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自強說小張忠願為天喜提刀牽馬,心中也不禁一顫,嘆息道︰「時間過得真快啊,轉眼間他今年就滿十五歲,那孩子還那麼聰明懂事,現在也到築基期了……」稍瞬又定下心神吩咐道︰「就按你說的辦!」
他也沒說是只同意小蘭的事還是一並答應了調張忠去跟天喜,不過阿難自有判斷,見他心情不佳,連忙換話題問︰「主人,太陽系小行星帶的船塢為什麼要派個專人?」
「哦,那里以後也會劃給強妮集團,不過強妮集團中某些制造技術與工藝沒到向華夏透露的時機,比如說仙陣科技產品以及數控布陣技術,華夏最需要學的是阿里卡的科技,他們沒有晶石,研究仙陣科技偏離了方向。」
張自強學習陣法這麼長時間,他又得天獨厚地得到器神傳承,而器神大陸研究了多少年的小陣法才取得那些成果,華夏與其走這條路,不如沿著阿里卡這樣的科技文明路線走來得可靠,只是他沒想到,華夏的仿制能力太強,日後華夏的「符文科研院」盛極一時。
阿難這才明白他的意思,她稍想想便說︰「這人以後要跟香妮,又不能從華夏挑人,不如讓她從聖女中選,另外阿蜜莉亞在神掌行省傳教,身邊也沒個用得順的人,有些事又不能讓侍女插手,是不是讓賽拉去接下小蘭現在的事,以後讓她跟阿蜜莉亞?」
張自強明白她這話的意思,現在諸女都各管一攤事,她怕阿蜜莉亞壓不住陣腳,讓諸女小瞧了,所以特意給阿蜜莉亞身邊派個皇妃抬抬身份。本來小翠最合適,不過他用得貼心了,就只能派賽拉了,丁香妮也跟著沾了光。這事瑣事他不願過問,隨口便說︰「你看著安排。」
丁香妮听阿難讓她選人,啥聖女什麼的她也不知道,只見過科拉一面,也沒相處過,她只熟悉費達琳,似乎不難對付,于是又撒嬌說︰「難姐,能不能讓費達琳來幫我嘛……」
結果不用說,阿難笑罵兩聲小丫頭片子,人還是送了出去,費達琳又轉回來了。阿難自己卻沒從聖女中挑人,有一號四隱衛她也夠用。眾皇妃中算來算去就瑪琪沒事干,阿難沒提張自強也不說,兩人都知道瑪琪的性格,但凡正經事她都沒興趣學。
對于阿里卡這種有著成熟體制的國家來說,皇室之人能力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有權調動一定資金、懂得富人之間的交際手段、懂得有利潤大家賺的道理,下面專業的事,自然專業的團隊去做。而做這些事,張家人的不行,又不好大批量從器神大陸抽調眾大臣,眾皇妃有些出身大家族,出身低的這幾年也鍛煉出來了,干這些事兒也勉強能勝任。
在兩人商討人事時,阿里卡各財團、陸戰部隊及艦隊、各地方政府的要員紛紛發來祝賀迅息。威廉這顆樹倒了,可猢猻並沒散,又重新攀了張自強這顆新權,連殺雞駭猴的對象都挑不出。這情況令張自強又是高興又覺有隱憂,不過治大國如烹小鮮,想要改變這狀況也不急于一時,克斯托是他的人,文明管理使與帝國的地位剛好倒過來了,他比威廉有著憂勢。
張自強安排了人事,阿里卡就定下了一半,接著他又問起原來皇室之人如何安排,阿難也將她的想法說了,對威廉的安排他認為不錯,但對原皇宮內部的那些女人,他覺得阿難的想法有些過份,不過這是小節,在阿難的一力堅持下,他也默認了。
他對皇宮內部也未作大調整,阿里卡的皇宮分為三塊,前半院是皇室所設部門的辦公場地,如皇家經濟研究院、政策研究院、產業研究院等等,這些部門都是為皇室所屬產業服務的,各項大產業的總部也設于此,眾皇妃們日後就在這里班。前半院還有軍方各單位辦公樓,如總參謀部、總後勤部、軍情總署等等。
皇宮中央位置是棟宏偉的大殿——皇極殿,內部建築風格類似于華夏的人民大會堂,是軍政要員集體向皇帝匯報的地點。軍政官員平時既不用朝,也不用站班朝拜,皇極殿非國內大事不動用。皇帝接見官員通常有兩種方式,一是用通訊網絡連通三維投影,二是直接召人進內宮會客室,能進內宮的人就是皇室近臣。
整座皇宮的辦公人員怕不有近三萬人,在此生活的卻僅皇帝一家子,不過阿難是昨日晚武力奪宮,今早還處于戒嚴,現在新帝還未登基,工作人員暫時放假。張自強查了查智腦,見各部門基層人員大多是聘任而來,與威廉皇室無關,有現成的人手可用,他當然不會動。
