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緊跟著心王第二個進來的魂王眉頭皺了起來。
隨即就發現,房間中就只有書畫雙王。
其他的四個人心中都是一跳,隱約覺得不好的心王,陰柔聲音突然間變得陰沉暴躁,似乎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壓抑︰「棋王呢?」
書畫雙王垂下頭去,一言不發。
「棋王人呢?」其他四人一起大喝出口,神情語氣,都變得非常急迫,焦躁!
明知不好,卻仍存在萬一的指望,哪怕是重傷待死,神魂俱傷也不怕,只要一息尚存就好!
「都不要問了。」元天限長長嘆息一聲︰「棋王他……遭遇妖皇天五大護衛圍攻,已經……埋骨妖皇天!」
密室中,氣氛瞬時變得異常的沉靜,壓抑!
只听見四個人呼呼的喘氣的聲音!
聖人巔峰強者,哪怕是十年百年不喘氣,也玩玩不會發出這樣粗重的喘息聲,但現在,四個人的喘息聲音,都如同是拉風箱一般。
「死……了?」心王的聲音變得干澀,噶聲笑道︰「咯咯…大人您…您不要開這樣的玩笑,哈哈……棋王怎麼會就這麼死了?」
他說著,眼楮在書畫雙王臉上梭巡著,充滿了希冀的意味。
希望兩人突然如往常一般,一下子從佯裝的悲痛表情化作哈哈大笑的告訴自己︰你受騙啦,你個傻子……
那樣,自己決計不會動怒。只會很開心的撲上去,快樂的抓住這兩個家伙狂揍一頓!甚至,讓他們揍自己一頓也無所謂。只要他們說棋王沒死就好……
其他幾個兄弟也在等待著,殷切地期待著,眼巴巴的看著書狂和秋遠山的臉。
兩人只感覺心中如同吞了幾萬斤黃連;喉頭如同被堵住一般,一時間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有如泥雕木塑一般的呆呆站立著。
喉結滾動了幾下,卻就只咽下了一口唾沫。
其他四人的目光從希冀而逐漸的變得無神、無力、絕望!
「死了?」心王茫然的說道︰「真的死了?棋王,真的死了?我的兄弟。真的死了?!」
突然仰天長嘯,怒喝道︰「你們兩個混蛋還不快告訴我,這是開玩笑的!開玩笑的!啊!!!」
突然間飛身上前。一把揪住書狂和畫王兩人的衣襟,怒喝道︰「快說!快說是開玩笑的,快說啊!」
一陣瘋狂的抖動。
書狂和畫王兩人的身體被搖得猶如篩糠一般急速抖動,卻是絕望哀傷地眼神無力地看著心王。並不稍作抵抗。
終于。心王不再搖晃。
他凌厲萬狀地眼神看著兩人,瞬時已察覺了兩人之前也曾經身受重傷的情況,腳下緩緩退開兩步;與另外三人並肩而立。
突然嘿嘿的笑了笑,說道︰「咱們這些人都活了幾百萬年,該死的,也早該死了……生生死死,大家都早已經看得開了,也看得淡了……沒什麼的。誰能真正不死呢。」
說這話,似乎是在寬慰自己。又似是在安慰其他人。
然而他的聲音,比哭還難听;他的臉色,比哭還難看!
他的胸口,起伏得也是越來越劇烈,終于忍不住一聲大吼︰「但我要知道,他們到底是死在誰的手里?怎麼死的!?事情始末如何?!」
其他的幾個人也紛紛盯著兩人看。
一言不發;連呼吸,也全部摒棄!
