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你的面相怎麼看都是一龍套,哪那麼輕易就被套上主角模板?」反正閑著沒事,許默也不在意借此機會扯扯皮,「而且專家不是已經闢謠了嘛,近期地殼很穩定,也沒什麼有威脅的小行星,只怕要讓唯恐世界不亂的你失望了……」
「那些磚家叫獸的話你也敢信?你難道不知道地震局的預測準確率還不如養豬場嗎?只會白浪費我們納稅人的錢。」何商對此嗤之以鼻,作為一個宅男的同時,他也算半個憤青。
由于店方臨時加開了一個收款櫃台,顧客排隊等候的時間大大縮短,半小時後,何商也如願以償的買到了他心愛的游戲,隨即匆匆忙忙的離開了音像店的大廳。
「許默,要不要去我家坐坐?」公交車即將進站時,何商向許默詢問道。
「算了吧,我可不像你那麼輕松,回去太晚會被罵的,搞不好連晚飯都沒得吃。」許默無奈的攤了一下手。
何商的父母都在國外工作,幾年也回不了家里一次,幾間房產都掛在何商的名下,這小子光是吃租金都夠活一輩子了,這才能毫無顧忌的過著**的宅男生活,對于這種幸福的「富二代」生活,許默是羨慕不來的。
「哦,那算了。」對于許默的回絕,何商深表遺憾,鄭重其事拍了拍許默的肩膀,沉聲道︰「如果明天真的世界末日了,我會第一時間先去救你的。」
「得了吧,我要是淪落到需要你來救我的地步,那才真是世界末日了……」
兩人嘻哈笑鬧了幾句後,許默目送著何商上了公交車,隨後他也轉身向另一個方向離去。
……
許默的家距離步行街大約只有三站的路程,並不算很遠,在加上等公交車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所以許默選擇了步行。雖然在速度上要比乘車慢上一些,但從時間上來算,卻也和乘車回家相差無幾。
因為急于回家,許默選擇了小路,雖然需要穿過幾條沒有路燈的小巷,但對于已經在此地居住了十余年的他來說,早已是一件輕車熟路的事情。
冬夜的小巷格外冷清,各家各戶門窗緊閉,只有少許從牆內透出的燈光隱約映照著坑坑窪窪的小路。偶爾一只找食的野貓從垃圾堆中跳出,一閃鑽進房屋之間的縫隙間,算是勉強為這冬夜的冷清增加些生氣。
雖然這條小路已經走過不下千次,但不知為什麼,許默總覺得今天這條路似乎哪里有些不對勁,一如既往的平靜中似乎蘊含著某種危險。盡管他也說不清為什麼會有這種預感,但內心的恐慌還是令他不由得再次加快了腳步。
小巷的路口就在眼前,許默下意識的松了一口氣,自嘲的笑笑,也或許是這段時間連續的高考復習讓神經過于緊張了,才會產生這種奇怪的錯覺。
「嘿嘿,小子,這麼快又見面了,想不到吧?」
隨著一個似乎有些熟悉的聲音響起,前方的巷口處閃出一道人影,一把雪亮的彈簧刀上下拋動著,正是下午時遇到的那兩名男子之一!
許默頓時心中一驚,立刻轉身打算原路逃走,但隨即卻驚恐的發現,後面的路也被男子的另一個同伙給堵住了!
這決不可能是偶遇,沒想到居然被這兩個人跟蹤了,真是大意!
「你……你們要干什麼?」
許默強行壓制著有些不听使喚的雙腿慢慢的挪向牆根,右手盡可能隱蔽的伸向了褲兜。雖然許默有勇氣去反抗一切惡勢力,但他可不認為自己這體育成績總在及格線上徘徊的小身板能大發神威放倒兩個成年男子,這種時候比較理智的做法還是召喚警察叔叔比較好。
身後那名有點瘸的男子發現了許默的小動作,上前一腳猛踹在許默的肚子上,許默頓時捂著小月復跪在地上干嘔不已,劇烈的疼痛幾乎令他無法起身。
「媽的!想報警?當初那拍老子黑磚的膽子哪去了?有本事再來啊!」有點瘸的男子因為被許默砸傷腳,情緒有些失控,狠狠猛踢了跪在地上的許默幾腳,隨後從許默的褲兜中掏出他的手機,連續幾腳踏成了一堆破爛的電子元件。
「小子!這次給你個教訓!英雄不是那麼好當的!沒那個本事少學人家見義勇為!這就是你多管閑事的下場!看你下次還他媽的敢不敢多事!」
見許默趴在地上毫無還手之力,兩名男子把他圍在中間泄憤的連續猛踹,根本不管腳下是頭還是臉。
許默的頭被踢中了兩腳,神志有些模糊,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胳膊護住頭臉,將身體盡可能的團起,以降低被傷到要害的可能。
一名中年男子踫巧路過這條小巷的巷口,听到里面的踢打聲,下意識的停住腳步向內看了一眼。
「看什麼看?信不信老子挖了你的狗眼!」持刀男子惡狠狠的低吼一聲,那名中年男子急忙低下頭匆匆走開了,仿佛根本沒有看到許默那求助的眼神。
許默的心逐漸冷了下去,他甚至能猜到,那名中年男子離開後甚至不會去報警,也不會有任何人會來救他。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不知什麼時候,這已經成為了這個社會生存的主流原則。
許默抱頭蜷縮在冰冷的地面上,流著血的嘴角露出一絲自嘲的苦笑,自己恐怕是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熱心加熱血的傻瓜了吧?
兩名男子連踢了幾分鐘似乎也有些累了,氣息開始粗重,踢擊的頻率也放緩下來,但卻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嘴里依舊在罵罵咧咧不停。
許默的身體已經開始感到麻木,眼皮愈發沉重,耳邊整個世界的聲音似乎都在遠去。
我……會死在這里嗎……
不……不能死……我要活下去!
求生的**讓許默瞬間爆發出強烈的信念,猛然抓起一把地上的沙土揚在兩名男子的臉上,趁著兩名男子雙眼無法視物的空檔,猛然撞翻一人邁開大步拼命向外逃去。
可還沒等跑出幾步,許默的身體便無力的向下躺倒,在他校服月復部的位置不知何時開了一道幾公分長的口子,暗紅色的血跡沿著這處傷口的邊緣不斷向外擴展。
「毛豆,你……你殺人了!」跛腳男子頓時一聲驚呼。
「我……我沒有,是他自己撲過來的……」另一名男子也顯得有些驚慌,雖然刀是他的,但平時也只是用來嚇唬嚇唬人,從未想過真的用來捅人。
「現在怎麼辦?」
「反正沒人看到……我們跑吧!去我大舅家躲幾天,避避風頭再說!」
兩人簡單商量了一下,也沒有查探許默的死活,借著夜色匆匆離開了小巷。
……
「各位听眾晚上好,現在是首都時間二十點整,現在是特別節目《末世預言與天文》,我是主持人欣雨,今天晚上我們請來了首都大學天文系王教授……」
略帶雜音的電台廣播聲隱約傳入耳中,許默悠悠張開雙眼,試著起身卻發現全身使不上一點力氣,將手艱難的挪到月復部模了一把,滿手滑膩的鮮血,而且傷口依舊沒有任何止血的跡象。
看來剛才自己應該是因為恐懼而昏迷了,不過時間應該並不長,不然單是流血也能把自己流死。
許默張了張嘴,想呼救的他此刻卻發現,自己的聲音也並不比蚊子能大上多少,不要說還隔著牆壁和房屋,就算此刻有人站在他面前,也未必能听清他在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