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指導員,雖然小了點,但是扶持扶持,還是可以用的。裘加成約自己吃飯,叫上這個吳凱,恐怕也有這個意思吧。心思轉動之間,一個個念頭,從王子君的心頭一一掠過。
「呵呵,江州的號碼?肯定是愛民那小子打來的,以前和他聯系,都是靠他晚上打電話,現在有了BP機,倒是隨時就能找他哥了!」周愛國說到愛民的時候,臉上充滿了驕傲。
「王書記,愛民是愛國的兄弟,也是咱紅嶺村的驕傲,那可是咱紅嶺村第一個走出去的大學生。」王孝兵給王子君倒上了一杯酒,笑眯眯的說道。
「孝兵,你太夸獎他了,眼看都快到中秋了,也不知道這家伙回不回來了。」周愛國一邊說話,一邊站起來朝著那電話走了過去。
「愛民,我是你哥啊,你的大學生活還不錯吧?」周愛國原本就是大嗓m n兒,此時給自己的大學生弟弟打電話,更是底氣十足,多了幾分得意。
裘加成看著處處顯擺的周愛國,朝王子君投去一個歉意的眼神。王子君給裘加成笑了一下,示意不要緊。放下心來的裘加成舉了舉自己跟前的酒杯,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
論酒量,王子君也就是一般。剛才那一番勸酒,就有點反胃,不過此時裘加成的這個酒,他卻是必須要喝的。
將面前的杯中酒一飲而盡,王子君和裘加成相視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就在他們兩人喝酒之時,那周愛國的聲音卻猛的一變。
「你說什麼?他們敢這麼欺負人!?」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這邊的周愛國已經在憤怒地咆哮了。
電話那頭不知道又說了些什麼,周愛國聲音又變得柔和起來︰「愛民,你不會找找你們院長或者老師麼,將你的冤枉跟他們說說?」
……
「副市長的兒子?副市長的兒子他也得講理啊,你先不要急,哥想想辦法,沒事兒,他們開除不了你!」周愛國溫言安慰了弟弟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匆匆地從口袋里掏出來一個電話本,周愛國迅速翻了兩頁,就心急火燎地打起了電話,顯然被弟弟的事情攪得有些焦頭爛額了。
「孟局長您好,我是公安局刑警隊的小周,周愛國,趙局長,我听說您有一個親戚在江州工學院?」
電話那邊听了周愛國的求助之後,不知道說了什麼,那周愛國就萬分歡喜的說道︰「孟局長,我這次給您打電話實在是有事相求,我兄弟在江州工學院和同學發生了點小沖突,您看能不能讓您親戚給說和說和?」
……
「孟局長,真是謝謝您了,我兄弟叫周愛民,是江州工學院九二級的學生。真是太麻煩您了,感謝的話等我見了您的面兒再說!」
……
「咱就一個原則,錢不是問題,只要能把事情解決了,什麼條件都答應。好好好,謝謝孟局長,那我等您消息,您問妥了再打這個電話就行!」剛才還牛氣哄哄的周愛國,小心翼翼的將電話掛上,沖著眾人微微一笑,臉上卻是發澀的笑容。
雖然沒有听清這周愛國這兩個電話的內容,但是單單看他的表情,就足以想象出來他弟弟肯定遇到了麻煩,而且,對方還是副市長的兒子,恐怕不好辦。
坐在電話旁,周愛國拿起了一個煙卷點上,狠狠地吸了一口之後,這才猛的想起來王子君等人。「裘鄉長、王老弟,對不起,家里出了點麻煩,你們先喝著,不用管我。」
和剛才那意氣風發的氣勢相比,周愛國眼神有些渙散,眉宇間掛著很深的川字,眼楮後面也多了一層黯淡的東西。話一說完,兩眼就緊緊地盯著電話,生怕漏過了電話一般。
「愛國,不用擔心,愛民是個好孩子,不會有事的。」王孝兵雖然在這酒桌上職位最小,但是作為紅嶺村的村長,第一個開口安慰道。
他這一開口,裘加成也安慰了幾句。王子君雖然對周愛國有些看不慣,但也不想把這點意氣之爭放在心上,也好言寬慰了一番。
這種突如其來的事情很難讓酒場繼續進行,現在離開,似乎有點不妥,唯一適合大家做的,就是陪著這周愛國等下去。
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周愛國的心情無比的灰暗,臉s 也變得焦躁不安。
等待對周愛國來說,顯然是一場耐心的考驗,剛才打電話時盲目的希望和樂觀,都被這漫長的等待消耗光了,周愛國的額頭上已經沁出來一層細細密密的冷汗……
「叮鈴鈴……」
電話鈴聲大作,周愛國已經迫不及待地捉起了電話,急切地問道︰「孟局長,怎麼樣了?」
……
「啪」,電話被周愛國狠狠地掛了,臉s 變得很是難看,嘴里不干不淨地罵道︰「他娘的,這才幾號,就來催電話費了!」
王子君等人看著臉s 好似充血一般的周愛國,面面相覷,也不好勸他什麼。
