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子,這麼晚了,跑這里干嘛?」
曹友學笑呵呵地問身邊的青年,順手推開車門,而後走下車,非常隨意的伸了一個懶腰,舒展了一下有些疲乏的身體。(8度吧手機站
二十六歲的曹友學,是x市警察局的刑偵員。
幾天前,他剛破獲了一樁毒品案,並成功擊斃了隱藏著x市的一個毒梟,榮獲省廳的表揚。
說起這樁案子,也有些離奇。
原本只是一樁普通的自殺案件,不成想被一個刑偵員發現了蛛絲馬跡,從而追查出了一連串的謀殺案。在追查中,刑偵員遭遇了毒手,使得曹友學非常憤怒。在接手案件以後,雖然有重重的阻力,可是他始終卻始終沒有放棄,甚至到最後,被停職檢查,曹友學還是一根筋的繼續追查……
只是連他也沒有想到,這真相竟然是……
享譽全省的著名企業家,竟然是一個大毒梟;而在這背後,更牽扯出一個巨大的貪污受賄案!
X市政法系統,幾乎有半數被牽連進去。
更有無數官員落馬,其中還不泛省市里的高官。
這也是建國以來,中原省破獲的最大的販毒集團和貪污**案件……
整個案件的破獲,整整歷時兩年。兩年里,曹友學經歷了無數次生與死的考驗,更承受了巨大的痛苦。而今,案子終于破獲了,曹友學感到無比輕松。站在熊耳河水庫旁邊,看著在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他的心里既充滿了自豪,同時也泛起了一股難以言述的淡淡憂傷。
突然,曹友學心里產生出一絲警兆。
這兩年來,無數次在生死間徘徊的經驗,使得他對危險有一種本能的敏銳直覺。
幾乎是下意識的向旁邊撲倒,可就在他撲倒的一瞬間,身後傳來一聲槍響,一顆子彈從後背沒入,將他掀翻在地。
雖然做出了反應,可事情發生的實在太突然!
曹友學摔倒在地上,一手捂著胸口,鮮血從指縫間流淌出來。他抬起頭,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凝視著從警車上走下來的青年。他手里拿著一支手槍,黑洞洞的槍口,一股裊裊青煙飄起……
「揚子,你……」
曹友學不敢相信這個事實,自己最親密的戰友,也是最得力的伙伴,居然向他開槍。
月光下,青年面無表情,靜靜看著曹友學。
「老曹,我之前就勸過你,別查了……這件案子並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可是你不听,死活要繼續查下去。可結果呢?我告訴你,這件案子並沒有結束,那些跳出來的家伙,只不過是一群微不足道的替死鬼罷了……你壞了人家的好事,人家又怎麼可能善罷甘休呢?」
一剎那間,曹友學仿佛全都明白了!
這兩年里面,他無數次徘徊在生死邊緣……有好幾次,他都在奇怪,對方是怎麼找到他的?
原以為是內鬼,而且後來也的確把那個內鬼翻了出來。
但沒想到,這最大的內鬼,竟然是……
兩年來許多至今也沒能想清楚的疑點,一下子變得清晰了!
「揚子,你也……」
「別怪我,我有老婆孩子,而且我很愛他們。
老曹,說實話我很佩服你,佩服你的執著,佩服你那所謂的正義感……可那又怎麼樣?案子看上去好像是破了,可你卻變成了孤家寡人。伯父伯母的事情,我很抱歉。但如果要怪,就怪你不識時務,看不清楚這個世道……老曹,好人不長命,想要當英雄,就注定不會有好下場。」
揚子說著,槍口再次對準了曹友學。
「下輩子,千萬別再逞英雄了!」
砰!
隨著揚子話音落下,一聲槍響,回蕩在熊耳河水庫上空,久久不散……
數日後,曹友學的尸體被人在水庫中發現!
後經公安機關確認,曹友學系死于黑幫的報復。對此,省廳下達指示,全省掀起聲勢浩大的掃黑行動,並追認曹友學為烈士。
在追悼會上,由于曹友學的父母已經故去,家里也沒有什麼親人。時任x市公安局副局長,曹友學生前最信任的戰友,最好的伙伴張揚,以曹友學家人的身份出席,並答謝領導們親切的安慰。
老曹,別怪我!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你常說︰人在做,天在看!可我如今就站在這里,你卻魂飛魄散……希望你下輩子,千萬別再當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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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槍聲響起。
曹友學大叫一聲,睜開眼楮,翻身坐起。
後背冷汗,濕透了衣衫,貼在身上,冷冰冰的,讓他感覺很不舒服。
「朋兒,你怎麼了?」
也許是動靜太大,以至于驚醒了屋中的其他人。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緊跟著火光一閃,有人點亮了油燈。漆黑的房間里,一下子明亮起來。雖然燈光昏暗,但還是讓曹友學生出一絲安全感。
呼-
他長出了一口氣,抬手抹去額頭上的冷汗,漸漸平靜下來。
一個身穿斜襟布衣的憨厚男子,手里舉著一個鯉魚躍龍門形狀的青瓷油燈,一只手擋著風,神色間透著緊張,快步走到曹友學身邊。在他身後,是一個年紀大約三十左右的女人,眉宇之中更是萬分緊張,和男子一左一右,坐在曹友學的身邊,雖未開口,但那眼中的關懷之意,卻表露無遺。
曹友學立刻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輕聲道︰「爹……娘……我沒事兒!」
哪怕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快二十天了!
