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在滑行了幾米後停住了,許默也隨即飛了出去,但他卻並不完全是被撞飛,而是被復原的汽車前部彈飛。
被以一百二十碼速度飛馳的氣墊撞到也並不比直接被汽車撞到好上多少,只能說是不至于有生命危險罷了。許默先是被強烈的撞擊震得五髒六腑幾乎移位,隨後有被彈飛五六米摔得七葷八素,即便沒死,命也掉了半條,趴在地上除了哼哼幾聲卻也什麼都做不了了。
但對于此刻許默心中的驚駭絲毫不小于身體的疼痛,沒想到腦中突然出現的那些信息都是真的,就在撞車的剎那間,他居然真的發動了異能!
……
「見鬼!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事故!猴子,你怎麼開的車?」
肇事車車門一開,兩名男子跳下車來,身材瘦高的那名男子繞到前方看了看車頭,不禁發出了一聲輕咦,顯然絲毫無損的車頭讓他相當疑惑。
「咦個屁你咦!快過來幫我抬人!」一臉絡腮胡的粗獷男子不耐煩的瞪了瘦高男子一眼。
瘦高男子愣了一下,撓頭不解道︰「棒子哥,你什麼時候這麼有善心了?」
「善心個屁!我才懶得管這小子的死活!但就這麼把他扔在這里,很容易被條子順藤模瓜發現我們的行蹤的!趕快幫我把這小子抬上車!」
兩名男子一頭一腳的抬起許默往車廂中一塞,隨後跳上那輛沒有牌照的白色面包車迅速逃離了現場。
被兩名男子再次摔了一下,許默反倒清醒了許多。他雖然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但畢竟沒有喪失意識,兩名男子的對話更是一字不漏的听入了耳中。
這兩人絕不是什麼良善之人!
許默很清楚,既然這兩人不嫌麻煩的將他也帶在車上,那就說明對方是怕他在撞車的瞬間看到了兩人的相貌特征,這也就是說,他是作為目擊者被劫持了,而這種情況下,倒霉的目擊者往往只會有一個下場——被殺人滅口!
許默的心髒狂跳不已,冷汗瞬間打濕了後背,強烈的恐懼居然讓他恢復了些許行動能力。
坐在前排駕駛座位上的兩名男子顯然錯誤的估計了許默的傷勢,因此對扔在後面的許默也沒有加以過多的關注,但許默躺在車廂的地板上卻絲毫不敢亂動,閉著雙眼假裝昏迷,腦中急速思索著相應的對策。
報警?手機的光亮在漆黑的車廂中極為明顯,這麼做根本就是找死行為。
逃跑?可畢竟對方有車,即便他可以趁其不備月兌出,但對方只需要轉個彎加個油門就可以輕易解決了他。
硬拼?這個估計更困難,許默深知自己有多少斤兩,兩名小流氓都能差點把他殺掉,這兩名明顯是黑社會份子的亡命之徒根本不是他能與之抗衡的。
許默忽然想到了那個來歷不明的「溫柔之觸」異能,在腦中快速搜索了一下後,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盡管之前的經歷證明了這個異能的真實性,但他了解了腦中的信息後卻發現,這異能僅僅只能將一定範圍內的指定非生命物體變得柔軟一些,對于應對眼前的危機顯然絲毫沒有作用。
想來想去似乎都是個死局,許默只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再見機行事。
將雙眼微微張開一道縫隙,仔細的觀察著四周,許默發現他身處的面包車後廂似乎被改造過,原本的兩排座椅都被撤掉,只留下了光溜溜的地板。而就在他身旁不遠處,放著一個鼓囊囊的大麻袋,袋子不時的動上幾下,似乎關著什麼活物。
綁票?!
從麻袋的外型上來看,隱約就是個蜷縮的人型,不是綁票還能是什麼?
白色面包車行駛了大約兩個小時,最終停在了位于商山市郊區的一座廢棄廠房前。
「棒子和猴子回來了!」
確認了駕駛者的身份後,倉庫大門上的小鐵門一開,兩名男子迎了出來,其中一人還隨手遞上了兩根煙。
「怎麼樣?順不順利?沒被人看到吧?」
「那還用說,我老棒子出馬,什麼時候失手過?不過就是個小丫頭,還怕她能翻出什麼大浪來?」那名外號叫老棒子的絡腮胡男子借著別人遞來的火點著了煙,豎起拇指得意的向後揮了揮,「人在車里呢,找幾個兄弟抬進去吧!」
「我就知道咱們棒子哥出手絕對是這個!」遞煙男子嘻嘻哈哈的豎起了大拇指,帶人打開車位後意外道︰「哎?怎麼是兩個人?」
老棒子美滋滋的吸了一口煙,不以為然道︰「沒事,猴子路上不小心撞了個人,我怕他看到我和猴子的樣子,就把他一起帶回來了……先綁起來扔到倉庫里,如果他能清醒過來,就看看能不能榨出點油水,要是就這麼死了,就按老辦法處理了。」
「好 !」
兩名青年痛快的應了一聲,分別扛著裝暈許默和另外那個大麻袋進了廠房內。
這座廢棄廠房原本是一個大型的汽車修理廠,由于經營不善,大部分設備都已經被拆卸變賣,只留下這座空蕩蕩的偌大建築。
兩名男子將許默和大麻袋扛到廠房內一個用木板搭建的臨時小屋里,找出一根還帶著油污的粗繩子把許默五花大綁後,兩人便離開了小屋。
許默睜開眼楮坐起身,小心的將身體移動到門口,透過門縫向外看了看,確認周圍沒有看守者後,這才松了一口氣。
事態似乎要比許默預想中的嚴重得多,剛才他雖然沒有睜眼,卻明顯听到了廠房內還有數個人的走動談話聲,顯然這次的綁匪是團伙作案,而且人數至少在六人以上。而且對方里面有細心之人,他的手機和書包都在下車後被搜走,所以想要報警也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簡易房的另一側窗口方向正對著廠房的大門,可以很容易看到幾名綁匪的一舉一動,許默趴在窗口觀察了一陣,確認短時間內不會有人回來檢查後,開始動手解套。
那「溫柔之觸」的異能雖然之前發動過一次,但卻都是在緊急時刻無意中發動的,如今許默去有意識調用它時,卻發現這異能雖然在腦中仿佛與生俱來一般的純熟,但真正使用起來卻依舊生澀無比,只有在注意力極度集中的狀態下才可以勉強維持一兩秒鐘的時間,稍有失誤就會前功盡棄。
許默用了足足十分鐘時間才勉強將雙手從暫時變得如橡膠般柔軟的繩索中抽出來,但連續的使用異能卻讓他疲憊不堪,狠狠咬了一口手腕才勉強再度提起精神。
雙手解放後,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許默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便在短短的十幾秒時間內解開了全部的繩索。
月兌困後的許默又重新趴在窗口觀察了一陣,終于確認外面的劫匪只有六個人,其中四個人正圍在一個空汽油桶前打撲克牌,一名站在廠房二層的鐵架子上望風,最後一名坐在雜物堆上打著電話,似乎在向誰匯報著什麼。
小心翼翼的從窗前退回,許默不得不開始認真思考下一步的打算。
這間臨時木板房是由大量原木板釘接而成,牆面並不是一個整體,有著很多一兩指寬的縫隙,只要再次動用那可以讓物體變軟的異能「溫柔之觸」,完全可以讓身體從這些縫隙中擠過去,在不驚動綁匪的情況下到達木板房的後部。那里同時也是綁匪視線的死角,幾米外正對著的窗口雖然有鐵欄桿的阻擋,但也可以用相同的辦法再次月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