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首有事找張自強並不足奇,只是為什麼不直接來憩園?他訝然道︰「這次我回來,感覺華夏有些可喜變化,趙元首等人真要有難處,伸手幫幫也無礙。只是他為什麼將地點選在青龍城,還要我們負責安保?」
「撲哧!」丁香妮嘻嘻哈哈笑出聲來,樂不可吱地說︰「我估計啊,原本是你要找李靜,考慮到她喜歡游泳鍛煉,我們才發出這樣的邀請。可高層听說你回來了,又有事要找你,席總理每天忙得要死,趙元首稍稍清閑點,現在沒那麼多外國貴賓要會見了,與你這個星際大帝會面就是趙元首的最大任務。」
「趙元首雖身體年輕了,但心態肯定與我們、李靜這代人不一樣,他不了解你,但我跟李靜在他眼中肯定是晚輩,估計是在我們面前穿泳裝有些不好意思,更不好讓身邊的工作人員看到了。再說能跟你在一起游泳,應有坦城相對的意思在,這有利于拉近與你的關系啊,你雖一直支援著華夏,但能進一步跟你建立私人關系怎麼不干?明天應是個很私人的場合。」
「哦……」張自強大悟,站在趙元首的角度想很正常,畢竟阿里卡是強國,甲里帝國與蘭帝伯斯更是高不可攀,當然得想盡辦法拉近關系,何況還另有所求呢?但站在張自強的角度來看,他卻覺得趙元首可敬,為了國家、為了民族,已經無所謂私人空間了。
「青龍城的人也多,既然趙元首讓我們安排地方,那便去仙宮號吧,大家也可休息一下。」
丁香妮略感驚訝,仙宮號一向不許外人入內,連天喜與阿玲這些張家至親晚輩都沒去過,現在竟肯同意在那里招待趙元首與李靜,看來他這次回來心情應是極好!只要他心情好,丁香妮便知道自己放肆一些、任性一些也無礙,想起下午費達琳的話有如梗骨在喉不吐不快,便試探著問︰「現在大伙都忙,就卡麗露與小蘭事少些,要不我讓她們先去收拾一下仙宮號?」
張自強奇怪地望望她,卡麗露與小蘭的事不少啊?再說阿難常居仙宮號至尊樓,更有那麼多紫衣教士,哪用得著專調她們去盯這些事?他心中一沉吟,消息卻發給了阿難,現在他的決定與命令,只要是通過智腦下達的,已不用親自操作了,識丹中的楚藝順手就能幫他搞定,他也想不清丁香妮的意思,便道︰「不用了,阿難能準備好。」
「老公……」丁香妮見沒有效果,又吞吞吐吐問︰「小蘭的事我知道,且不去說她,怎麼我總覺得你跟卡麗露之間也有隔閡呢?」
張自強身體略略一僵,隨後便笑道︰「你這小腦瓜子整天在想些什麼?誰說我與卡麗露有隔閡?便是小蘭,我也沒太在意了,只是我花心了些,難免有厚薄之分,對你不好嗎?」
丁香妮忽覺這個與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有些陌生,她不是可憐卡麗露,也不象阿難那樣非得將所有讓他不開心的事都化解掉,她只想知道他是不是將一件事壓在心里這麼多年,明明心里有了看法,表面上卻象個沒事人似的,連對阿難都不說,他這樣的心機深得有些可怕,所以嘟著嘴說︰「事情都過了那麼多年,卡魯斯現在也跳不出你手掌心,你……」
張自強聞言一震,往事如同昨日才發生一般,不由自主地跳出腦海。他哪有丁香妮想的那麼多心機哦,只是當初遭卡魯斯暗算的事確實令他有了疙瘩,對卡麗露再三相求也有些反感,既覺卡麗露未全心對他,又欣賞卡麗露奉行孝道,很是矛盾。兵不血刃吞並艾爾後便忘了此事,但對卡麗露的態度卻形成了思維定式,總覺得不那麼融洽、沒感覺,如果他真是心存恨意,哪會象費達琳猜的那樣顧念著舊日之君?早一掌將卡魯斯拍死了!
