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神扳指 第五卷 問鼎天下 第五六一章 三人三態

作者 ︰ 晚起書蟲

吳秋茹扳著手指細說她的新投資理論︰「華夏自古以來就有子承父業的傳統,當官當到廳局級便可算是大官,國家將這些領導干部的配偶、子女的工作都安排得妥妥當當,臨老了退休還由國家供養。子女在官場也有父輩留下的人脈,升的機會比旁人多得多。前些天看到個消息,現在華夏可真有好些官宦之家稱世家了,人家四五代為官,代代都出高干。」

「我說的這些還是公務員的正常待遇,人家不用犯錯誤也能享受得到,要是踫那些貪點的,這帳就沒法算了。我現在就一個想法,努力掙錢!家中經濟寬裕些,老公在外面應酬也不失體面,也用不著亂伸手,過些年他自然能爬去。你們想想,這是不是相當于我現在投資十來年,以後一直受益?這生意穩賺不賠,回報還高!」

丁香妮大訝,不自信地問︰「當官真有那麼好?我咋覺得不但辛苦而且心累呢?而且領導干部的秘也沒你說的那麼不堪,身邊人的開支……唉,還真是不算不知道。」

曹碧萱欲言又止,她也覺得吳秋茹的話有道理,不過昨晚她老公鄒文博讓她與吳秋茹少聊,此時見丁香妮的意見似乎與吳秋茹相佐,她便忍住閉口不言。

張自強哈哈大笑道︰「國情如此,從政有從政的難處,經商有經商的苦衷,小吳能有這番見識是她老公之福啊,不過照我說,華夏的中低級官員壓力是輕了些,責任心也是弱了些。」

丁香妮目光一閃,反問道︰「老公你也這麼認為?」

吳秋茹見張自強也贊同她的觀點,略有些得意,繼續勸道︰「丁姐,你辭職這事做錯了,你起點比我老公高,一畢業就有人欣賞,進了團省委辦公室,如果繼續干下去,現在應該有副處級了,混幾年如果能爬到縣長位置,還做什麼生意?」

丁香妮沒有接話,默想片刻,抬頭肅顏問︰「老公,你覺得要怎麼做才是改變現狀?」

張自強知道她這是為華夏擔憂,所以才正經地請教,他想起器神大陸中的體制,很多地方是跟華夏學的,還沒學全,不過卻能做到政治清明,思忖片刻答道︰「其實華夏的政治架構沒啥問題,只要為政者的觀念要自而下轉變,只要人大與信訪發揮出應有的作用,情況就會大不相同。」

「所謂轉變觀念,是指身居高位者要放下華夏獨有的‘好面子’,再大的領導也是人,是人就會犯錯誤,犯了錯誤不要緊,老百姓看的是改正錯誤的態度與彌補錯誤的辦法。承認錯誤、改正錯誤,父母都是這麼教育孩子,但在華夏,越是身處高位的領導越難開口認錯,好象認了錯誤就有損他光輝形象一般,說是維護領導威信,其實是變相的‘神化’」

「有好所,下必甚焉,一級一級的官員都怕失面子、丟位置,遇到問題都學會集體‘捂蓋子’,使老百姓沒有知情權。這種事做得多了,政府也就喪失了公信力,如果處在戰亂時代這是不可想象的——你有事都不讓我知道內情,我憑什麼要為你賣命?」

「其次是各級的人大與信訪辦,人大代表是什麼現狀我就不說了,香妮你也清楚,信訪辦的人員都象當過炮兵一般,耳朵不太好使,即便是落實了些雞毛蒜皮的事,也不能及時給老百姓回應,這樣的信訪辦要來何用?」

「華夏現在情不能下達的情況少了,但下情不能傳卻是普遍現象,真要有決心改變這點,以現在的科技實力,難嗎?他們在擔心什麼?所謂不破不立,一開始嘗試這樣的轉變,肯定會有這樣那樣的問題發生,甚至會出大亂子。可只要政府恢復公信力,取得老百姓的支持,真有那別有用心的人敢利用政府的暫時不足去挑事、反叛、鬧獨立,該殺的還得殺!」

要講到人權,張自強現在幾乎沒這個概念了,他自己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獨裁者,也一向認為階級的存在是合理的,是客觀存在的,只要各階級能相互妥協,尋找到一個利益的平衡點,共謀發展共同進步,就一定可以做到政通人和。

只是他的觀點放到華夏,能接受的人、肯接受的人不會太多,畢竟大家都是受平等、民主的教育長大的,執政者也一向宣稱「無私奉獻」、「執政為民」、「人民公僕」,就不知道華夏要去哪里找那麼多聖人。

