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第二天清晨。天氣晴朗,萬里無雲,太陽高照,陽光明媚,一道柔和的日光透過森林斜照在無奇的臉上,讓他的臉隱隱發紅,不過卻沒有任何的動靜。片刻之後,森林外起了一陣春風,微風拂面,把無奇的臉吹的涼颼颼的,他頓時不由得全身哆嗦了一下,這才從地上猛地爬起。
「這是哪里?我死了嗎?」無奇猛然驚醒,他惶恐的四下一看,還以為自己來到了修羅地獄,可一看周圍景色宜人,天氣晴朗,身邊還有流水的「嘩嘩」之聲,這才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嘆道︰「呼!看來我還活著。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活著的感覺真好。
當他確定自己還在人世間活得好好的,自己還是在河邊之後,心中頓時升起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狂喜,那是只有體驗過死亡的人,才會有的感覺。在他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又能和以往一樣正常說話,正常呼吸之後,無奇貪婪的狂吸了好幾口清晨的空氣,臉上慢慢的露出了開懷的笑容,「淡淡的草葉味!還有樹脂的清香,以及水流的清爽。對,就是這種感覺,我沒有做夢!」
這一刻無奇突然感覺活著是那麼的美好,以前從來都沒有今天的感覺這麼的深切,更是從來都沒有感覺到空氣是如此的新鮮,他第一次對生命有了新的理解。
「看來昨天晚上只是一場噩夢!嚇死我了。」
清醒之後的第一件事,是洗漱,無奇是個愛衛生的人。雖然他一直流著鼻涕,但這也是沒辦法,誰讓他天生就是這種病怏怏的身體呢?
「今天就用這河里的水洗臉吧。」看著身邊河水嘩嘩的流過,無奇下意識的起身從地上站了起來,緩緩的自語了一句後,便向著清澈見底的河邊走去。
可就在他剛剛踏出第一步之後,他便立刻感覺月復部和四肢突然一痛,然後他原本清醒的腦海立刻就被一股驚濤駭浪般的刺痛淹沒了。
這一次,無奇沒有哼聲,而是咬牙默默忍受著深入骨髓的劇痛,他下意識的向著這劇痛傳來的幾處部位一看,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兩只手掌已然傷口滿布,手心和手背上都是被撕咬切割的痕跡,沒有佩戴空間手鐲的左手斷了兩根手指,至于完好的右手傷勢更是嚴重,其中一道如同拇指粗的傷口居然如同一個小洞一般,將無奇的手心和手背完全貫穿,其內的血肉全都沒有了,只能清楚的看到空空如也的一個小洞,和這小洞中心一根白森森的骨頭。至于雙腿的傷勢就更加的可怕,血肉模糊的大腿之上全是深可見骨的傷口,原本細皮女敕肉的大腿一眼看去就如同是兩條坑坑窪窪的道路,讓人觸目驚心。
但要比其傷口的可怕程度,四肢的上百處傷口加起來都不如無奇月復部的樣子可怕。他的月復部就如同是一個在做開月復手術的孕婦,其上的表皮被完全切開,但傷口之上卻是凹凸不平,血肉一片,這是被昨晚那頭魔獸硬生生的用利爪撕開的。而真正讓人見之欲嘔的還要算這月復部的表皮之下,鮮血淋灕的內髒器官,比拳頭稍大一些的胃在一股一股的慢慢蠕動著,肝胰脾髒全都觸目可見,猶如蚯蚓一般細長的腸子從月復部的傷口處掉了出來,把內髒中的粘液和鮮血都一並帶了出來,一眼看去,頓時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如果此時不是陽光明媚的白天,無奇此時的樣子加上他面色蒼白的臉,絕對像是一具剛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僵尸,讓人不寒而栗。
在看到自己全身傷勢的這一刻,無奇頓時明白昨晚所發生的一幕並不是一場噩夢,而是真真正正發生過的事實。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又轉頭看了看自己的四周,發現不遠處和身邊正躺著幾具身長三四米的豹形魔獸尸體,這才確定昨晚是自己殺了他們。但他隨即就不由得一愣,眼中頓時閃過一道不解之色。
奇怪了!要是昨天晚上發生的都是真的,為什麼我還活著?我明明記得自己的氣管已經被切斷了,我應該窒息了呀?
帶著這份疑惑,無奇將佩戴空間手鐲的右手顫抖著伸到了自己的頸前,在昨晚受傷的部位,輕輕的一模。
這……怎麼會這樣!居然沒有任何傷口!
