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究竟是怎麼回事?」
曹朋走進偏廳的時候,就看到鄧艾和王雙,都老老實實的坐在那里。
黃月英提升安慰了鄧艾兩句之後,瞪了曹朋一眼,而後便離開,只剩下他三人。
「王雙,你先說!」
曹朋看著王雙,沉聲問道。
王雙連忙站起身來,有些惶恐道︰「非是雙不從公子吩咐,實在是?……雙奉公子之命,回到許都後,便跟隨五公子左右。可公子在隴西怒殺韋端,令夫人很不高興。正月時,夫人言五公子身邊人手足夠,便讓我返回家中,不再跟呃?……」
「是環夫人之命?」
「正是!」
王雙,顯得滿月復委屈。
他的確是有足夠的理由委屈。
當初,曹朋把他從武威打發回許都,其實王雙的心里,並不情願。只是曹朋命令在身,他也無法拒絕。于是,便乖乖的回到了許都,跟隨曹沖,負責保護?……?……
如今,那些留在西北的人,都已建立了功業。
哪怕是後來追隨曹朋的蘇由和耿林兄弟,最差也當上了軍司馬。更不說蘇由耿林二人,如今已經是一縣之長。而王雙呢?依舊是兩手空空,沒有任何的收獲。
看著王雙,曹朋也有些不好意思。
看起來,王雙之所以來滎陽,是被環夫人逐走。
他眉頭微微一蹙,陷入了沉思。
環夫人的這個態度,讓他感到非常不滿。
你特麼的用我時,低聲下氣,不惜把小真許配給我;而今,我失勢了!你就擺出另一副嘴臉。特別是驅逐王雙的行為,簡直就是**果的打臉,而且打得生疼。再加上之前環夫人的沉默,也使得曹朋,心里開始有些抵觸,甚至于惱火。
你覺得,自己羽翼豐滿了嗎?
曹朋突然一聲冷笑,擺手示意王雙坐下。
「這件事,的確是怪不得你?……?……王雙,你追隨我已久,也算得上是我身邊之人。我知道,有些委屈了悔……」
「公子……」
「你听我說完!」曹朋擺手打斷了王雙的話語,沉聲道︰「我如今回來了,一時間也無法帶你立功。不過,好在父親出任涼州刺史,而西北表面平靖,事實上仍有許多麻煩。河西毗鄰漠北,有匈奴和鮮卑之禍;武威金城,仍有羌人作亂。更不要說隴西,毗鄰武都。我與馬家已是水火不容,早晚必有一戰。
我現在給你三個選擇︰其一,去河西,到子幽那邊;其二,去龍耆城,王買可保你一個前程;其三,到隴西,在我父親帳下效力,也可以獲得大把的機會。」
「雙,願留在榮陽。」
「扯淡!」曹朋一聲厲喝……「我現在不過一刑徒,要許多人作甚?
王雙,你年紀也不小了,而且和令明他們的情況又不一樣。若繼續留在我身邊,只怕是會越來越耽誤你。如今家父在涼州,百廢待興,正是用人之時。你莫要以為,我對你有什麼不滿。之所以這麼安排,也是真心希望,你能建立功業。
這樣吧,我為你決定。
去隴西?……?……你到我門下也有幾年,家父現在手里,也沒有太多可用之人。你過去之後,就負責保護家父周全。你過去的時候,從老家帶三百護兵過去,作為父親親兵。」
王雙一怔,頓時大喜,躬身應命。
曹朋這麼安排,也是有他的道理。
王雙,不是個為帥之人。他是當將的材料,搏殺疆場是一把好手,可是行軍打悔?……
隴西那邊相對還是有些危險。
馬超在武都站穩了腳跟,背靠張魯,早晚會成為禍害。
雖說,有郝昭駐守陳倉,閻行駐守臨洮。但曹汲把州府設立在了臨洮縣,畢竟距離武都太近。若沒有一個貼心的人保護,曹朋始終也不是太放心。王雙在曹家,已經有好多年了,跟隨曹朋也有些日子,忠心耿耿,是個可以托付的人?……
最重要的,曹汲對王雙熟悉。
雖說郭浮和郭都也都是自己人,但相比之下,還是王雙更加可靠一些。
讓王雙過去隴西,曹朋也能放心。同時呢,王雙的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去建立功業。
這對曹汲,對王雙而言,都是最好的選擇!