曹友學還是有些無法適應。
原本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當那一聲槍響過後,他卻意外的發現,自己依舊堅強的活著!
只不過,身處的世界,已經不是他原來的那個世界。
而且現在的他,也不再是原來的他……
準確的說,現在的曹友學,是個風華正茂,年僅十三歲的少年郎。如果再用玄乎一點的說法,那就是他的靈魂,此時佔居了一個十三歲少年郎的身體,而這個少年,名字叫做曹朋。
曹友學同志是一名優秀的黨員,同時也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
可當他面對這樣的情況,他也說不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難道說,冥冥中真的有神明的存在?
但既然有神明,為什麼不去懲罰那些惡人呢?
他想不清楚,也想不明白。
不過有一點他卻知道︰他已經不再是曹友學了,他也不可能再回到原來的世界,卻報仇雪恨!
在這個世界里,他有了一個新名字,並且還有了一個新的家庭。
憨厚的男子名叫曹汲……哦,您可別誤會,不是草雞,是曹汲……汲水的汲!據說是因為他出生的時候,他的母親,也就是曹友學的女乃女乃正在井邊打水。汲者,引水于井也,所以就叫做曹汲。
同時,他還有一個新的身份,那就是曹友學在這個世界里的老爹……親的那一種。
坐在曹友學右邊的女人,姓張,沒有名字。沒有嫁給曹汲之前,大家稱呼她做張女,嫁給曹汲之後,則變成了‘張氏’。在這個時代,若非富貴家族,女人出生後,大都不會有名字。
張氏,就出生在一個庶民家庭。
曹汲和張氏,膝下有一子一女……
子名曹朋,也就是現在的曹友學;女名曹氏,也是曹友學的姐姐,年十八歲,兩年前嫁給了棘陽鄧村一個名叫鄧稷的男子。出嫁的時候,曹汲還專門請人給曹氏取了名,叫做曹楠。
因鄧稷將于棘陽南就聚迎親,而曹氏五行缺木,所以就有了曹楠這個名字。
曹友學沒有見過這麼姐姐,不過重生後倒是听張氏提到過幾次。十多天以前,曹朋突然昏倒,醒來後就已經偷天換日,變成了曹友學……亦或者說,是曹友學變成了十三歲的曹朋。
看著眼前這憨厚夫婦的關切表情,曹友學也不由得心頭為之一暖。
「爹,我真的沒事兒,只不過發了一個夢而已。」
不成想曹汲夫婦听罷,卻變得更加緊張。
夫妻兩人相視一眼,張氏開口道︰「朋兒別怕,娘和你爹就在這里,你乖乖睡吧,沒事兒的!」
「是啊,天也不早了,朋兒睡吧,我和你娘會陪著你的。」
前世,曹友學忙于工作,很有陪伴父母。
後來為了那驚天大案,還連累了父母,至今想來,曹友學仍感覺萬分內疚。
眼前這對青年夫婦,雖然很陌生。但靈魂佔居的這具身體,卻是拜他們所賜,有著無法割斷的血脈親情。
這也使得曹友學的心里面,生出了強烈的依賴感。
耳听曹汲夫婦那聲聲溫和話語,先前因噩夢而感到悸動的心,似乎一下子變得格外平靜……
他閉上眼,重又躺下。
享受著張氏用輕柔的動作,為他蓋上被褥,心里暖暖的。
「他爹,朋兒自從醒來以後,這一直發噩夢,可不是一樁好事啊。」
「我知道……朋兒從小身子骨就弱,那天突然昏迷,如今又噩夢不斷,我擔心他是踫上了不干淨的東西。
他娘,要不我過兩天去中陽山里求兩道仙人符水。
我听說,中陽觀的仙人本事很大,前些時候老王家的小子發病,就是喝了仙人的符水痊愈。」
曹汲和張氏輕聲交談。
曹友學看似睡著了一樣,卻听得清清楚楚。
他醒來之後,曾旁敲側擊的想要詢問清楚,他所身處的世界,和他如今所處的年代。可不管是曹汲還是張氏,都說不太清楚狀況。所以曹友學也只知道他如今身處于中陽鎮,位于中陽山下。
而中陽山則是在南陽郡治下。
南陽郡?
在華夏悠久的歷史當中,有很多朝代都有南陽郡。
曹友學至少可以肯定,他如今身處的世界,應該還是在華夏。
但具體是哪一個朝代?
如今還不敢肯定!
曹汲和張氏壓低了聲音,絮絮叨叨的說著話。
從最初的中陽觀符水,到後來的家常瑣事……
曹汲突然說︰「我日間听對門的王老頭說,劉荊州和小張將軍已經不打了,好像還要結盟。」
劉荊州?
小張將軍?
曹友學心里突然間咯 了一下,隱隱約約,已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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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個是元宵節,正月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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