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自強一醒憩園來客便絡繹不絕,估計進來時受過安保人員囑咐,楊磊這些同學朋沒有多留,隨後高紅海、龐賢亮、黃奇、鄒文博、張黨生等「強妮派」的官面人物又結伴而來。!。這些人都是四明市的官員,或是曾在四明市干過的官員,高紅海、龐賢亮等人倒沒太多說辭,張黨生也仍舊那麼鐵面無私,只是鄒文博卻略有微辭,似乎對現在的工作環境不太滿意。
鄒文博說︰「各位領導都在國內干得熱火朝天,我獨自躲在落日星系也忒沒意思了,有勁使不,工作沒挑戰性,完全沒激情!」
高紅海呵呵笑道︰「你差不多點就行了,說這話可犯錯誤了啊。落日星系不是國內?老百姓容易管,你工作輕松,反而還不滿意了?」
張自強笑問︰「怎麼回事,小鄒你說說看?」
「嘿……」鄒文博答道︰「張哥,不知道為什麼,我在落日星系工作了好幾年,卻一直沒有歸屬感。其實從我個人來說,現在家中有個翠玉糕食品廠,需要的原材料是滋糧,我跟碧萱所處的位置對家里是有利的。可是這錢嘛,夠用就行,這人要是沒個寄托、沒個奮斗目標,總覺得精神空虛得很。」
「落日族人容易管,只要定下任務,他們都能漂漂亮亮完成。我就跟面提了,要求撤縣合市,減少行政階層,擴大基層行政區的管轄範圍,以落日星系的風俗狀況,配合智腦管理,工作效率定會比現在還高,可是面不同意……」
「李靜總督去了阿里卡,雖不在國內,可也算是挑戰不是?但我現在每天就象在打電腦游戲,面來任務了,辦公系統自動分拆開,我大多只是稍瞟一眼,往各個農場一丟,一天的工作就完成了。落日星系風俗特殊,想要主動點開展工作,不成!要遵守當地民族風俗,想要改善落日族人民的生活條件,也不成!國家有統一標準,超標準了不但沒功反而有過!」
「我沒有什麼舍小家顧大小的高尚思想,就是想扎扎實實做點事,看著各位領導在地球這邊干得紅紅火火,心里羨慕得緊。張哥,您能不能跟丁總說聲,把我調到地球來,哪怕發配到非洲都行,我也不求升官,還管一個縣,只要能放開膀子干事,做出成績來才有成就感。」
張自強擺手問︰「等等,你說落日族人容易管,這我好理解,你這花山縣委記就是一個縣的奴隸主嘛,可你為什麼不能將花山縣建得更好?」
龐賢亮搶過話解釋說︰「國家有統一安排,目前落日星系兩顆行政星的老百姓對現今的生活條件滿意程度高,那里又是國家的主要創匯之地,國家已確定將兩行政星定為農業星,專事生產滋糧。文博腦中點子多、工作積極性高,想要改善老百姓生產生活環境,但這樣做只會讓國家花更大的代價從落日星系換取滋糧,而且還會引起其他縣的人攀比。」
「至于撤縣合市,我沒見過這種提法,不過估計要等明年換屆後才能定。機關工作人員這麼多,落日星系如一下子撤銷縣級行政單位,那麼多人怎麼安排?不過文博也不用急,一來是落日星系的工作總要有人干,二來是我們這個圈子才這麼點人,不怕沒好位置。我跟丁國豪委員聊過,啥時候融合地球歐美地區,啥時候從落日星系抽人回來,到時地方任你選!」
「真的?!」鄒文博驚喜問。
高紅海呵呵笑道︰「可不是真的!我們內部聊聊不要緊,我估計合並歐美地區後,落日星系的華夏人絕大多數得抽回來,那邊基層全交給你們現在培養的本地官員自行管理。以後國家只要控制好物資調配、派出少量智能機器人巡察,工作統歸智能辦公系統安排,直屬中央。至于你們這些有功之臣,是要獎勵你們去盤古星的,不過你想去非洲,我得幫你記著。」
鄒文博垂涎著臉問高紅海︰「領導,盤古星、歐美、非洲都無所謂,我不挑地方,領導您給透個內幕消息,國家啥時候才會合並歐美地區?那幾顆桃子早熟了啊……」
張自強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也沒啥好說的,華夏人踩著落日族人攀文明等級,這是他提出來的。總不能讓四十多億落日族人真正融合進華夏,不能成為助力反而成為拖累,能保證落日族人吃飽穿暖便足夠了。不讓兩民族的人交流也是對的,以免華夏人養成自大、惰性。
不過鄒文博能提出這種要求,讓張自強對他的印象又有所改觀,他試探問︰「小鄒啊,你剛才說在落日星系挺無聊,國內的事我不好插手,去阿里卡怎麼樣?起點稍低些,不能直接當行政區的總督,先去李靜手下做個球長如何?比你將來當個市長要強!」
張自強要拉人,高紅海與龐賢亮等人就不太好說話了,鄒文博點了根煙,狠狠地吸了幾口,想了兩分鐘,歉然道︰「謝謝張哥的好意,去阿里卡的平台是大,但我想了想,總覺得心里不塌實。我還是想在國內干,哪怕是挨了領導批評,能得老百姓豎起大拇指叫一聲好官,這個心里就暖洋洋的!再說我現在還能叫你張哥,去了阿里卡,不得叫你陛下嘛,嘿……」
「好!」眾人一楞,似乎不是張自強的聲音啊,再一看,得,是悶葫蘆張黨生!
