席台行軍禮,雖然只是短暫而簡單的一個動作,卻是在軍訓時,學兵們所能擁有的最高榮譽……
軍訓在進行,紅歌會也在緊鑼密鼓地準備著。歌曲已經學到最後一段分和聲的部分,之後最後幾天就是音聲的磨合以及小地方的情感處理,說簡單點也就是各個音節的起伏變化。而一起排練那麼久,徐子皓的歌唱能力也漸漸展露出來。
藝術團長的視听練耳功底扎實,能從幾十個人的聲音中,站在旁邊就能听出哪一個人音唱得不夠準或是唱錯。這是專業學了十多年歌唱留下來的底子。
同時他也知道徐子皓有音樂基礎,能識譜,便把男低女低兩個聲部交給徐子皓帶,他自己則帶男高女高。
作為合唱,分聲部唱和聲是一個很重要的部分,但教起來也是最麻煩的部分。本來想著簡單一點,就分兩個聲部,因為在大學里,非音樂專業的人能識譜的並不多,不然也不會還要拉一個大四的學長來參加這種活動。現在又多了個能識譜的,也就有了條件,可以按原曲的要求唱出四個聲部。
擁有絕對音高的徐子皓,看到譜子的瞬間,那旋律就已經縈繞在了腦海中。本以為這應該是一件很輕松的活,可是一帶出來就知道錯了。一句歌詞唱出來,十來個人學唱,竟然能唱出七八個聲部不帶重樣的。徐子皓此時才瞬間明白,學長說得分聲部之後難教是個什麼意思,就沒有一個人運氣好一點能唱對的,真是听得頭都大了。這樣就算勉強教完,等到有了其他聲部加入進來,恐怕就會更找不到音高,之後所有人一起亂。
徐子皓學著學長的方法循循漸進的反復叫著,一句歌詞重復重復再重復了有十幾遍都不止,就這樣都還是教會後面忘前面。好久沒有出現過的頭疼感覺想不到竟然會出現在這樣的情況下。
就這樣帶了兩天,終于有三分之一的人能唱對,有三分之一的人間歇性長對,三分之一的人運氣好的時候能唱對。不過這樣的成績已經算不錯了,因為學長那邊的成績也是差不多,之後還有一個星期時間去磨合,也算是勉強能唱完了。而徐子皓在這兩天更大的收獲卻是結識了這批朋友。大家都是大一的,卻並沒有因為徐子皓充當了個小老師而對他有所敵意,更多的是對他本事的羨慕。這是他在大學里解釋的第一批同學,而在高函眼里,則是徐子皓這個禽獸怎麼又認識了那麼多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