氣管被切斷的傷口完全好了,而且其外的血肉和表皮都完全愈合了。無奇的眼中疑惑之色一閃而逝,接著便是一道驚喜的目光出現在他的眼中,他好似突然明白了什麼似地,興奮的自語道︰「難道我擁有自行修復身體的能力?」
但這句話,只是剛一出口,他就立刻搖頭否定了自己的猜測,「不對不對!要是真有自行修復身體的能力,為什麼只是脖子上的傷口好了,而其他位置的傷口沒有好呢?」
這個問題從無奇的腦中剛一出現一直到了中午,他都沒有想明白。時間轉眼就到了太陽落山時分,夕陽來臨,柔和的日光照在無奇的臉上卻映出了一張眉頭緊鎖的表情。從早上到下午,整整過了十二個小時,無奇都沒有想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即便他身體上那幾處傷口傳來的劇痛一直刺激的他的神經,但無奇卻每次都好似渾然不覺一般,沒有發出任何痛苦的哀嚎。
難道是他感覺不到痛苦?當然不是。而是他想要知道真相,自己為什麼能從鬼門關回來的真相。但可惜,他的這個念頭顯然是一種奢望。冥思苦想了不知多久的無奇驀然一抬頭,見天色已暗,從他的位置遙看西面的天空,只能見到太陽的上半身,他這才發現周圍光線變得暗淡,轉眼已經到了夜晚。可腦中所想卻遲遲得不到答案,終于,無奇放棄了。
他看著佩戴者空間手鐲的那只右手,泄氣的嘆道︰「看來,這只能解釋為靈異現象,我運氣好罷了。估計下一次,就沒那麼好運了。」
可就在他的這句話剛一出口,無奇目光已經暗淡的眼中卻突地一亮,他猛地把右手的手背放到自己近前,仔細的盯著其上的傷口,端詳了半晌,突然驚喜的叫道︰「我的猜測果然沒有。原來是這樣!我終于明白了!哈哈!」
無奇的眼前,那只在手心位置開了一個洞的右手傷勢自然還是非常嚴重,傷口也依然存在,但他卻驚訝的發現這個小洞和白天剛剛看到的時候有了一絲的不同。原本血肉模糊的傷口鮮血不再如泉水一般流淌個不停,而是鮮血自行止住了,他沒有經過任何的包扎和止血工作。原本在傷口周圍那些已然發爛的傷口全都不見了,此時那處小洞周圍的血肉都異常的新鮮干淨,好似剛剛清洗過一般。而最讓無奇驚喜的還是那小洞型的傷口,原本有拇指一般的粗,此時居然只有小手指那麼粗,雖然不仔細觀察,根本就發現不了這細微的變化。但他卻驚喜的從這些細微的變化中發現了一個秘密。
他的身體真的會自行的修復,但是身體各個部位自行修復的速度卻有快有慢。脖頸由于離大腦和心髒最近,而且又是致命傷,所以修復的速度最快。而四肢的傷口雖然嚴重,卻不足以致命,只能算是危及生命的重傷,所以修復起來速度明顯要比之致命傷要慢上許多。至于月復部的傷口雖然離心髒和大腦的位置也很近,但月復部的傷口卻是比之脖頸,四肢來說都算是最輕的。因為他的內髒根本就沒受到任何的損傷,只是內髒外的一層表皮和血肉被破壞而已,腸子雖然掉出來了,卻沒有一點的疼痛,也沒有任何的傷口,功能一切正常,所以月復部的傷口修復速度顯然是應該最慢的。
發現自己身體的秘密之後,無奇雖然腦中還是充斥著全身上下不斷傳來的劇痛,但他的心情卻是異常的好,嘴角更是露出了一絲喜色,但他在呲牙咧嘴的同時,淡淡一笑的樣子,卻怎麼看都比哭都要難看。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無奇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把掉出來的腸子塞回了肚子里,他又用紗布在月復部的巨大傷口處包了十幾層之後,直到把自己的肚子包的像是十月懷胎的孕婦,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大松了一口氣。
夜風吹過,身子一陣冰涼,無奇下意識的探手一模額頭和後背這才發現汗水早已濕透了全身。他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小心翼翼的用空間手鐲將地上七具豹型魔獸的尸體放入其中,然後一轉身步履蹣跚的走入了身後的灰霧之中,順著手中的繩子向著自己修建的樹屋面色凝重的走去,口中喃喃自語道︰「這魔獸森林的內部雖然可以作為食物的草食類魔獸眾多,但太過危險。我還是先在樹屋中度過一段時間再說,這些豹型魔獸的尸體吃個半年應該沒什麼問題。空間手鐲中儲備的水一年都喝不完,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半年後該怎麼辦。這里魔獸眾多卻見不到一個人影,估計也就我自己這一個人類。既然無法求援,只能靠我自己了。可我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實力擊敗一頭魔獸,這次能一次殺了七頭魔獸完全是僥幸,絕對不可能會再有下一次。到底該怎麼辦呢!我身上又沒有什麼寶物……對了。師父曾說這無名古卷中隱藏著巨大的力量,說不定會有可以讓我修煉的功法存在,我得回去好好看上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