張自強笑笑,未置可否,轉頭問龐賢亮說︰「你剛才說明年要換屆?你們的任期不是延長了嗎?怎麼又變動了?」
龐賢亮嘆道︰「我們中下層沒變,高層有變,趙元首、席總理等一批老首長都準備下,席總理在不同的場合半真半假地說過,他退下後準備開家報社,趙元首也說過要搞個私人的社會研究機構,除了這兩位首長,其他人還沒表態,可能是中央高層內部思想還沒統一。」
張自強想起趙元首在仙宮號跟他聊過的話,也明白是怎麼回事。此時一算,三三年換屆,趙元首與席總理都是連任三屆,現在三七年底了,明年可不正是換屆時間?當年總設計師首推中央首長退休制度,現在趙元首等人也要開先河了,由一國之元首直接離職當老百姓,為建立官員退出機制作個榜樣!唉……如果華夏如此風流人物能代代輩出,又何愁不興?
探望張自強的人是一波接一波,李靜確實是太忙,沒能來,不過跟張自強在電話里聊了二十多分鐘,還是訴苦要支持。新型無線動力爐要先于其他行政區配、能否讓奧越租用皇室的交通空間、能否在奧越推廣實時通訊等等問題羅列了一大堆。張自強又沒管阿里卡的事,不過他對李靜很器重,凡楚藝覺得沒問題的要求都答應了——給阿難找了一堆的麻煩。
最後提著禮品來看張自強的卻是周倩,周倩略瘦了一些,眉宇之間仍顯黯淡,見著張自強很是拘謹,略有些結巴說︰「你、你以前幫過我多次,幾個月前听說你出了事,我想來看看。來了兩次,沒能進來,今天打著給丁總匯報工作的名頭混進來了。我、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你出事了,想看看你盡份心意……」
張自強知道李炎彬已死,他對此人已漸漸淡忘了,如果說有想法,就是覺得李炎彬此人偏執得近乎可怕,他有些後悔當初在鴻鈞星伸手相助,如果沒他插手,說不定人家一家人還好生生地在鴻鈞星生活,也就不會有現在這些事。他也不會再刺激周倩,只是笑問︰「听香妮說你現在總管落日星系滋糧調配,是不是還象以前那樣,很多人來轉彎模角拉關系啊。」
周倩溫婉地笑了笑,似乎又想起什麼,嬌顏微紅著說︰「總是有人來找的,絕大部分滋糧是屬于國家,如何配額早就定好了,只是讓我轉個手而已。只有公司自產的需要分配,但大多數都是集團職工消化了,咱們集團職工收入高,能消費得起滋糧……」
「這是好事啊,自家公司出產的食品能放心,不能有點好東西就想到賺外匯,集團員工多,本身就是一個大市場,其他副食也可以按此辦嘛,這個主意是誰想出來的?」
「是曹經理,她兼著集團後勤及工會。她說以集團員工的收入水平,可以適當享受奢侈品,什麼叫奢侈品?就是身居地球,能每餐吃落日星系的滋糧盤古星的菜,還得是新鮮的!」
「哈哈,這話說得不錯,她倒也是個能干事的,在什麼崗位就吆喝什麼。」
然後周倩就沒話可說了。本來也是,兩人才見過幾面而已,周倩也是心存感激跑來瞧瞧,可張自強曾為她大張旗鼓地安排過,集團中層乃至部分高層都把她當成張自強的情人,她還掛著丁香妮工作助理職務,丁香妮態度曖昧又不闢謠,張明智等人不知內情,平時對她頗為客氣。她听得多了,本與張自強沒影的事,此時見面聊天時也覺尷尬,稍後便起身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