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莉雅聞言,只覺得腦中突然「嗡!」了一聲,想要轉身逃走,卻驀然現,自己的身子早已因為內心突然升騰而起的恐懼顫抖不停,四肢根本不听自己的使喚。想要張口呼救,卻猛地想起這里到處都是他們的人,又哪里會有人來救自己。
于是,她內心突然一顫之後,身子立刻就好似被五雷突然轟頂一般,僵在原地一動不動,臉色一下子變得前所未有的蒼白,與此同時,一股濃郁到無法想象的絕望一瞬間就仿佛決堤的洪水一般,將她徹底淹沒。
下一刻,茱莉雅的心神瞬間崩潰,對方還沒出手,她就已然「噗通」一聲,重重的摔倒在地,就此人事不知了。她的昏倒,顯然出乎了那些臉上有星形刺青之人的意料,但卻也只讓他們愣了一瞬間而已,結果並沒有任何的改變。
這些人剛一回過神來,就在族長的命令下,將茱莉雅好似拖死人一般,丟入了一個不知用何金屬制造成的西方形牢籠之內,然後,身形一轉之下,與其他人一同化作數道流光溢彩的長虹,向著他們原先出現的那座冰山背後而去。
從茱莉雅突然被那只詭異的大手抓到此地,到她被這里詭異無比的環境看得目瞪口呆,再到後來她被上百名聖域強者強行帶離此地,時間加在一起也一共才五分鐘,這一切都生的很快。
這段時間也非常的短暫,拿來和茱莉雅度過的十多年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但,這短短五分鐘內茱莉雅所經歷的一切,卻遠比她過去十多年所經歷的任何事物都要可怕,震撼。一百多人都是聖域強者,這遠遠出了她的想象,也深深的打破了她過去的認知。
這種事,如果不是她剛才親身經歷,親眼所見,她可絕對不敢相信,在世界上某個偏僻,或者是不為人知的角落,竟會存在這麼多大大打破人們認知的怪物存在。對,就是怪物。在茱莉雅看來,這麼多聖域強者同時齊聚于此,除了怪物,她已經不知該用其他詞來形容了。
其實,別說是她了,就算劍聖和斗聖兩人,任何一人在此,恐怕得出的結果,也和她相差不大。
而且,不但不會比茱莉雅此刻的內心驚訝少,只會更多,震驚的程度更加難以附加。可是,茱莉雅在這短短五分鐘內經歷的一切,若是拿來和上杉千惠的經歷一比,就顯得遜色了一些。
就在茱莉雅剛剛被那只詭異的大手強行帶入這到處都是冰與水的世界之時,上杉千惠之前因為那奇異的金芒而僥幸逃過一劫的身子也在同一時間再一次現出了身形,但她現出身形之時,人卻已經不在她所認知的環境之中,而是來到了一個讓她既熟悉又非常陌生的地方。
這里,天空晴朗,萬里無雲,清風拂面,綠樹遮陽。地面上有花,也有草,樹上還有果子,四周更有大小不一的活物存在。一切都和上杉千惠印象中的環境相差無幾,她幾乎一眼就分辨出,自己來到了一片陌生的森林。
然而,當她環視四周一圈,現穿梭在森林之中,不斷活動的活物居然其上沒有蘊含一絲魔獸的氣息之後,她一下子就愣住了。眼中不但瞬間現出困惑之色,而且還充斥著一絲越來越濃的好奇。
「奇怪。這些偷松果的松鼠魔獸為什麼沒有一點魔獸的氣息?還有這些猴子,明明應該都屬于二級魔獸,可我卻絲毫都無法從它們身上查探出一絲魔獸的氣息。為什麼會這樣?」尋思間,她自言自語的行走在森林之中,試圖尋找出其中的蹊蹺。
但,很快她就想起了茱莉雅,想起了茱莉雅和她分別之時,臉上那絕望與不甘並重的痛苦表情。
于是,上杉千惠的心頭一顫之下,立刻將這絲不該出現的雜念拋之腦後,然後,身形輕輕一晃之下,轉瞬之間就化作一道清風,以唯一能走出森林的方法,向著一個方向直線前進。
與此同時,上杉千惠一邊疾前行,一邊還深深的自責起來,內心甚至暗道︰糟糕!我怎麼把公主大人的事給忘了。主人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保護好公主大人,我怎麼還能在這里胡思亂想別的事,太不應該了。
