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默咬緊牙關,握著「血蝕」戰刀的手心微微有些潮濕。
雖然短短的數秒時間根本來不及讓他射出哪怕一條「鬼面魚」,但這「血蝕」戰刀畢竟是他唯一可以對二級生物造成傷害的武器。
不……或許不是唯一!
突然間許默猛然記起自己身上還有著一件威力奇大的物品,那就是白衣男子所贈,曾經擊落過一架武裝直升機的攻擊型末日碎片衍生物——「太歲」!
「太歲」所引動的天雷可以說是許默至今為止見到過的最強攻擊,如果這樣的攻擊也阻止不了秦軍戰車的沖擊,那麼下面的突圍行動也就不必再抱什麼希望了。
說時遲那時快,許默從碎片空間中提出如同大果凍一般的「太歲」丟在地上,勾起腳邊的一只秦軍頭盔將其扣在其中,隨後急速後退十余米隱蔽于一處秦軍營帳旁。
秦軍戰車大陣挾著震天撼地之威頃刻而至,迎面而來的披甲戰馬準確無誤的一腳踢翻了許默埋下的「太歲」陷阱。伴隨著一聲響徹夜空的轟鳴,一道水桶粗的雷光毫無預兆的劃破蒼穹從天而降,將許默前方的戰車連人帶馬劈得七竅流血而亡,整輛戰車也因承受不住雷光中蘊含的巨大能量而瞬間肢解。
與此同時,那輛戰車左側相鄰的一輛戰車也受到了波及,整輛戰車隨著一只車輪的碎裂發生了嚴重的傾斜,被突如其來的天雷震昏的御者和兩名持矛甲士沿著少了半邊的車輿摔在地上,失去控制的馬匹也偏離了相應的方向,與另一輛戰車狠狠撞在了一起。
經過這麼一摔,從戰車上掉下來的御者和甲士也略微恢復了些意識,恍惚著睜眼試圖起身。許默哪會眼睜睜看著如此好的機會從眼前溜走,迅速沖至肢解的戰車近前,以最大力量掄起手中的「血蝕」戰刀,一連三刀將三名毫無還手之力的秦軍的人頭齊頸砍了下來。
一紅一黃兩枚明顯比一級碎片大上少許的二級碎片從兩架戰車的持矛甲士身上滾落,許默毫不猶豫的上前一把抓在手中,召出「草泥馬」發動「神獸模式」,連人帶馬化作一道七彩霞光在戰場上一閃即逝。
比起擁有可以將二級生物秦軍戰車一擊必殺物品「太歲」的許默來,其他能力者可沒有這麼幸運。
面對幾乎無可抵擋的秦軍車陣,絕大多數能力者都選擇了向兩側的秦軍步兵方陣中突圍,但三百多人中至少有五六十人在強行沖陣時被隱藏在步兵方陣後面的重型床弩穿胸釘死,剩余的人也隨即陷入了無邊無際的秦軍步兵戰陣當中。
還有部分能力者選擇了靠自身的最強攻擊技能與秦軍車陣硬抗,試圖以此來制造突圍的機會。
不過哪怕是強化至了極限,一級的技能始終無法撼動秦軍車馬的恐怖沖擊,這些能力者很快便被隨之而來的狂暴戰馬踐踏至死,即便有走靈巧路線的能力者僥幸躲過前方的戰馬,也無一例外的被車輿上那實力堪比秦軍千人級軍官的兩名持矛甲士合擊刺死。
伴隨著能力者尸身的不斷落地,五彩斑斕末日碎片如同灑落的寶石般爆滿全場。
盡管死傷慘重,不過強行從車陣中闖出的能力者並不只有許默一人。
在車陣的左側,一名袒胸身穿黑色皮夾克的壯漢突然身形暴漲半米,全身的皮膚開始長出棕黑色的毛發,整個人居然在短時間內變成了一只半人半熊的高大生物。揮舞著蒲扇大小的厚實手掌,一巴掌將沖來的戰馬拍得腦漿迸裂,隨即憑著一股可怕的蠻力直接撞飛迎面而來的兩名持矛甲士沖出重圍。
而在車陣的右側,隨著一名身穿灰色對襟大褂的少年能力者的單手揮出,其前方堅實的地面突然出現了化為了一個直徑足有五米的流沙坑,收腳不及的秦軍戰車連人帶馬一頭扎進了不斷下陷的深坑內,轉眼間便被吞噬得無影無蹤。
但除此二人以外,其他試圖力闖秦軍車陣的能力者已是全軍覆沒。
經過這一夜,末日碎片能力者一方可謂是元氣大傷,起初進入幻境的四百八十多人最後逃出秦軍埋伏的只剩下了不到三百人,死掉了足足近二百名能力者,而且其中大多都是各能力者團隊的主力戰斗成員。
直到第三天白天,所有的能力者全部離開了咸陽城範圍,避免與秦軍再次遭遇,並發出聯盟通用集合信號,第一次真正的聚在一處研究今後幾天的去留問題。
這次野外會議是在咸陽城北六十公里外的一處山坡上進行的,幾乎所有幸存下來的團隊都參與了此次會議。
許默也帶著宮小葉在這個能力者匯聚的山坡上找了一處不起眼的僻靜角落,靜靜的倚樹聆听著場內那二十幾個所謂大團隊領導者面紅耳赤的爭執。
「我覺得這次的幻境強度已經遠超我們的想像了,在昨晚的秦軍大陣中,我們團隊幾乎損失了一半的人手,剩余的大多都是候補成員,已經沒有能力繼續探索咸陽城了,所以,我們‘白松’成員一致決定,退出這次行動,在咸陽城外圍等待幻境重置……」一名戴著京劇臉譜的末日碎片能力者率先開口,聲音蒼老似乎已是年紀不小。
「你們‘白松’不過就是個三流團隊,如果不是因為你們人數多,根本都沒有參加這次會議的資格!反正以你們的那幾個廢物能力者,繼續留下來也就是些可有可無的炮灰,沒膽的就趕快收拾收拾回家養老吧!」一名皮膚呈古銅色,左臂上有著青色虎頭紋身的中年壯漢抱著雙臂不屑的看向那名京劇臉譜老者,「我不管別人怎麼樣,既然已經來了,我們‘金剛堂’絕不會就這樣灰溜溜空手而歸的!」
「說好了去留自願,何必人身攻擊呢?是吧,青虎叔叔?」
一名身段妖嬈的長發女子慵懶的倚著樹干坐在一段粗樹枝上,如同浴袍般的黑底白花絲袍下,兩節白藕似的小腿懸在半空中,隨著輕悠的擺動晃出一片炫目的潔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