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張自強真正進了布羅菲家中後,才發現這地下室還真大,地面的種植場所在區域被挖空了小半,還是分層地下室!只是層高遠不如戰艦的隔層,且每個房間的牆壁都極厚,相當于承重柱,頂呈弧形,與拱橋類似,壓力全轉移到牆壁那厚實的合金材料了。
「主人來自源星,可能沒見過聖域的這種居住環境,聖域十六連星地面的土地太寶貴,就只有采取這種在礦產星球建基地的做法了。我這是私家種植園,故僅我一家,大多聖師是生活在地下城,聖域的地底比地面繁華。只是有時會發生地震,小級別的地震不要緊,但如接到強烈地震預報,人們便需往地面疏散,這點比不太空城。」
張自強三人都沒見過這種豪華的地下宮殿式建築,興致勃勃地四下打量,每間房間都光亮大氣,通風設備設計得好,處處都有徐徐涼風,大概是經過處理的,空氣很是清爽,地下室通常會很潮,不過此處卻沒這感覺。弧形房頂繪有各式壁畫,有點敦煌莫高窟的風格,只是光影效果就要強多了,壁畫中的仕女人物肖像能成全息投影,在房頂飄蕩起舞,美不勝收。
雖是地下室,卻搞得象庭園一樣,一處處庭園分隔挺遠,約模有十六七套,每套庭園中間層都灌了漿,不但致密而且極厚,這種結構比華夏那些防核暴的地下建築都堅固。張自強轉過多間房子,卻發現除了生化人外再無活物,他問布羅菲道︰「你家人呢?」
「老奴下午得知主人要在此久住,便通知家人搬到城中,老奴與蘭容月輪流在此听候主人差遣。這幾日先請主人暫歇,聖域各類資料皆存于此,主人閑時可翻閱,等過幾日巴扎維斯文等人歸順之後再去主教堂觀摩陣法,主人以為如何?」
張自強拍拍布羅菲的肩膀,又看了看同來的蘭容月,見她自進了布羅菲的私宅後便乖巧地立于他身後,與先前在地面判若兩人,便對布羅菲招招手道︰「你領我們去住處。」
布羅菲知道張自強有事要問,便悄悄同蘭容月比劃了個手勢,他趕緊領著張自強去居住。張自強跟他踏傳動履帶,一路見又是庭院又是小過道的,也不知轉了幾道彎,好奇問︰「你家有多少人?怎麼需要這麼大的住處?大大小小怕不十七八套宅院。」
「老奴是財團子弟出身,家族成員頗多,祖父及父輩均健在,在聯邦經營家族產業。不過現今老奴在族中地位最高,他們每年都會來此小住。老奴近兩百歲才成家,兩個兒子與一個女兒都在聖域外堂學習,只有放假才回來,這里僅我跟夫人居住,平時大多都空著。」
張自強知道這布羅菲自稱「老奴」,其實比海琳娜還小,才三百歲不到,崛起速度極快,能在聖域十六連星擔任內堂執事,地位遠比八大財團的某個成員家族來得高,是聖域不折不扣的少壯派,難怪巴扎維斯文會拉攏他。不過與現在仍是二十幾歲老樣子、且故意打扮得成熟的張自強相比,布羅菲就只有自稱「老奴」了。
「你來聖域後就在第六連星嗎?」
「不是,老奴剛來時被分在第十三連星,後特意遷居蘭容月治下,多費了不少手腳。」
說話間,四人下了履帶,布羅菲在一門前稍立,大門隨後悄然開啟,他解釋說︰「里面是老奴夫妻倆的居處,帶獨立控制系統,所有設施都以靈識控制。我家族成員雖多,卻沒出第二位聖師,故此處僅有老奴可用,稍後請主人放出靈識讓主控智能識別授權。」
進得此門,張自強發現內里別有洞天,比其他庭園又奢華三分,層高八米,頂部有人工模似的恆星光源,花壇種有各種花草植物,有水池有假山,有溪水有溫泉。
庭園正中有一兩層樓房,樓名水晶小築,水晶小築四周通透寬敞,隨意擺著幾套沙發茶幾,卻不顯零亂,地面是軟和地毯,一塵不染。庭園與水晶小築給人一種錯覺,既感覺整套庭院是一間大房,只是大房內套小房,又覺得水晶小築才是房間,讓人分不清是在室內還是室外。與地面宅院不同的是,每相隔不遠都有根合抱大柱——這是地下建築必須的。
張自強取得授權後也沒查看,徑直問道︰「布羅菲,你平時對那蘭容月采補次數多嗎?」
布羅菲一听,腦中不知想到了什麼,連忙伏首道︰「請主人開恩,蘭容月雖未與巴扎維斯文等人同流合污,然而……那時老奴為了能在聖域站穩腳跟,不得不對她下手……」