十件十十十十十十十十件十十件十十件十十忖中件件十十件件十十件十十件件十件十十十十件十十件讓王雙下去之後,曹朋向鄧艾看去。
別看鄧艾並沒有和曹朋一起生活太久,但是對自己這位舅舅,鄧艾卻是由衷的敬重,同時也是由衷的畏懼。當曹朋目光,從他身上掃過的時候,鄧艾不由得一個激靈。他低下頭,不敢和曹朋的目光相接觸,坐在那里,嘴里嘟螂囔囔……?……
「反止,我不要回去。」
「你大聲點,嘀嘀咕咕,娘們兒嗎?」
曹朋一聲厲喝,嚇得鄧艾連忙站起身來。
半晌後,他抬起頭道︰「舅舅,我和倉舒吵架了,所以我不要再回去許都。」
「和倉舒吵架?」
曹朋盯著他,半晌後沉聲道︰「究竟怎麼回事?你老老實實和我說清楚,不許有半點隱瞞?……你和倉舒,關系不是挺好嗎?怎麼突然間吵架,還鬧得如此厲害。」
鄧艾沉默良久後,說出了一番緣由。
原來,鄧艾和曹沖荀侯,一直在一起就學,而且關系很好。
可是前不久,曹沖認識了一個叫做周不疑的人。那周不疑也是個才學不俗,天資聰慧的主兒,和曹沖一樣,能舉一反三,思路敏捷。兩個神童一下子就擦出了火花,彼此惺惺相惜,極為青時。鄧艾一開始,也沒在意,甚至對周不疑的才智,也格外欽佩。他和曹沖的矛盾,產生于不久之前。也就是在曹朋殺了韋端之後,消息傳到了許都。曹沖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和周不疑提起這件事。那周不疑口出不遜,大罵曹朋目無君父,擅殺朝廷大臣,罪不容赦,何當問罪。
鄧艾,最崇敬的,便是曹朋。
其崇敬的程度,尤甚于他老爹鄧稷。
聞听頓時就怒了,就與周不疑爭執起來。
鄧艾認為,韋端身為朝廷大臣,累受皇恩,自當報效國家。
可是呢,這韋端借用之權,謀取私利,勾結兩羌,造成涼州局勢混亂;他身為涼州刺史,卻無治理涼州之能,以至于馬騰韓遂做大,使得涼州民不聊生。最可恨的,就是這韋端在王猛被圍困的時候,明明可以出兵相救、只偏偏為私怨而坐視不理,害死朝建大將,更不要說,馬騰兵臨狄道,韋端不戰而逃,乃是國賊。
周不疑則說,就算韋端有錯,也不是曹朋可以處置。
曹朋不過是下郡太守,而韋端則是一州刺史。曹朋殺韋端,就是目無法紀。而他之所以敢這樣做,就是因為他仗著功勞大,仗著曹操的信任,這叫恃寵而驕,同時也是恃功自吧?……
末了,周不疑還說了一句︰「王猛,庶民乎?
韋端,累世官宦,有功于朝廷。為庶民而無視上官,殺高士,乃大逆不道之舉。」
鄧艾聞听,更怒不可歇。
周不疑言語中,不僅僅是在說王猛。
更映射了鄧稷出身不高,鄧艾也不過是?個庶民,不足以和高士同席。
本來,這種爭執是鄧艾和周不疑之間的爭吵,和曹沖並無太大的關系。可偏偏,曹沖這時候冒出來了一句話︰「先生為私怨而殺上官,這件事做得確實不對。」
也正是因為這句話,鄧艾出離憤怒。
他和曹沖爭執,周不疑在一旁煽風點火,兩人差一點就拳腳相向。
章虧荀侯出面阻攔,總算是勸住了兩人。可從那之後,鄧艾就再也不肯去理睬曹沖。
而曹沖呢,也不知道是余怒未消,還是抹不下顏面,也沒有來找鄧艾。
反倒是經常和周不疑一起,看上去極為友善。
這也使得鄧艾越發惱怒,一怒之下,便離開了許都。
「那你,還要回去嗎?」
「不回去!」
鄧艾梗著脖子,臉通紅,大聲回道。
曹朋看著他,半晌後,輕輕嘆了口氣︰「那你不回去,又要如何?」
「我留在這里!」
「你留在這里,能有什麼出息?」
鄧艾咬著嘴唇,半晌後回答道︰「反正學堂里也沒甚意思,先生講的枯燥乏味,我甚是不喜。還不如舅舅當初教我時有起?……我覺得堂上也學不來東西。
舅舅的三十六計,連司空也贊不絕口。
所以,我想隨舅舅身邊學習?……還有,還有……?我想從牙兵,加入舅舅的飛駝百騎。」
鄧艾要跟隨曹朋學習,這個曹朋已經有些許準備。
可是,他竟然要加入飛駝?