一念及此,上杉千惠的目光頓時一變之下,現出濃濃的堅定之色。在這一刻,她已然心中打定主意,只要一走出這片詭異的森林,就立刻釋放出氣息,盡全力的感受茱莉雅的位置,然後第一時間趕去救她。
她想的很好,前行的度也非常快,已經使出了全力,幾乎轉眼間,整個人就仿佛一道如夢如幻的幻影,在森林深處不斷穿梭之間,走出了這里。
然而,當她走出森林,正打算按計劃行事,上杉千惠的心頭卻是猛的一驚,瞳孔迅的一縮之下,立刻被眼前所見看的愣在當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剎那間,她忽然感覺自己仿佛來到了夢境,忍不住晃了晃腦袋,然後,又揉了揉眼楮,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但做完這些之後,她心頭的震驚卻非但沒有就此減弱,反倒變得越來越濃,越來越強,到了最後,竟好似被一道足有上百米高的潮水直接吞沒一般,幾乎一下子就讓她的定力崩潰,忍不住內心一沉,失聲自語道︰「這!!!」
只有一個字,沒有下文。可這一字,卻清清楚楚的表明此刻上杉千惠的內心有多震撼,有多驚駭。只見此刻她的眼前,是一片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綠地,遠遠看去,就仿佛一條平鋪于地的大地毯一般,一直延伸到她視線的盡頭。
綠地之上,有花,有草,也有各種縱橫交錯的小路。不過,最多的還是一種貌似綠樹,但卻遠遠沒有普通綠樹高大,只到上杉千惠腰身的植物,密密麻麻,整齊劃一的排列在小路的兩旁。
如果只是一個見識不多的普通人看到這一幕,那最多只會覺得新鮮,好奇而已,根本不會詫異,更是不會和上杉千惠此刻一樣,內心的震驚幾乎達到了難以附加的地步。原因不為別的,正是因為這些密密麻麻,一直順著小路延伸到上杉千惠視線盡頭的綠色植物。
別看上杉千惠的年紀不大,和無奇相差無幾,只有十六七歲上下,但她成為一名忍者卻已經過了很久。十多年的忍術修煉讓她比同齡人成熟的更早,也讓她比同齡人的見識更多,更讓她比同齡人能干。
修煉忍術,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要訓練忍者們在野外的生存能力。所以,上杉千惠經過這十多年的刻苦訓練,她雖然不能說世界上所有地方都去過,但去過的也有十之**。
而且,由于她天賦優秀,再加上學習能力突出,即便不是所有地方都去過,但十多年野外生存的經驗也讓她對野生的植物非常的熟悉。當然,她不可能對每一種植物的特性與功效都非常了解,但至少,一定見過。
以她此刻的見識,在植物方面,絕對可以毫不夸張的說一句︰「沒有我沒見過的植物,只有我不了解的植物。」
但,今天,她的這種自信卻一下子受到了巨大的挑戰,而且這種挑戰很快就化成了打擊,讓她的心情無比沉重。
僅僅看了這些密密麻麻的綠色植物一眼,上杉千惠就立刻傻眼了,腦子一片空白不說,就連嘴巴也不由自主的喃喃自語起來︰「這……這到底是什麼?既像樹,卻又不像。
樹不會這麼矮。可是,若不是樹,這像樹葉一樣的葉子又是怎麼回事?上面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還有,這些樹的數量這麼多,難道不是野生的,而是有人特意種植在這里的?」
此言一出,上杉千惠頓時糊涂了。
這種綠色的莫名植物完全打破了她的認知,她不但從來都沒見過,更是連听都沒听過說,世界上竟還有這種奇異的植物。不過,就在她的心神再次被這絲雜念困惑之時,腦海之中卻立刻又劃過了茱莉雅那張絕望與不甘之色交織而成的臉。
