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自強早在發現印心符的作用時,便一直在研究記憶頭盔-他是可以將自己腦中的記憶直接用印心符傳給別人,如果只傳授幾人或十幾個,他又不在乎心中的隱私,是可以不用考慮編寫教材,但涉及到全人類的知識傳承,又豈是他一人可以盡知的?
器神煉制的傳承戒指,所留下的那段替人洗腦的精神波動中還夾雜著其它的內容呢,最後還被阿難分析出來。沒有標準的教材,由師徒直接相授的方式實在靠不住,如果某些老師起了歹心,在使用印心符時傳出某些陰暗記憶給學生,這豈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今天他發善心欲救治亞歷克,布出迷陣來窺探亞歷克的思想,卻無意中找到另外一條路子,或許根本不用研究精神波動的含義也能造出記憶頭盔!科學家們在一些偶然事件中突然找到另一個科學難題的解決辦法,這在科學界屢見不鮮。但筆者認為,偶然事件中往往也有著其必然,如果張自強興起霸佔巴妮塔之心,也就不會去替亞歷克想方設法治療,或許「記憶頭盔」永遠也不能出世,善有善因、惡有惡果,冥冥中似有天意。
亞歷克既沒有修煉,不具備神念靈識,也不是念力師,精神力不強,他的精神力不會象靈識那樣具有其它五識的功能,精神波動中的含義單一;他甚至還是個精神病患者,但唯有這種精神病患者的思維才專注、才單純。
精神病患者的精神波動雖然雜亂無章,毫無邏輯可言,但他們在想某件事時,不會夾雜其它的念頭。最有意思的是通過精神波放大器、迷陣陣牌、迷陣這三者融合後,他們的思想可以被形象地表現出來。
正是因為這種原因,才讓張自強突然想到精神波動的形象表現方式,才讓他突然想到利用迷陣來研究精神波動含義,有了這種方法,他只要找大量普通人進行測試,讓每個普通人身處迷陣中,放飛自己的思想,隨心所欲地設定迷陣這個「理想世界」,然後用智腦記錄下他的全部波動與迷陣中的表現形式,通過對比批量的數據組,定可得出精神波動的含義。
這當然是個龐大的工作內容,要造出記憶頭盔卻不用這麼麻煩,只要找齊各行各業的專家教授,讓他們將腦中的知識與經驗整理匯編成,然後讓他們操作迷陣陣牌,將他們各自編寫的翻看默想一遍,迷陣就會現出此的內容,這其中有沒有夾雜其它念頭一看便知,出了錯也沒關系,大不了再來一遍就行。
使用此法的同時,在精神波放大器中便會得出的相應數據,根本不用搞懂它們的含義,只需再從智腦中調出相應數據,通過精神波放大器還原出來便可用于印心符。某位專家教授一輩子總結出的精華學問,都包含在這大段精神波動內,學駕照、學技擊等等熟能生竅類的經驗都有著體現,這段精神波動通過印心符傳給他人之後,就成為他人的記憶,他人只要對著練習頭腦與手腳的配合,就能很輕易融匯這些經驗技巧。
述的工作量或許還是很大,人類各行各業的經驗何其多,而且還因人而異,要全總結出來不知得耗費多大的精力。那就再簡單點,只將學生階段所需要死記硬背的知識總結出來,通過某些特級教師轉化為精神波動後,再印入學生的記憶中,這個工作量不大,最多也就幾百本籍的內容,想起學生再不用去背唐詩宋詞,也不用去記歷史地理,那些外語辭典也可以扔了,張自強便不由得露出淡淡的微笑。
雖然都是用到印心符,原理也是一樣的,頭盔用于傳授技能與經驗,便可稱之為「技能學習」,用于傳授標準知識,便可稱之為「知識傳承」。想想這樣,就象某些網游一樣,網游中人物頭光環一閃,便學會某項技能,而現實中帶著頭盔躺下,選好要學的科目,不消片刻也能牢牢印入腦中。
不過記憶頭盔也不是萬能的,它並不能使每個人都成為科學家,它僅僅是輔助人類記憶的工具。這就象小孩子能背誦唐詩卻未必知道詩詞的含義與意境一樣,人類只是記住了某些知識,並不等于就理解了知識、會運用知識,所以還得要老師教。只是老師教得輕松,學生學得自在,教師這種人類靈魂的工程師永無失業之慮。
記憶頭盔對人類發展的積極意義數不勝數,現在也找到研發方法,將來人類知識體系的傳承及知慧的結晶都要轉化成數據形式存入愛巢空間的智腦群中,雖然現在愛巢空間的智腦還有剩余資源,但將來信息量大增之後,目前的智腦主控智能再強,容量再大都不夠用。
好在現在他跟蘭帝伯斯的皇室處于蜜月期,只要開始提純念力結晶,蘭帝伯斯最高等的智腦想買多少就可以買多少,瑞娜最多是覺得奇怪,他在搞什麼樣的研究需要大量智腦,卻不會懷疑與擔心,畢竟智腦不同于戰艦與武備,張自強買得再多也影響不到她的統治。
張自強想明白這些後十分高興,思緒回到密室,亞歷克仍是胡思亂想,他的想法雖不連貫,也無邏輯可言,但大多是他以前的生活經歷夾雜著他的空想,巴妮塔正呆在一旁痴痴地看著,淚如雨下。張自強見到她這樣子,心中也有些泛酸,又心想自己不過是她生命中一個過客,自己有阿難,她有她的亞歷克,自己與她之間本就是段孽緣,又何必要求太多?
