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笑得沒心沒肺,而這樣的原因只因為制作人在進門時有些作嘔的動作被她看到了。而想嘔吐的原因只是因為這里有些沉悶的空氣加上隱約的酒味。但就是這一點淡淡的味道就讓他差點吐了出來,如同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制作人本身不勝酒力,平時也喝得少,而他很主觀的認為,小雨作為一個小女生應該跟自己半斤八兩才對。
這個失誤讓他在吃飯的時候就差點被喝翻,而小雨卻剛剛開始找到些感覺,至少對剛才的不快有了些許麻木。這種感覺雖然短暫,但也是一種發泄。于是乎才強拉著他們一起來了酒吧,想讓這種發泄能延續得久一些,制作人和趙蕊也只好舍命陪君子,因為他們相信小雨其實也快醉了。
沒有人看得出來小雨的笑容里帶著怎樣的偽裝,西門楓和張姐看不出,迷蒙中的徐子皓也沒有看出來。他先入為主的認為,小雨在來到這里的一年里,成熟的速度並不比自己慢多少。
成熟,就是能很快調整好自己的陰郁狀態,跳回到平時相對開朗的自己,不管是真心或是虛假,或者僅僅只是騙騙自己。
小雨不知道自己的大笑帶給別人怎樣的感覺,此刻的她也不在乎。在周圍的人眼里,這個女生漂亮,開朗,張揚,但笑容並不做作。而熟悉她的人卻知道,小雨雖然喜歡嘻嘻哈哈的,卻以前的她只有在很熟的人面前才會發出這種笑聲。至少徐子皓見過,而西門楓卻從未見過。
沒有人會在此時分析那麼多,甚至徐子皓也本能的發生了一點短路。只感覺小雨會在那男人面前那麼狂狼的笑讓他很不能接受,不管他們之間是否有什麼,不管是否喝酒後大腦不清醒,就僅僅是這笑,讓其他男人見識到她略帶野性的嫵媚,無法接受!
手里的痛楚清晰的傳來到大腦,神經弧的反射信號壓制著徐子皓繼續用力,可是一旦跟心里的痛楚相比,用力的指令還是繼續執行了下去,直到受外界的干擾而無法進行時才不得不妥協下來。
「這孩子,怎麼做時那麼激動呢。趕緊給他擦擦。」張姐著急地從兜里拿出紙巾遞過去,要不是懷里還抱著自己滿月不久的女兒,她肯定也會上手幫忙了。
碎掉的玻璃杯被阿古拿走,滴進去的鮮血讓里面殘留的洋酒變得更加鮮艷,似乎在離開身體之後,這些血液還依舊活躍著並憤怒的浮動有逃出被子奔向小雨的**。而西門楓則強行把他的手掰開,把上面插著的碎渣拔出來,如果任由他用力,只怕會傷到手上的韌帶,甚至影響到以後整只手的靈活度。
血依舊在往外流,傷口有些深且多,手掌手指上都有。玻璃渣不像刀片,不是劃出細長的口子,扎進去的碎渣在拔出來後會在傷口處留下一個如同梅花一樣的圖案,白白的皮肉還有些往外翻。
西門楓直接抓起一疊紙巾按到他手心里,嘴里還不停叨叨著那些被他本能無視掉的話。直到讓他自己用手握著止血,徐子皓才有了反應,真的把手握緊,很緊,緊到指頭的關節還發出 聲。而他本人也突然站起身來,似乎要往小雨那邊走過去。
西門楓趕緊按住他︰「別沖動,誤會,應該是誤會。你和她都是能喝酒的人,你心情不好跑來這喝酒,她肯定也心情不好,所以也來喝酒,所以說到底,你們兩個就是有些誤會。別沖動,好好說說就好了是不。」
曾星波也趕緊站了起來,伸手過來幫忙限制住他,因為他感覺光靠西門楓一個人總有一點岌岌可危的樣子︰「听哥的,你們這小情侶吵架很正常的,別發那麼大火,酒喝多了容易沖動,你先坐著,哥去幫你問問先,還在我場子里呢,听哥的,好好說,別鬧。」
徐子皓本想直接掙月兌他們奔過去,就像下午時直接踩下油門前的瞬間般果決。可是听他們那麼一說,又有更多的信息竄在腦袋里冒出來,讓他反復權衡著,動作才有所遲疑。
張姐把孩子遞給了曾星波,也跟著勸說道︰「我過去,她也好開口一點,你們坐著坐著。」她按著徐子皓,卻像是按到磐石上一樣紋絲不動,知道兩秒後徐子皓自己想明白一點了,才緩緩坐下,卻一語不發。
張姐松了口氣,跟他又交代了幾句才往小雨那邊走去,此時小雨他們剛好在中間找了個台座,正在點酒。
徐子皓低著頭,腦袋里卻想著小雨白天說的那句「你現在怎麼這樣?」他仔細想來,或許現在自己確實有些沖動,或許以前也這樣,只是現在沖動的次數似乎比以前多了。于是因為小雨一句話,他最終選擇了坐下來,嘗試著去冷靜。這一冷靜分析下來還真讓他萌生了一個想法,甚至有些讓自己後怕。于是這個決定顯得十分正確,他只怕自己要是親自過去外加再沖動一點,搞不好把對方給打死了。
小雨見到張姐時還客氣地打著招呼,就像什麼時都沒發生一樣,可越是這樣,張姐越是明白小雨這不過是在做樣子罷了。當她指了徐子皓所在的卡座,明顯能看到小雨渾身一顫,放肆的笑容也落了下來,變得收斂。而在望向卡座的時候,卻並沒有得到所期望的與徐子皓對視,只看到一張微笑著的側臉,她也只好回頭,跟張姐解釋著事情經過。