接下來的幾日,阿難的空間門開個不停,被張自強任命之人,她自然要個個談話、叮囑。特倫等人才一到達阿里卡就被神奇的科技產物迷個眼花繚亂,能得大帝信任與器重,個個歡天喜地。安德魯心思靈通,見此次大皇後與他單獨交談,態度比以前和善了些,又听要他先熟悉外面的情況,將來好協助凱琳管理炎皇帝國,他暗忖這是個好的試探機會。
安德魯試探著問︰「大皇後,小的缺個記錄文,能不能帶個過來?」
阿難一楞,她這幾日事多,本想日後再跟安德魯談談,沒想到安德魯先沉不住氣起了,便似笑非笑地說︰「帶個秘也行,去找二號領兩套保密級別高點的手機,帶無線功能的那種,在阿里卡見到新事務,要你秘多對器神大陸那邊說說……」
安德魯聞言大喜,聰明人之間的交流容易,能與主人一起出來見世面是其一,其二是他發現這是自主人初見大皇子時說錯話後,大皇後的態度頭一回這麼和善。能讓大皇後改變態度,這就證明他這段時間對待主人的策略做對了,或許主人在大帝面前的表現也加了些分。于是他更加直白地試探說︰「我家主人顧念國事,對家事思慮不周,日後我會從中勸導……」
阿難好一陣沉吟,臉色變幻不定,良久才笑道︰「好啦,凱琳那丫頭心思雖重了些,人倒不壞,很討主人歡心。你前些日子……以後做事要講方法,有些事我會幫你擔著。」
安德魯自吃了一次虧後深知外語的重要性,最近在努力學習華夏文,研讀了許多華夏籍,他認為大帝是君子,君子可欺其方,容易對付。而大皇後則不是人,她是大帝的一把有自主意識的利刃,會自主地幫大帝殺人,會使小人手段,全不要名聲,這才是最可怕的!現在听了這話,安德魯便有些惶恐,小心回道︰「小的謹記大皇後教誨,我會盡力勸導主人,小的想主人以後一定會唯大皇後之命是從!」
阿難略感不喜,皺皺眉,連眼皮子都沒抬,嘲諷道︰「我哪有什麼命令可下,還不是為主人辦事?倒看不出你安德魯什麼時候變了樣,也知道對主人忠心了?不錯呀……」
安德魯被嚇得臉一白,猶豫著沒出聲,阿難也不催,才過一會兒他便額間冷汗直冒,大顆大顆地砸落在地板,良久之後他才回話,聲音竟有些嘶啞︰「我家主人只是一時迷了眼……主人身為女皇卻真心待小的,小的縱是禽畜也應知好歹,日後講方法也會有個底限,否則……否則小的他日必死無葬身之地!還請大皇後體諒!」
阿難臉沉似水,對安德魯的話不置可否,這讓安德魯心里壓力極大,「撲通」跪下又連叩了三響頭,才啞著嗓子道︰「大皇後,小的就是個小人,貪生怕死、奢侈享受、無情無義,人所有的缺點我都佔全了,實當不得大皇後如此看重!小的害怕呀……」
「從小的開始當小文至現在,無時無刻不怕,特別是最近幾年更怕,每天都高度緊張,怕哪天大帝突然來找主人,那就是小的死期!開始小的想多活一天賺一天,也不顧一切地麻著膽子放縱,卻沒想到正合了我家主人的意。前段日子小的雖有些取巧,但大皇後一定明白小的沒異心。現在主人待小的真心實意,小的這輩子知足了,小的……不敢再玩火!」
安德魯這番交心之言,反倒激起了阿難的共鳴,她當年就親身經歷過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每天抱著膝緊跟著主人。還好遇個心善的主人,才慢慢消除了她的恐懼。至現在,安德魯性格扭曲,她也是如此,只是長久以來形成了習慣,意識中將這種扭曲當成享受,張自強以前讓她直呼名字,她總覺得沒有叫主人安心。
阿難長嘆道︰「你起來,能讓你這種小人如此忠心,凱琳到是學了主人幾分本事。」她頓了頓,很突兀地問︰「你愛凱琳嗎?」
安德魯猶豫片刻才咬牙答道︰「我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也對大帝發過誓要終生輔佐主人,我要盡我所能,讓她成為臣民眼中不可褻瀆的女神!」
阿難目光一凝,卻見安德魯此時眼中放出熾熱的光芒,神色狂熱,全無懼怕之色,雖未說一愛字,但以他的為人能做到這步已很難得!她暗自嘆息卻也不再逼安德魯,淡淡道︰「主人把你當成正經女婿了,你有空多學學華夏的習俗,華夏說女婿當半子,但也僅是半個兒子!女兒如果過份了,女婿全不管也不行,個中分寸你自去把握,這並不算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