瞬時,整個密室落針可聞。
元天限瘦削而威嚴的臉上,目光突然閃爍了一下,似乎想要開口說什麼,但卻沒有說。只是用一種很奇異的目光,不著痕跡的打量著書狂和畫王兩個人。
隨著他們的訴說,元天限眼中那種莫可名狀的神色,也越來越是變得幽深。
深不見底。
听雙王說完,心王發出一聲悲憤的大吼︰「我們這就去妖皇天!找妖後報仇!」
「我們去妖皇天!報仇!報仇!」
魂王等人紛紛鼓噪。
「肅靜!」元天限眼中的奇怪神色突然消失不見,完全隱藏,只是怒喝了一聲︰「此事事關兩方天地數百億生靈之戰,豈能如此兒戲行事!」
「爾等也算是大有身份的人物,人生閱歷也並不一般,怎地如此沖動!」元天限怒容滿面。
「但,兄弟被殺,我們怎麼能無動于衷!難道就此擱置此事,絕無可能!」
心王怒容滿面,聲音盡量的壓抑著,卻是越來越是陰柔,陰柔得滲人,如果有修為稍低的人在場,不用別的,就他的這個聲音,就能給人造成內傷。
「難道我會不痛心嗎?!我也痛心!但……現在咱們這邊內亂未息,若是一旦貿然開戰,勝負還在其次,怕今後就沒有給棋王報仇的機會了……」元天限長嘆一聲︰「所以我們只能暫且忍耐,等內亂結束,我自然會……兵發妖皇天!」
元天限重重的說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本帝他日定當為棋王,討回一個公道!」
沉默半晌之後,元天限異常沉重地說道︰「棋王去了……你們只知道他是你們的好兄弟,卻又可曾想過……他也是我的兄弟!共同經歷百萬年歲月的生死兄弟!」
心王魂王等人聞言盡都沉默了下來。
良久良久,心王沉重的說道︰「希望天帝大人記得今日之言……勿要忘記這筆血仇!」
在悲憤之下,心王甚
至都沒意識到,自己現在與天帝大人這麼的說話,已經有些逾越的意味了。
但,天帝大人既然都已經這麼說了,等于是立下了保證。若是心王還堅持去妖皇天復仇,就有些過分了,太過不近人情。無理取鬧了……
元天限深深點頭,一臉的鄭重。
「多謝天帝大人!」六大護衛一齊躬身。
躬身的剎那,終于有幾滴濁淚,啪啪的落在了地上,擲地有聲。
「陛下……」書狂上前一步,欲言又止。
元天限的眼楮閃爍了一下,和聲問道︰「還有什麼事?」
「此次任務失敗……兄弟殞身;屬下實在難辭其咎!」書狂沉痛的說道︰「究根到底。都是因為我實力不濟,若非……我……」
說到這里,聲音哽咽。一時難言。
其他兄弟幾人長長嘆息,紛紛說道︰「這事有怎麼能怪得到你……書狂,你何必如此自責……」
元天限心中暗道︰「敢情是因為這個……難怪我覺得書狂不大對勁……以他多愁善感的個性,如此態度才是正理!」
頓時心中釋然。語氣愈發的溫和。輕聲道︰「書王,這件事委實怪不得你……哎,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生死勝敗對我們江湖人來說,實在是尋常事……或者,棋王雖然身隕,但他拼死努力能讓你們兩個兄弟平安歸來。對于棋王那等重情重義來說,或許還是死得其所。笑赴幽冥……你不必太過于自責。」
眾兄弟紛紛附和,出聲安撫。
捫心自問,若是自己也去到了那等地步,說不得也會選擇犧牲自己,以確保兄弟安全離去為第一要務。這麼一想,心中也都是感懷不已。
或許,對于棋王來說,在那樣的危險情況下,能夠掩護書狂與畫王安全離去,他……已經無憾了吧?
書狂深深吸了一口氣︰「屬下在此之前,這麼多年里,心下總是有所保留……輔佐天帝陛下練功,也是很少全力以赴……如今,竟然導致了自己的兄弟就這麼……」
書狂突然匍匐在地,放聲大哭︰「此事當真是我的錯!是我不該藏有私心……」
眾兄弟眼眶又紅了。
元天限嘆息一聲,上前一步,輕輕地拍了拍書狂的肩膀,溫言說道︰「無妨……這筆仇,我們一定會報的!」
書狂以頭搶地,大聲說道︰「屬下一定鞠躬盡瘁,協助陛下,神功大成,壓服妖後,為我那兄弟報仇雪恨!」
「好,好好。」元天限心中大慰,連連點頭︰「你能有此心,相信棋王有知,亦會九泉含笑。」
「陛下,屬下今次身負重傷,幾至殞命,卻是禍兮福所伏,意外領悟到了一種較之以往更為有效的練功法門。」書狂站了起來,一臉堅毅︰「陛下,只是書中萬端,並不能突破,缺少一種直視的感覺,那等江山如畫,一眼天下的感覺,總是不能全身心的徹底融入……」
「不錯……」元天限為了此事,實際上也發愁了好多年,聞言精神一振︰「你具體想到了什麼?可仔細說說,看看本帝能否給你一些個意見!」
「這事還需要一個特殊的媒介參與,畫王!」書狂沉沉的說道︰「有道是書畫不分家!但這麼長久以來,我們卻始終忽略了這一點。」
元天限聞言沉思起來。
「書,固然可以包羅萬象,承載萬事萬物。而畫,卻可以更直接的方式觀視萬里河山!」書狂說道︰「若是能在包羅萬象之中,加入畫面質感;那份參悟……才是真的面面俱到,至少較諸以往,強盛多多。」
元天限道︰「這件事只怕沒有那麼容易吧,我們曾經也曾嘗試過多種方式,但是……收效甚微。」
「屬下這次確實參悟出來了新的更可行的法門!」書狂深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發出湛然的光輝︰「只要我和畫王聯手,毫無保留的放開自身精神,讓兩人的精神世界完全融為一體,然後,由我主持發動萬象大法,啟動最高層次,定然可以做到書畫合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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