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聖真靈,竟是這禍世之物再現……那玩意不是早已經全數毀滅了麼?怎麼會又突然出現了呢?」雪淚寒眼中夾雜有強烈的憂慮,長長的嘆了口氣︰「萬聖真靈再現塵寰,整個九重天闕又將要面臨一次浩劫……」
「此事非同小可,須得謹慎對待。」雪淚寒皺起眉頭。
「真的是萬聖真靈?我從七星護衛前輩處听說了一些有關萬聖真魔的事情,此魔當年乃是被你們聯手剿滅的……」楚陽嚴肅的說道︰「那麼,有可能得到萬聖真魔傳承的,就一定是你們這些人……其中之一。」
雪淚寒苦笑︰「你不用再拐彎抹角,我知道你在懷疑什麼,也知道你在懷疑誰……哎。」
「現在已經不再是懷疑,而是已經確定的事實了。」楚陽一字字說道︰「就是那個人!」
雪淚寒剛剛才恢復平靜的臉色,再度變得陰雲密布。
神色間,充滿了一種發自心底的矛盾,連連嘆息。
「而且……元天限的真實身份乃是天魔,那個人竟也是事先就知道的。」楚陽再次拋出來另一枚重磅炸彈,說道︰「甚至當年的天地劃分,都是有許多陰謀存在的。」
雪淚寒臉色越來越見陰沉,憂慮,難看以極。
「元天限死後,我找到了他的私人手札。那手札之中,記載了對他而言,一生中最快意的回憶,還有許多驚天動地的秘密。其中有許多,都跟那個人又密不可分的關系。」楚陽一字字的說著,眼楮緊緊地盯在雪淚寒臉上。
在九帝一後之中。楚陽最信任的就是東皇。
不管其他人如何,但楚陽就是相信雪淚寒是正義的,絕對不會傷害自己。而且還會主持公道。但卻沒有想到,這件事竟讓雪淚寒表現得如此掙扎,非如楚陽想象中那般毅然決然。
「那上面具體記載了些什麼?」雪淚寒澀聲說道。
「上面記載了那個人從一個一流武者到達天闕巔峰的歷程,描述過程雖然簡略,但卻是條理分明。不會有假。」
楚陽說道︰「當初,那個人便是利用了當初天下第一財閥雪家的力量……」
說到這里,楚陽突然心中猛地一震。一下子停住了說話,抬起頭呆呆的望向雪淚寒,
他終于明白自己一直以來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在哪里了。
天下第一財閥,雪家!
天下第一美女。雪仙兒。
雪家家主。雪晨陽!
以至于面前的,東皇天之主,雪淚寒!
以上幾項的共同點就只有一個字——
雪!
雪雪雪!
楚陽心頭震撼之余,不由自主地苦笑了起來。他想起來當初元天限手札之中的話︰「……天下第一財閥的獨生女,江湖第一美女雪仙兒發出聲明,誰能奪得天下第一,就嫁給誰……」
楚陽一片迷惘。
獨生女!
這句話的另一層含義是那位天下第一財主雪晨陽就只有一個女兒而已。
那麼,雪淚寒又是什麼人呢?
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不至于那麼狗血吧?!
最主要的一點。元天限在他所有的記載之中,都完全沒有提到過雪淚寒與雪家的關系。似乎雪淚寒和雪家就只是湊巧同是一個姓氏而已。本身乃是完全不相干的一個人與一個家族。
但現在楚陽知道,兩者其實是有關系的,而且,貌似還是有很大很大的關系!
這一點,從雪淚寒的表情中已經看了出來!一代東皇,向來喜怒不形于色,如今卻露出這般震撼的樣子,其中若是沒有關系,魂鬼都不相信的。
若是有關系……那麼……
楚陽很清楚地記得在元天限的手札中還有這樣一段話︰「……洞房之前,雲上人交給我一個任務,殺死雪晨陽……」
記得當時,楚陽讀到這句話的時候,還曾經評論了一番,對這位雲上人的不擇手段,嘖嘖稱奇,嘆為觀止。
「呃……這個…那個…」楚陽很有些尷尬地看著對面的雪淚寒,一時間竟沒說出一句囫圇話。
雪淚寒苦澀至極的笑了起來。
「呵呵呵……」雪淚寒的笑聲里,充滿了往昔不堪回首的痛苦,還有一種刻骨銘心的辛酸。他輕輕地用手指頭敲著桌子,聲音突然平靜到了恍如死水無波的程度,靜靜地問道︰「還有別的什麼麼?」
「呃……」楚陽大汗淋灕。
「都說說吧,反正都過去這麼久了……你不說我幾乎就忘了,我原來是姓雪的。」雪淚寒平靜的說道。
但在他貌似平靜的話音下,楚陽分明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那種火山即將爆發的極致醞釀。
「元天限的記載之中,大致是這麼說的……與雪家合作,利用雪家當世無雙的財富,來成就大業……不過……在奪得天下第一之後,在與天下第一美女雪仙兒洞房之前……命令元天限暗殺了……」
楚陽偷眼看了一下雪淚寒的臉色,這才沉聲說道︰「……雪家財閥之主,雪晨陽……」
雪淚寒的身軀猛地顫抖了一下,臉色在那一瞬間突然變得雪白,全無血色。
他仍舊巍然如山的坐在椅子上,絲毫未動。手指頭兀自輕輕敲著桌面,落點如一,絲毫不差只是連他自己都沒感覺到,現在手指頭敲擊桌面固然落點如一,著力點恆定,桌面上的著力點位置早在第一下的時候就已然無聲無息地出現一個透明的洞,之後的每一下敲擊,都會有一道勁力循空洞而入。
而連腳底下的地面,卻是千瘡百孔。
這一幕看得楚陽心驚膽戰,卻有不敢貿然驚擾。
眼前這一幕意味著什麼?
