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了其中的奧秘,要破解也就不在是難事,只要自己穩得住,不求速勝,以游斗的方式拖延下去,久守自潰。
期間只要不間斷的采用重力轟擊消耗九劫劍主元氣的方式,等到對方消耗得差不多了,自然就可以手到擒來!
法尊雖然不願意拖延時間,但,現在對上楚陽的最佳策略就是游斗,拖垮楚陽,以法尊的謹慎個性,自然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冒進的。
楚陽四招連環,全無間斷地出擊,周而往復,構成一道嚴密至極的防御圈,將談曇等人全部護到了身後。然而法尊現在對于談曇等人根本全無興趣!
只是對準楚陽一人,以極度強橫的力道異常集中的進攻。
九劫劍主一死,沒有了這個核心所在,所謂天下無敵的九劫也就煙消雲散了。彼時各個擊破,易如反掌!
至于眼前那些人,個個傷勢不輕,短時間內絕無可能恢復,更難以形成戰斗力,只要一收拾掉九劫劍主,其他人隨手就能捏死!
現在最關鍵的,就是楚陽,惟有楚陽而已。
反過來,就算將地上這些人全殺了,可楚陽跑了,那才是無窮後患!
不針對楚陽之外的人,才能最好的牽制楚陽,只有如此才能讓楚陽持續拖戰下去,拖垮他,拖死他!
法尊可是深深知道九劫劍主的可怕,這一刻,毫不保留的全力進攻,務求最大限度,最短時間里消耗光楚陽的所有力量。
楚陽接連的承受著強烈的震動,九重丹的藥力才剛剛發散出來,就立即被壓榨到了極點,戰局一開始,在法尊的狂猛攻擊下,楚陽現在再度去到了臨界點!
前後就只支撐了短短一個呼吸的時間,就已經被壓榨到了強弩之末!
好可怕的攻擊力。好犀利的針對性策略。不愧是當年的九劫智囊!
楚陽呼呼的喘著粗氣,只感覺自己的肺里仿佛著了火,每吸一口氣,從肺里一直到咽喉都是火辣辣的疼,帶著咸味,還有些甜,有些腥。那是鮮血的味道。
連眼楮看出去,也幾乎有些模糊了……身上的骨骼在 的作響,似乎隨時都會斷掉。
而法尊的攻勢還在猶如狂風暴雨一般、仿佛完全不知疲倦的滾滾而來!
楚陽已經堅持不住了,隨時可能崩潰。
實力畢竟不等于毅力,人力有時窮,九劫劍主也是人。同樣有其力量極限。
他寧可粉身碎骨也要保全現在身邊的那些人,可是現在,縱然他粉身碎骨一萬次,也已經保不住他們!
甚至連他自己都保不住了!
幾近無能為力了!
「 嚓!」
法尊的再一次進攻中,楚陽的右腿 嚓折斷,隨即,就像是炒豆子一般,渾身的骨骼斷裂的聲音接連不斷傳來。
砰!
法尊最後一掌擊出!
楚陽的胸前啪啪一陣亂響。胸骨肋骨盡斷。口中鮮血狂噴。兩只手從手指到肩膀,全部粉碎。兩條腿也已經沒有了半點完整。
整個人就像是破敗的麻袋一般飛了出去。如斯傷勢,也就比天魔之前稍遜一籌兩籌而已,基本上已經是「人」所能承受的極限創傷了,動輒有性命之危!
楚陽心中,一片灰敗。
現在,是真正沒有希望了。
楚陽自己重傷垂死,隨時可能玩完,談曇則受了反噬昏迷不醒,古一鼓等人無力行動,戰斗力基本等于零。
還有楚陽最後的底牌劍靈,也在之前與天魔的戰斗中被震傷,完全沒有出手之力。
當一切手段、底牌出盡,卻仍奈何不了敵人,就只有絕望了!
楚陽模糊的眼楮看著法尊一步步飄然前來,無奈的苦笑一聲,用盡了最後一點力量,喃喃道︰「第五惆悵……你背叛了自己的兄弟數萬年……心中可有些惆悵麼?」
法尊身子一震,眼中射出復雜難明的古怪神色,長長嘆息一聲,輕聲道︰「世事總是淒涼,人生難免惆悵;……若是讓我回到當年,生死事重來,我會選擇與他們一起去死……但,事到如今,哪怕再次在如今的我面前發生……我卻不能。」
一個聲音靜靜地問道︰「為何不能?」
這個聲音不屬于談曇,也不屬于古一鼓等人,更加不是楚陽和法尊發出的聲音。
此地竟尚有他人?自己竟全然不覺,能瞞過自己感知之人,環顧當今之事,可說寥寥無幾,此人是誰?