徐子皓不想一直看著,只想等待結果,其實他也不太相信小雨跟那男人真的有什麼,剛剛也只是出于男人的自私而有些激動。如果,僅僅只是百分之一以下可能的如果,那麼徐子皓也希望張姐能跟她好好聊聊,最少也要把話給編好。如果是一般人還是會把那種極低概率事情給忽略掉,可徐子皓現在的世界已經過于精確,只要有可能的事情他都會去假設,畢竟概率和發生並非絕對的聯系。
看到徐子皓有些平靜地坐著,西門楓也跟著坐了下來,但卻不得不時刻提防著他會不會猛然彈起。有是越平靜的徐子皓就越是容易爆發出驚人的能力,特別還是現在的情況下,平靜反倒有些不正常。
而徐子皓卻看著波哥懷里的孩子,問道︰「應該已經滿月了吧,叫什麼名字?」
「快兩個月了,叫曾小婉。」
「呵,長得挺漂亮呢。」徐子皓伸著手逗她,她也不哭不鬧,整個身子都不動,就用兩個大大的眼珠子盯著徐子皓,跟著他的手指來回移動。徐子皓把手指放到她的小嘴上呼啦一下,她竟然突然張大嘴巴,一口把徐子皓的手指給含住。
這麼小的孩子還不會咬東西,她只是允吸著手指,那上面還有一個小的口子。
「這孩子還有些嗜血。」
「這點隨我,不過還是希望長大以後像她媽多一點,女兒嘛,我也總不能以後發把砍刀給她讓她去打群架不是。」波哥笑了笑,似乎對女兒的做法並不在意,「張開,別咬徐叔叔的手。」
話音剛落,她想听懂了一樣,松了口,還咧著嘴對徐子皓笑,很開心的樣子。
開心是會傳染的,徐子皓也對著她笑了笑。
而那邊張姐也走了回來,對徐子皓說道︰「那男的是小雨的同事,是個制作人,今天你們的事情我也听說了,她也是跟你吵架了心情不好才叫了朋友出來喝酒的。我看你們兩個啊,根本吵得就沒什麼原因,還是坐下來好好談談說和說和就好了。」
小雨就跟在她後面,坐了下來,兩個人還是沒有說話,就那麼坐著。
當其他人退出卡座後,他倆的沉默跟背景厚重而激蕩的音樂形成先鮮明的對比,徐子皓沖著她撇撇嘴︰「那又是誰?」
「同事。」
「喝過酒了才來的?」
「恩。」
「還喝不?」
「喝。千杯不醉。」
「波哥,拿兩廂啤的上來。」
兩人雖然並排坐著,但卻沒有對視,都是看著前方完成了對話。兩個酒瓶踫撞在一起,才是來這里後兩人第一次對視,小雨的眼楮很大,一直盯著他,同時往嘴里灌酒,徐子皓也是一樣。直到一瓶吹完,兩人才又回到之前的樣子,靠著沙發,低頭玩手指。
「張姐說你手受傷了,我看看。」小雨伸手過來,徐子皓卻躲閃著說沒事,但卻可能因為剛喝一瓶下去有些熱血沸騰,並已經止血的傷口又開始往外冒血。
「我看看!」小雨不由分說,直接撲了上來,抓起他的手看了看,又扭頭瞪了他一眼,像在生氣的樣子,也不說話,撇撇嘴,不有分說的把所有傷口都允吸了一邊,之後拿出紙巾來幫他按住。
徐子皓幾次想抽回手都被小雨給強按住。依然是那樣,如果憑力量,她抓不住,可是她想抓,徐子皓順著她。
小雨換到了這一邊,一只手握著他的右手上,另一只手又拿起酒瓶又踫了一個。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喝酒。
「你看張姐的女兒,好可愛啊,你看到了沒?」小雨問。
「看到了,我也覺得她看上去挺乖的,長大以後肯定是個大美女。」
「要是我也有這麼個女兒就好了。"
「想要孩子了?我幫你啊?」徐子皓壞壞地笑著,喝酒之後說話的狀態是不一樣,兩個人都喝暈了,趁現在說了以後不承認就好了。
「。」她騰起來嬌嗔地推了他一下,又靠著他的肩,把臉掩去一半,小聲的說道︰「其實有時候我想,我的人生,就是跟你生人。」
這話讓徐子皓听得放到沒多少色心,只是覺得心里暖暖的,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小雨卻已經把酒瓶遞到他面前,兩人踫杯。
他們想連體嬰兒一樣粘在一起喝酒,其中一個人要上廁所也是一起去,牽著手,還不忘拿著酒瓶,邊走還邊踫個杯,讓酒吧的人看著都覺得無語。
可他們不管,這種狀態很微妙,就讓他們認為自己醉了吧,就讓自己認為自己罪了吧,可是到底醉沒醉誰又知道呢。
波哥楓哥他們只在一邊看著,也不好打擾,但是能看出來應該談得不錯,至少酒是喝得不錯。可他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該上去勸勸上他們別喝了。
「他們兩個還真是一對……酒神啊。他們到底醉了沒啊?」
「看著像。」
「那為什麼還在喝?」
「……」
「應該快醉了。」
曾星波一扭頭瞪阿古一眼︰「兩小時之前你就開始那麼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