這種種跡象意味著雪淚寒力道的失衡,在力道普一離手的瞬間,還能循最初的軌跡、最原始的落點設定而行,再之後,竟是完全失控的。
這一手若是就尋常高手而言,仍是難能,可是對于雪淚寒,這等絕頂大高手,超級強者而言,卻是一種極端失控的表現,但如此缺失,雪淚寒竟始終不查?
半晌過去,雪淚寒兀自垂著視線,卻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這一瞬——
在這個距離方圓數十里的人們,同時感覺到呼吸困難!
因為這一刻,想要呼吸空氣,居然做不到了!
索性就只有短短一瞬,否則死得人可能就多了,而且死得冤枉至極!
「然後呢?」雪淚寒吸著氣,聲音仍自平靜的問道。
楚陽干笑兩聲,道︰「我說老雪,你沒事兒吧?大家自己人,要是……」
雪淚寒緩緩抬頭,清澈的眼神盯在楚陽臉上,木然全無任何表情,輕輕地,一字字說道︰「我、說、然、後、呢?」
素來膽大包天的某閻王咧了咧嘴,突然感覺現在的氣氛很非常相當的有點兒滲人;勉強干笑了兩聲,又斟酌了片刻才道︰「得了,我還把元天限手札給你,你自己看吧。我也不知道該說啥了……你這樣子,我的慌,見諒啊。」
這句話本是玩笑,想緩解氣氛之用;但雪淚寒竟是全然不為所動,只是很平淡的伸出了手。
無聲無息地伸到了楚陽面前。
但楚陽額頭竟沁出了冷汗,分明能夠清晰地看到,雪淚寒所有的手指骨節處,都已經發白!
楚陽很懷疑,自己如果很單純的把那手札放到雪淚寒的手上,那手上會不會瞬時冒出一股強大至極的氣勁把手札毀掉呢?
手札毀掉也沒什麼所謂,反正內容楚陽已經牢記心中,全然有數了,可看不到手札內容的雪淚寒會如何呢?自己會不會成為被宣泄的目標呢!
如是想了半天的楚陽,竟是好半天沒個動靜。
雪淚寒再沉聲道︰「手札呢?你見鬼了?」
楚陽這會的臉色也很不好看,心道我可不就見鬼了麼,你現在這德行簡直比鬼都滲人,又磨蹭了片刻,這才百般無奈地將元天限手札拿出來︰「喏,這里邊的內容挺多的呢,你自己看吧;只要你有耐心……」
話沒說完,那手札已經到了雪淚寒手里。
然後楚陽就發現雪淚寒貌似不見了。
不對,也不是不見了,他整個人分明還坐在原地,但楚陽卻感覺他其實有已經不在這里了。整個人已經融進了天地之中,隱身于自然之內!
他用精純到了駭人听聞的精神力,將自己整個封閉了起來。
自己在一頁一頁地翻看元天限的手札。
他看得很認真,很專注,而且還很慢。
到了他這種地步,基本一目十行也能夠全部理解里面的意思,但他卻看得異常的慢。
楚陽嘆了口氣,干脆起身走了出去,去到了庭院里。
楚陽自己其實也不知道,雪淚寒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元天限記載的這些東西,自己等人看來,或許只是看個表面意思,有些深層次的東西,自己和莫天機始終不是當事人,自然也就無法準確地把握到文字中一些極為細微的東西。
但,雪淚寒不同!
他跟元天限一個時代,甚至比元天限還要更早一些。元天限經歷的任何事情,雪淚寒都能夠在記憶里面找到,彼此印證之下,自然可以完全理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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