西方國家一向宣揚人權,他們的人權真正存在嗎?他們的人民真正平等嗎?其實未必,他們是有錢人才有人權,只是一個人有錢與沒錢之間的轉變容易些罷了,階級卻同樣存在。

正是有這樣的認識,他雖然也對華夏的現狀也有著這樣那樣的不滿,但如果面對想要顛覆祖國的垃圾,滿腔的殺機便不自覺地砰發出來,一時位者的威嚴盡顯。

朱夢潔與曹碧萱看到他的樣子,堅定了去丁香妮公司做事的想法,丁香妮也听得心搖神怡,默默記下,日後在多個場合與張自強討論執政之道,並綜合整理成材料報給趙元首。

要說起來,張自強所講的這些東西很淺,華夏高層人人都懂,但有句話說死了,同樣的事要看誰說的,如果這些話是從一個平頭百姓嘴里說出來的,那一文不值,但從張自強嘴里說出來,這個份量就截然不同了,趙元首及眾高層在一個適當的機會,還真發起了一場風暴。

不河蟹的事哪里都有,張自強講到後面聲音漸漸大了些,才一說完臨桌就傳來「哧……」的一聲恥笑。丁香妮冷厲地回頭一望,只見臨桌坐著兩個男人,從穿著打扮看象是政府公務人員,一個四十來歲,有些微微謝頂,另一個二十七八,頭發油光閃亮。

那年輕男人說︰「一大清早就踫到中央來的領導在這指點江山呢,道理誰不明白?說都會說,有誰能做得到?不知空談誤……唉,你拉我干什麼。」

中年人見丁香妮回頭,瞬間臉色大變,連忙拉著同伴,接著又湊到他耳邊說了幾聲,那年輕人也學會了變臉,立時變成紅臉關公,兩人早點也不吃了,慌忙起身走人。

吳秋茹個頭不高,剛好又坐在張自強對面被擋著,臨桌的那兩男人的小動作她全沒看到,她嘖嘖嘴說︰「唉,天南人的素質還是讀時那樣,這還是五星級哎,要是在燕京……」

張自強臉色不變,淡淡地說︰「剛才也怪我,說話的聲音大了些。」

曹碧萱與朱夢潔可把剛才那兩男人的反應全看在眼里,只是她們不清楚那兩人是因為張自強還是因為丁香妮的緣故,所以曹碧萱連忙接話說︰「怎麼能怪你,剛才那人輕浮了。」

她話音未落,剛才臨桌的那個中年人又回來了,他小跑到丁香妮面前低聲下氣地說︰「實在對不起,丁記,那小子就是生張臭嘴,平時沒少吃虧,您大人有大量,別跟……」

丁香妮沒被那年輕男人的話氣到,反被吳秋茹的話弄得心里不痛快,抬手打斷了中年人的話,直截了當地問︰「你們是哪個部門的?怎麼會認識我?」

那中年人一下子苦著個臉,吞吞吐吐答道︰「我,我們是省委督察室的,以前見過您的照片,也見過您跟國豪記在一起,這兩天也是省委在華達有工作安排,我才……」

丁香妮想起自己剛被提拔成副部的那會兒,一下子變成天南官場名人,省委有很多人挖出了自己跟伯父的關系。那會兒跑省委省政府的時間比較多,省委大院的人認識自己並不奇怪,她揮揮手說︰「我早辭職了,不是什麼記了,算了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

待那中年男人再三道歉走後,吳秋茹象剛剛認識丁香妮一樣,她詫異地問道︰「丁姐,剛才那人叫你丁記,你辭職時是什麼級別啊?是不是團委記?當記的辭職,不會是犯錯誤了。」

丁香妮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低頭吃早點,曹碧萱抬頭說︰「秋茹亂說什麼呢,丁姐以前是四明市市委記,副部級,她是主動辭職,犯什麼錯誤啊。」

「啊……」吳秋茹很吃驚,三十出頭副部級?太瘋狂了!如果真是副部級,沒犯錯誤會辭職?難怪現在有錢養司機帶秘,在位時肯定是個貪官!

她心里雖這麼想,但臉卻變得客氣、動作也變得親熱了些,要說恭敬倒不至于,莫說丁香妮辭官了,就算沒辭官,也照顧不到在燕京的老公啊。

不過經此一事,丁香妮卻沒了老同學初見那層興致了,早餐後抽空給她伯父丁國豪打了個電話,講了鄒文博與曹碧萱之間的關系,又說曹碧萱要進強妮集團,那個位置沒定,但肯定是高層,要把鄒文博調到四明市,請丁國豪派人調查下鄒文博的官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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