法尊大驚轉身。
楚陽卻已經在听到這聲音的時候,完完全全的放下了心事,昏了過去。
因為,那是舞絕城的聲音。
既然舞絕城來了,那就等于沒事了。
他畢竟用自己的才智,在最後時刻,拖延、爭取到了最後的關鍵時間。用一句話,用第五惆悵的名字的惆悵的惆悵,引起了法尊的感慨,拖延了那麼一點點的時間。
若是沒有這一句話,法尊上來就動手,那麼,就算是舞絕城來了,也不能起死回生!
但……始終是趕上了!
法尊緩緩轉身,面對著後來的那個人。
這兩個人的表情都有些復雜的意味。
不同時代的兩名九劫之一,再會!
舞絕城白衣飄飄,豐神俊朗,現在的他,完全恢復了四萬年前的裝扮和面貌。他就站在法尊身後不遠。
而在法尊身前七八丈,就是重傷的楚陽。
楚陽身後不遠,就是談曇古一鼓等人。
距離真的很近,法尊只需要一抬手,就有把握能將楚陽等人全部滅殺!
但是他不敢,真的不敢,此時此刻的他,不敢有任何一絲一毫的妄動。
因為在他的身後,舞絕城已經牢牢地鎖定了他。
此外,法尊還能清晰的感覺到,此刻的舞絕城,已經將他的所有修為都已經提了起來,幾乎是將畢生修為盡都凝聚至一擊之間,這是一種近乎拼命的架勢!
若是法尊出手,舞絕城也會出手;法尊自信自己有十足把握可以能夠滅殺楚陽等所有人,但與此同時,舞絕城的那一擊,即便不能致其死命,也能將他重創!
而且那只是一個開始。
距離這麼近,若是自己身負重創,舞絕城絕對不會留給自己任何逃生的機會!
唯一的結果就只能是死路一條!
不會再有第二條路了!
所以,法尊不敢動,不敢有任何一點動作,任何一點動作都可能引爆舞絕城的出手。
滅殺九劫劍主當然重要,固然快意,但代價若是搭上自己一條命……那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相對的,舞絕城同樣不敢稍動!
他現在無疑佔據了絕對有利地勢,有利位置,只要一出手,絕對可以重創法尊!但他也不敢動作;因為他沒有自信可以一舉滅殺法尊,一旦法尊重創,狗急跳牆之下,必然會傾盡余力,全力施為,那麼前方的楚陽等人就死定了,舞絕城既來不及阻攔,甚至也未必阻攔得了。
雙方各有顧忌,陷入了一種微妙且危險的平衡之中。
所以之前法尊轉身,舞絕城分明可以趁勢進攻,強佔上風,卻非但沒有乘勢進攻,反而退了一步,讓他從容的轉過身來。
法尊微微一笑︰「不意舞兄心中竟有這麼大的顧忌?本座還以為這一陣本座輸定了呢?看來老天今天可是非常之眷顧本座啊!」
舞絕城淡淡道︰「你心中若無顧忌,何不出手一試?一試之下豈非更可驗證老天是否眷顧于你?!」
法尊微笑︰「身後有舞兄,如芒刺在背,那敢嘗試什麼?」
舞絕城沉著臉,說道︰「既然不敢嘗試,那就回答我的問題,既然當年事重來一遍,你能與兄弟們同生共死,為何現在就不能?」
「難道說,時過境遷,兄弟就不再是兄弟了麼?」舞絕城的眉梢眼角,盡是怒火。
看來,對法尊這一句有些褻瀆兄弟情義的話,舞絕城是絕對的听不順耳了。在這等微妙的當口,居然興師問罪,非要問個清楚明白。
因為,這句話觸動了舞絕城心中最神聖的地方!
這也就是楚陽已經暈了,若是楚陽還沒暈,听到舞絕城在這種時候居然還犯了世家子弟的那種毛病……沒準楚御座就能當場再次氣暈過去,為什麼要用「再」呢……
法尊淡淡笑道︰「舞兄此來,之前所受的傷勢可痊愈了麼?小弟當日為求月兌身,迫于無奈,利用舞兄,每每午夜夢回,都後悔不已,沒想到,直到今日,才有機會向舞兄致意。」
舞絕城大怒道︰「不要轉移話題,說那些沒用的!今日,我只要听你一個解釋!你有誤會,你很委屈,你怨恨你的大哥,這我都可以理解。但是,當年的其他兄弟又怎麼得罪你了?你怎麼下得了手!」
法尊臉色逐漸的冷了起來,道︰「當年的兄弟……那是我當年的兄弟,不是你的!你沒資格提他們!」
「呸!」舞絕城吐了口唾沫︰「你的兄弟?你還真好意思提!真正沒資格的是你!」
另一邊,小丫頭楚樂兒已經心急如焚的奔了過去,先從自己口袋里掏出以前楚陽送給自己的九重丹,給楚陽喂了進去,然後就立即盤膝坐下,運功幫楚陽發散藥力,以期盡快恢復。
對于楚樂兒做的這一切,法尊與舞絕城都看在眼里;舞絕城自然是並不理會的,而法尊也是置之不理。
恍如未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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