下一刻,上杉千惠劇烈的甩了甩頭,急忙在心底反復提醒了自己幾句後,立刻深吸了一口氣,拋開雜念,一邊閉目凝神,一邊釋放出自身的氣息,尋找起茱莉雅的方位來。
可就在她剛剛閉上雙目,打算靜心靜氣的這麼做的時候,耳邊卻忽然傳來一陣陌生的輕笑聲。接著,她就听到了一個陌生的詞匯瞬間回蕩腦海。
「呵呵。想不到這種鄉間僻壤也會客人來,真是難得啊。小姑娘,這是茶樹。你以前沒見過嗎?」
上杉千惠聞言,內心頓時一驚,身後有人自己居然絲毫都沒有察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一愣之下,立刻扭頭,想要看看,究竟是什麼高手,能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突然來到自己身後。與此同時,為了確認對方的實力到底有多強,上杉千惠更是第一時間將自身的氣息向著聲音傳來的釋放而出,試圖查探對方的境界。
但,當她扭頭看清身後那人的長相之時,上杉千惠眼中的警惕之色,卻忽然一呆之下,立刻就被難以掩飾的驚駭之色取代。與此同時,上杉千惠內心也隨之猛地一跳,頓時不敢置信的張大了嘴,想要說些什麼,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眼珠子瞪得就快掉出來了。
只見此刻她的身後,正站著一名滿臉皺紋,精氣神卻極好的老者。老者的個頭不高,但腰卻挺得筆直。明明四肢與身體都出自于人類,可腦袋卻不是人類。不但五官比人類粗糙不少,就連毛孔都比人類明顯。
這還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對方的腦袋還讓上杉千惠無比熟悉,她幾乎一眼就認出,這不是人頭,而是一顆虎類魔獸的腦袋,只不過對方的臉上皺紋橫生,已顯老態而已。對方此刻正對自己咧嘴微笑,一顆獠牙正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燦爛的光芒。
先前的茶樹已經遠遠出了上杉千惠的認知,此刻又看到一個會說人話,外形像人,但同時又像獸的怪物活生生的對自己微笑,上杉千惠頓時傻了,實在難以接受眼前的事實,只覺得自己好似身在夢境之中一般,心底深處突然涌起一股極不真實的感覺。
這……這絕對是假的。我一定還在做夢!對,這是夢!
一念及此,上杉千惠二話沒說,直接一拳重重的打在自己的小月復之上,想讓自己徹底的從這詭異到連她自己都覺得恐怖的夢境中醒過來。
但結果卻是,她眼前的怪物不但沒有如她所料般的迅消失,還神色突然一變之下,疑惑的向著自己走來,一邊走,對方還一邊關切的急聲,問道︰「無緣無故,你打自己做什麼?小姑娘,你沒事吧?」
此言一出,上杉千惠立刻再次傻眼,但到了這個時候,她也知道即便自己再不願意承認,她也不得不接受眼前的事實。而且自己的小月復此刻也正在隱隱作痛。
于是,最後她思量片刻,終于還是輕嘆一聲,接受了事實。但接受之後,她卻實在按耐不住心頭越來越強的好奇與不解,下意識的開口,問道︰「你到底是人還是魔獸?」
老者聞言,頓時一愣。不過,他僅僅愣了片刻,就似有所悟的點了點頭,一邊咧嘴一邊輕笑著回道︰「我知道了。
姑娘你一定是第一次從偏遠的地方來這里吧?如果剛才嚇到你了,老頭子我向你道歉。你說的魔獸什麼老頭子不懂,也沒听過,不過,也許只是叫法不同而已。老頭子我是獸人,你听說過嗎?」
獸人?
上杉千惠聞言,眼中才剛剛因為幾次深呼吸而漸漸恢復的清明之色,立刻再次一變,變得前所未有的迷茫起來。與此同時,她的內心深處更是疑惑不解的暗自低語起來︰獸人?獸人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