他是個重情的人,善待卡魯斯純粹是看在卡麗露面上,平時跟卡麗露不來電,覺得薄待了她,心中便有些愧疚,有些事是刻意為之,實則是在補償卡麗露。象炎黃帝國十年大慶時,他下意識地招卡魯斯陪席便是出于這種心態。他是現代華夏人,哪有器神大陸的君臣概念?但此舉落在器神大陸之人眼中,便是顧念舊日君臣情份,反而認為卡麗露是沾著往日公主身份的光才得以冊封,所以擺在那兒不得寵愛,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世界觀產生的認識。
今天得丁香妮點醒,他這才想起跟卡麗露不來電的原因,想想當初,女人少時有感情,阿蜜莉亞自不必說,小翠、小梅一直跟在他一邊,小梅總愛掀點風浪,他警告一翻也就不再計較。小蘭的事他是記較的,阿難提議將張忠調到天喜身邊,其意思他也明白,張忠懂事又討他喜歡,小蘭是跟著受益,故他不反對阿難的安排,只隱隱約約地表明態度。
小蘭之後就是卡麗露了,卡麗露學煉丹,以公主之尊還能很吃苦地去學,有憂國憂民之心,令他頗為佩服,初時還是很得他歡心的,為了她還曾去過格拉斯哥丹院出手教訓福利,伯威克眾金丹突襲艾爾王都,卡麗露在城牆悲呼,真情流露,他對卡麗露動過感情。
再後女人太多,阿難又漸漸受寵,感情便被攤薄,如潘妮、克萊拉姐妹等人,他只有獵艷之心,卻沒付出過什麼感情。只有瑪琪例外,這個獨立獨行的丫頭甚得他喜愛,並不僅僅是男女之情,加之又對他有過大幫助,他才寵著瑪琪,不讓阿難壓抑她的天性。眾妃所猜測的特倫父子權勢重純屬臆想,當年他能親手掌特倫的臉,還會擔心他?
丁香妮卻是得天獨厚,讓他動了真情,兩人共同的思維邏輯,相處到今日,雖仍不能與阿難相比,但也可托付家業,能讓張家一眾族人在她手下工作,這本身就很說明問題。現在他忽听到丁香妮說起卡麗露,以為她也跟阿難一樣,是在幫他調和眾女的關系,心想以丁香妮的思維、愛吃醋的個性,能為他做到這步已是很不容易了,十分感動——這又是個誤會。
「香妮,不是你今天說起,我真沒想到這麼多年來,與卡麗露相處怎麼總有些別扭。唉,只知道要看清別人很難,沒想到連看清自己的內心也這麼難啊……讓你也來操這份心,真是難為你了!唔,卡麗露那兒,就先由你轉告她吧,以後你再挑時間帶她來憩園。」
丁香妮一楞,突然覺得被強烈的幸福感砸中腦袋,有些暈暈沉沉,她內心雀躍,難得大度一回,傻呼呼地問︰「你怎麼不自己跟她說?那效果豈不是更好?」
張自強嘆道︰「現在攤子越鋪越大,家里可用之人不多,反倒是她們幾個女人,要麼跟我時間長,知道我的做事風格與原則,要麼出身器神大陸大家族,頭腦靈活,個個都能管一攤子事。甲里帝國初建,蘭帝伯斯也有待理順,阿難這幾年心思要放在那邊,她一般在……仙宮號內理事,阿蜜莉亞志不在此,這邊的事你便得管起來,由你去跟卡麗露說比較好。」
自丁香妮挑起擔子後,阿難便喜歡呆在愛巢空間至尊樓發號施令,實在要她露面時,也只在仙宮號的至尊樓接見下屬,她要想張自強了,也會請他進愛巢空間,除了開器神大陸的空間門時非她不可,否則難得出來。只是張自強覺得愛巢空間是他跟阿難的共同**,即便是面對丁香妮,兩人都不願與之共享,所以他好懸說漏了嘴。
丁香妮這下更加高興了,這是張自強讓她向卡麗露示好啊,而且他言下之意是明確眾女以她為首,這意味著阿里卡的眾多皇室產業也得由她調度,眾女中沒有一個在軍中掛著職務,除了阿里卡的軍隊不能插手外,其它就是她的事了。
最讓她開心的是,面前這個男人沒有那麼深的心機,感情很純粹,沒有想象中那麼可怕,這感覺真好!她頓時覺得有些動情了,親密地挽起他手臂嬌聲說︰「老公,我們回去吧……」
張自強自無不允之理,兩人情意綿綿地相挽回憩園,丁和美象個透明人般緊隨其後。夜市正是最熱鬧的時候,攤邊來來往往人流很大,初來時天色將黑,路旁好些店的螢虹燈還沒開,此時全都亮了。張自強突然失聲一笑,手指著側前方的某店螢虹燈招牌作無語狀。
丁香妮對這條路熟得很,一看他說的是淮陰.毛紡織品直銷店,只是「淮」字燈管出故障沒亮,這也很正常啊,有什麼值得笑的?張自強悄悄地側臉說︰「這個生產廠家的原材料可真不好找啊,哈哈哈……」
「你……」丁香妮再一看那壞了個「淮」字的招牌,哪還不知道什麼意思,羞罵道︰「你這個流氓,思想真齷齪!人家招牌只是個燈管沒亮,白天也看不出來,你怎麼就能想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