十幾分鐘之後,又是電話鈴聲大作。這一次倒是沒有讓周愛國失望,打電話的正是孟局長。
「孟局長,事情辦得怎麼樣了?」簡單的客套了幾句之後,周愛國就充滿希望地問道。
……
「孟局長,就算是副市長的兒子又怎麼樣?不管怎麼說,也得講究個先來後到吧?我兄弟才大二,開除了的話,那他一輩子豈不是完蛋了?孟局長,您再給說說,看能不能放他一馬,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被開除吧?」周愛國一听沒戲,登時就急了。
電話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只是見周愛國把電話掛了。
裘加成看著周愛國失魂落魄的模樣,有心去安慰一下他,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孝兵,這個事你先別告訴我爸,我先去一趟江州工學院,我就不信,這大學里倒是沒人講王法了!」周愛國狠狠的摁滅煙頭,對王孝兵囑咐一句,就準備起身走人。
第一次听到江州工學院時,王子君還沒什麼反應,等周愛國又提到這個學校名字時,王子君的心里不由得一動。
「周隊長,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先別急,急也沒用。」王子君從沙發上站起身,朝著那周愛國道。
周愛國似乎也忘了剛才的意氣之爭,听王子君這麼一問,忿然說道︰「我兄弟在學校談了個nv朋友,有個男同學看上了這nv孩兒,兩人言語不和,打了一架,這男生是江州副市長的公子哥兒,有關系,現在學院硬說我兄弟在學校打架斗毆,x ng質惡劣,非要把他開除學籍。」
說話之間,周愛國把警服披在身上,就準備走人。王子君沉y n一下道︰「周隊長,你到江州準備怎麼辦?」
「怎麼辦?我得給他們說理去!明明是他先動的手,憑什麼開除我兄弟?」
裘加成看著像一頭發怒的獅子一般的周愛國,心中暗道,事不關己,關己則lu n。這周愛國辦案時賊j ng賊j ng的一個人,這會兒怎麼跟換了個人兒似的。
「周隊長,你先別j 動,我在江州工學院有兩個認識的人,我跟他們聯系一下,看能不能解決了,實在不行的話,你再去江州也不遲。」王子君沖周愛國擺了擺手,就來到了電話旁邊。
王子君的舉動把周愛國n ng懵了,他沒想到這王子君還有這個本事。更何況,他從見到王子君開始,就一直對他冷嘲熱諷,這會兒,他卻主動站出來了,盡管周愛國並不看好他能辦成,但是王子君的這個態度,還是讓他心里熱乎乎的。
感j 地看了王子君一眼,那邊的王子君已經拔通了電話。
「喂。」醇厚的聲音,透過听筒,傳到了王子君耳中。再次听到這年輕卻充滿磁x ng的聲音,王子君的眼里已經有淚hu 在閃爍了。電話那頭的人,是他當年最好最鐵的朋友,在王子君前世的兒子畢業前半年,時任江州工學院副院長的張凱,因為白血病撒手人寰。
張凱去世時,王子君因為有點事情耽誤了,沒能見到張凱最後一面,這一直是王子君心里的一個遺憾。現在重生听到老友無恙,怎不讓他欣喜不已。
電話輕輕地掛了,盡管與電話那頭的老友相隔幾百里,王子君還是覺得恍若隔世一般。
「王書記,我周愛國謝謝您了,不過,我看我還是再跑一趟吧。」周愛國忽而顯得格外木然和呆滯,從他嘴里說出的話簡直是細若游絲,忽而又氣憤不已。見王子君打完了電話,歉意地看他一眼,話音里已是由衷的感j 。
在周愛國看來,王子君雖然能不計前嫌的出手,但畢竟還年輕,估計還是有心無力,無法幫到自己。像他這種二十多歲的年齡,就算有認識的人在工學院上班,當個一般人員也就不錯了,自己找的那位孟局長的親戚,可是工學院後勤部的一個副部長。
「你現在過去和等一會過去,有什麼區別呢?不如听我朋友說說情況,然後咱們再商量一下對策。」王子君看出周愛國的心急,好言安慰道。
「愛國,你先听王書記的,也不差這一時半會的。」裘加成等人見王子君主動為周愛國幫忙,看向王子君的神情又多了一絲敬佩之意。
將軍額頭能跑馬,宰相肚里能撐船。這王書記能有這等氣度,以後肯定能成就一番事業的。
在體制內,有一句話那簡直就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不怕你狗屁都不會,就是怕你站錯隊啊。自己能審時度勢,及時地站到他這條戰線上,估計押寶是押對了!裘加成心里暗暗的想道。
「這個……這個……」周愛國听著王子君和裘加成的勸說,也猶豫起來。
「叮鈴鈴……」清脆的電話鈴聲,再次響了。王子君隨手接過電話,嗯了幾句之後,就把電話ji o給了周愛國︰「周隊長,你來接吧。」
忐忑不安的接過電話,隨即听到了電話那頭的聲音,一時愣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