曹朋不由得笑了,「小艾,你才不過九歲,怎能入得飛駝?」
「可是,我就是想要加入。」
「那你可知道,飛駝的之練,非常艱苦。
令明他們每天要一早起身,開始之練,若不合格,連飯都吃不上,你還要加入?」
「嗯!」
看著眼前這個倔強的小家伙,曹朋感到非常無奈。
不答應?
曹朋可以肯定,這小家伙弄不好,就會鬧出什麼ど蛾子。
沉吟良久,他看著鄧艾說︰「飛駝,我不會讓你加入。你年紀還小,正長身體,飛駝那麼大的之練量,對你的身體,並無益處。不過,我可以讓你先進入白駝。但是有一點,你必須要听從命命?……小艾,舅舅不希望你成為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莽夫。我要你到了飛駝之後,好好的學習兵法姜?他們,如何治軍。至于你的之練,我會為你專門打造一個計劃,你到時候照著練就是。
還有,你晌午去白駝練兵,午後在家,隨你舅母讀書。
等再過幾年,我若是有機會復起,你和小迪便隨我一起做書佐;若沒機會復起,我會送你去涼州,在姥爺身邊歷練。你不想回許都,我也不強求你。但你既然要留在滎陽,一切就必須按照我的安排。若是不同意,我就送你會許都就學。」
一番話出口,鄧艾頓時歡呼起來。
「謝,謝謝舅舅!」
「慢著!」
曹朋突然喝道。
他瞪著鄧艾,上上下下的打量半晌,突然問道︰「小艾,你怎麼說話有口吃?」
「沒啊。」
「可我剛才明明听見你……?……」
鄧艾猶豫了一下,輕聲道︰「其實也不算口吃。只是一高興,或者一激動,就有些?……?……」
「把這毛病給我改了!」
「可是……?……」
「不听話就送你會許都。」
曹朋聲色俱厲,但心里面,卻樂開了花。
口吃,鄧艾竟然有口吃的毛病。
也許你會問,自家外甥有口吃,難道還是一樁好事嗎?其實不然,曹朋一直在疑惑,他這個外甥,會不會就是那個歷史上,奇襲陰平,滅亡蜀漢的鄧艾鄧士載。
可惜,曹朋對鄧艾的記憶有點模糊,實在是想不起來他的來歷。
但有一點他倒是記得清楚,歷史上那個鄧艾,也是個口吃。應該比此時的鄧艾嚴重一些,後來靠口含石頭,硬生生改掉了毛病。期期艾艾,這個成語就有鄧艾的元素在里面。其中,期期二字,源自于漢初劉邦手下大臣周昌;而艾艾,就是因為鄧艾口吃,常言,臣艾……?艾欠……」而得名,才有了期期艾艾這個成語。
此鄧尖,八成就是彼鄧艾。
好在此時的鄧艾,口吃還不嚴重,所以也可以糾正過來。
件十十十十十件十十件十十件十件十十件十十件十十忡件十十十件十十件十十十中件中件十件十十件十十件當晚,曹朋看完了從工坊帶來的公文,已經將近戌時。
天完全黑了!
他走出書房門廊上伸了一個懶腰,而後手扶廊柱,看著跨院里的花圃,呆呆發愣。
「夫君,可是為姨娘之事而難過?」
夏侯真悄然來到了他的身後,輕聲道︰「其實,只是些誤會。若夫君願意,我可以前去說項。」
曹朋回頭,不由得笑了。
他輕舒猿臂,將夏侯真攏在懷中。
「說項個甚……?夫人自有她的打算,她的主張,與我何干?
我現在,不過是一介刑徒,又何必貼過去呢?隨她去!忙了兩年,好不容易清閑下來,我可不希望再和上次那樣,整日里忙個不停。正好趁此機會,好生休養。」
曹朋說著,抬頭遠望。
那深邃的目光,似是要穿透圍牆,跨越時空……?……
周不疑?
轟轟烈烈的大三國,即將拉開序幕!
這場戲,似乎也變得越來越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