美好的事物、真摯的感情總是那麼令人欣賞,張自強心中只稍起酸意,便收回心神,不管幻陣能否治好亞歷克的病,他都不後悔出手相助。巴妮塔也有追求她幸福與愛情的權力,如果將來亞歷克有痊愈之時,就讓這段緣份隨之消逝……
張自強默然離去,才要出迷陣卻听到巴妮塔在喃喃自語,又象是在訴說︰「亞歷克,你病了後我過得很苦很苦……當初我們天天想賺信用點,以圖日後能過好日子。現在我遇到張大師,他這人全不在乎信用點,全交給我管著,我現在的信用點怎麼花也花不完,他是個好人,我越來越喜歡過現在這樣的生活了……」
「我現在的一切都是大師給予的,他有很多秘密,現在還不信任我,陛下與我父親想用我拉攏他為皇室服務,外邊的媒體也說他為我著迷。可是大家都不知道,連仙宮號我都不能進,大師在莊園內的實驗室,連貼身的侍女都能進,可我卻不能。我想大師是喜歡我的,我不在乎這些,大師已經比別人做得都好了,亞歷克,你也不能怪大師……」
「你病了之後,我以前最敬愛的父親一直在勸我同你分手,我一直認為他是愛我的,可沒想到他為了權力可以拋棄我,對你下殺手!現在真心對我好的,只有你與大師夫妻,大師不顧自己的顏面,同意收留你,我知道這事做得過份,馬黛麗也說我不識好歹,我那父親沒放棄勸說,可我心里放不下你啊,亞歷克……」
「大師一直在勸我為你治病,他卻不知道,我現在不敢為你治病。大師手中有一項大秘密,那是陛下都千方百計想得到的秘密,可以賺好多好多信用點。陛下要利用我拉攏大師,如果你的病好了,定不會允許我過現在這種生活,我在陛下眼中就失去了價值,陛下會再派人來殺你的,到那時連大師都護不住你,亞歷克,我也不知道會走到今天,你別怪我……」
「我現在過得很開心,我希望你也開心,可你的病一好,你會很痛苦,大師會離開我,我也會很痛苦,我們就過現在這樣開開心心的日子好不好,亞歷克,我要自私一回……」
張自強放出靈識暗察巴妮塔,見她神不守舍地只顧訴說,全然忘缺身處幻影之中,而亞歷克也好象听懂了似的,在靜靜听她傾訴,密室內一片靜寂,只有巴妮塔的輕聲細語。張自強見此一幕,又想起巴妮塔所說,轉身悄然離去,獨自低頭在院外隨意走動,正好踫小翠,他突然怒罵道︰「他娘的,這紅葉山莊的風真大,一不注意就被迷了眼……」
小翠淡然輕哦一聲,不帶半分煙火氣息,伸出背在身後的雙手,竟給遞塊濕毛巾,還熱乎著呢,她只平靜地說︰「是啊,風大迷人眼,老爺擦把臉……」
「……」
小翠雖不知道密室內發生了什麼,但她的注意力又何曾離開過張自強?張自強在密室門邊站了許久,出來後又于院中散步,一向心平氣和且溫文爾雅的他,竟然能開口罵娘,可以內心波動之大。
小翠知道了,阿難自然也會知道,她听後獨自思忖了半響,遲遲未能做出決定,想得久了心煩意亂,也失口罵道︰「他娘的,主人心軟的毛病又犯了,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想進仙宮號,還差點火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