張自強見他一直記著剛見面時給他的警告,心中很是滿意,面色淡淡地揮揮手道︰「我不是衛道士,也非你們聖洛馬倫聯邦之人,沒那麼強的正義感,現在也用這種邪法秘密對付眾聖域高層,又怎會怪你。從目前幾事來看,你的能力還不錯,我近期會有大事要辦,想知道此地是否可靠?蘭容月是否了解無名功法之事、是否可靠?」
布羅菲象是被松了綁一樣,大大地松了口氣,稟道︰「無名功法僅有主人、老奴及眾神女知曉,老奴為防泄密,不但瞞著家族中人,還偶爾對夫人采補幾次,主人請看……」
他說著便放出靈識打開住房後院的一處通道,又調出私宅的示意圖講解︰「聖域其他人的私宅通常修在地下三十米,老奴這宅子分兩層,為掩人耳目,層乃老奴會客之處,與尋常私宅沒區別,打理地面種植園的聖師也居于層,下層深入地底三百來米,從沒外人進來……這處通道可直通蘭容月家,她是獨居于此,老奴的那些女修都是從她那邊進出。」
「蘭容月是老奴把持第六星的根本,她到現在也只知老奴已按無級帝國規矩投身家族為奴,等會兒便會領人來向主人效忠,她不知無名功法之事,不過經常接受單獨訓練,絕對可靠!倒是老奴對最初那六名女修動了真情,擔心事有不密,此次將妻子連她們一齊調開了。」
張自強平時自詡心思周密,且常用「君子不立危牆」來掩飾怕死的事實,就在剛才進入這「鼠宅」時,還想過要萬一地底被人炸了,他有沒有時間開啟空間門呢。卻沒想到布羅菲為隱瞞功法,連對妻子都采補了,還在私人住宅挖出通道直連蘭容月家!那蘭容月既是單身,又身處高位,女修在她家進進出出的無人會注意,布羅菲這是比他還小心啊。
面對布羅菲這種謹小慎微的人,將事情丟給他去辦,肯定不比自己處理差!當下張自強也不擔心了,將對生物靈氣專用聚靈陣以及空間門的種種應用設想都列出來,也說了仿制念力結晶處理設備的意義,還說了能創造次元空間的事,讓布羅菲自去琢磨哪些技術可以在聖域推出、由哪些人去推出、推出的步驟如何等等。
布羅菲當下被驚得目瞪口呆,稍瞬欣喜若狂,等慢慢冷靜下來後第一句話便問︰「主人,如果無極帝國傾巢而出,我們能否抵擋得住?」
張自強受此一問也是沉默良久,爾後翻手模出一套鎧甲及一柄長劍遞給布羅菲道︰「你辦事用心,次答應過送你一柄劍,因沒拿到蜀山派飛劍樣品,我也不知此劍與之相比威力如何,先賞你用著,等將來樣品回來後再改陣法,這鎧甲防御度很高,體內真元不盡,很難有武器能傷到你,此兩項有鴻蒙靈寶可能量化的特性,無需用心煉之術即可收入體內。」
頓了頓,他又模出鋼樹棍子道︰「這根先天靈材也一並賞你,日後如能得到心煉之術,也可將此靈材煉化為你成道武器。我對無極帝國的實力沒有太明確的概念,不過我可保證,哪怕他們傾巢出動,最多也就是搶去聖域,你、你家人以及那些供你采補的女修,性命無憂!」
張自強的保證說得躑地有聲,不過好象用不著,布羅菲呆呆地從他手接過一樣又一樣寶物,听得那番介紹後,還未待他將保證說完,便又爬伏在地連連叩頭,卻無半句感謝之語。待再三叫他起來時,他揮袖在臉胡模一把,卻是淚水橫流,不好意思讓張自強瞧見。
一個大男人哭得淚流滿面,張自強最看不得就是這個。想著此人所習功法雖無恥了點,卻也是為修煉環境所逼,他自忖如果換地而處,比此人也好不了多少,只是對親人會坦誠相待罷了。現見此人有感恩之心,又一直叫著主人,便動了收私奴之念。只是再想想便強行忍住了——現在不是初至器神大陸那會兒,私奴不能隨意亂收,否則置阿難、瑪琪于何地?
隨後不久,布羅菲冷靜思索片刻,仍覺張自強此次所交待的諸事極其重大,只得說︰「老奴一時也想不清其中利弊與輕重緩急,等過幾日處理完巴扎維斯文之事後再來細想。」
張自強也能理解,聖域三千多年未有大變化,突然推出眾多技術,還是無極帝國所不能及的,能引發什麼後果,一時之間哪能想得明白?只告訴他不著急,慢慢想周全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