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日,李家明先生將由香港趕往通城,參加商業步行街的奠基儀式。通城首條商業步行街將正式動工,預計將在二年之內逐步完工。之所以選擇7.1,就具有特別深遠的意義,也標志著李氏集團首次進入大陸投資正式開始。
為了迎接這一天的到來,市政府特意下了個文件,全縣組織了一次衛生大整頓。
張省長親自打來電話,跟林書記下達了指示,要求絕對確保李家明先生的安全。接到張省長的電話,林書記立刻感到一股熱血上涌,幾乎要拍著胸脯跟首長保證。
緊接著,整個通城縣就行動起來。每個單位,每條大街小巷,都成了這次檢查的對象。市委市政府大樓也不例外。
辦公室新來的小姑娘江燕飛跑進來,「張縣長,你這里要不要搞啊?」
江燕飛今年剛招上來的大學生,雖然長相平平,但平時人很活潑,不論是什麼事情都喜歡主動挑起來做,是那種古熱心腸的女孩子。
張一凡是全縣最年輕的副縣長,也是帥有魅力的男生。在辦公室那些未婚的女孩子看來,他就是女人心中的萬人迷。只是,張一凡平時寡言少語,很少與人開玩笑。因此,能與他接觸的人就更少了。
江燕飛是蔡漢林的外甥女,有些時候,也會找機會到張一凡這里來幫忙打掃一下衛生。張一凡正在看報告,沒听清楚江燕飛剛才的話,看到她進來,就抬頭問了一句,「你剛才說什麼?」
江燕飛道︰「你到底搞不搞啊?搞的話我就月兌衣服,不搞的話我就走了。」
潘杰正從外面進來,听到江燕飛的聲音,生生地收住了腳步。江燕飛是他最近暗戀的女孩子,由于蔡漢林的關系,潘杰很快就改變了攻擊目標,和以前的女孩子吹了。
借著江燕飛來辦公室的機會,他就主動找人家女孩子聊聊。
突然听到江燕飛這句話,潘杰想死的心都有了。搞了半天,江燕飛是沖著張縣長來的,我還以為她看上自己了呢?難道最近跑這麼勤密。
想到自己與張一凡的差距,潘杰很受傷很受傷。而且他真真切切地听到江燕飛那句話,「你到底搞不搞啊?搞的話我就月兌衣服,不搞的話我就走了。」
難道他們之間已經那個了?潘杰想離開,又有些不舍。于是,就站在門外听著兩人倒底說什麼。
然後就听到張一凡道︰「你說搞什麼?」
「當然是搞衛生啊!你自己下的通知,別的科室都搞了,難道你這里就不搞?」江燕飛也沒多想這個搞字的含義。沒辦法,通城的方言就是如此,習慣了用搞這個字。
張一凡啞然失笑,拿起本書站起來,「等下潘秘書來了,你就和他搞吧,我先出去一下。」
「哦!」江燕飛臉上閃過一絲失望,看到張一凡走了出去,她就一坐在沙發上。張副縣長好象對自己一點都不感興趣嘛!難道今天在乳罩里墊了兩層海綿墊子還不夠?他居然都不正眼瞧我一眼。
都是舅舅這烏鴉嘴,真讓他說中了。
潘杰走進來,假裝才看到江燕飛,「燕飛,你怎麼在這里?」
見江燕飛不說話,他就想辦法逗她開心,「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為幫我們搞衛生的吧!那我去打水,我們一起搞。」
誰知江燕飛站起來,理也不理他,「你自己一個人慢慢搞吧。」
看到江燕飛氣乎乎離去的背影,潘杰有種強烈的挫敗感。
張一凡下午坐著車,繞著城里轉了一圈。看到整個通城都在進行衛生大掃除,工作進度還算滿意。
于是,他就叫司機小楊把子朝菜市場開去。
今天的菜市場很熱鬧,城管隊,環衛局等好幾個部門的執法人員都在。
一輛邊三輪上,坐著兩個戴著帽子的城管隊員,胳膊都帶著城管兩字的紅袖章。「媽的,好久沒有搞這麼大的行動了,看看今天能不能混頓飯錢。」
一個臉上長滿了青春痘的男子,扯了扯紅袖章,對身邊一個稍微矮點的同事道︰「老肖,開工了。」
那個叫老肖的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本子,還有一支筆,拉了一下帽子跟在青春痘身後,兩人朝菜市場路邊的擺攤小販走去。
小販中不知有誰喊了一句,「城管來了!」
瞬時,那些擺在路邊販菜的小販,驚惶失措提著籃子,簍筐沒命地奔跑。
「麻痹!還想跑!」青春痘撒開了腿,朝那些菜販子追去。這邊姓肖的城管拿起對講機呼叫著同伴,「你們快從那邊堵住,別讓他們跑了。」
馬路那邊的另一頭,開來了幾輛邊三輪,七八個城管隊的紛紛從車上跳下來,有人拿里拿著警棍,叫喊著朝那些菜販奔了過去。
「站住!」一個城管舉起警棍,照一名中年男子當頭一棒。那男子連哼都沒哼一聲,就蹲在地上。城管隊員也沒去管他,繼續追趕那些逃跑的菜販。
「誰跑就打斷誰的腿!」有人扯著嗓子大喊。于是那些菜販被嚇呆了,一個個象施了定身法似的,愣在那里不敢動彈。
十幾名城管隊員將小販們趕到一團,讓他們將雙放在腦後蹲下。「跟你們說了多少次了,不許在馬路邊擺攤。你們就是不听。今天每天罰款五十塊。」
姓肖的男子一邊開罰單,一邊喊道。
「五十塊!你們還不如去打搶。我們賣一天的菜也沒有五十塊。」那個被打的中年男子叫起來。
「麻痹,老子說話什麼時候輪到你插嘴了?」姓肖的踢了那男的一腳,「少哆嗦,給錢。」
這些小菜販,賣一天的菜也不過二三十塊利潤,現在每個人要罰五十塊,自然就沒有人願意給。
「別跟他們哆嗦,沒錢的把東西拿走。」幾個城管連罵帶打,開始搶小販手中的器具。兩邊的人開始爭奪起來,這邊城管拿著警棍抽人,那邊菜販哭喊連天。
稍有不听話的,就是一頓毒打。那個中年人只是護著自己的稱和盤子,沒敢還手。青春痘走過來,抓起他的稱桿猛地朝膝蓋上一挎。
稱桿應聲而斷,中年人發了瘋似地沖上來,「你們這些土匪,我跟你們拼了。」
那時快,那時慢,中年人的手指已經抓到了青春痘臉上。青春痘顯然沒料到這一手,臉上立刻劃了一道紅紅的印子。
麻痹,居然敢造反?
幾個城管隊員,拿起警棍,劈頭蓋腦抽下來。只听到啊喲一聲,中年人很快就被他們打倒在地上。這些人還不死心,七八個人朝他狠狠地踢來踹去,手中的警棍一頓亂舞。
一頓棍子下來,眼看那中年人只有了進氣,沒有了出氣,姓肖的那人才道︰「算了,再打可能要出事。」
青春逗很不解氣,又朝暈死過去的中年人臉上狠狠地踢了一腳,這才罷手。
這些平時就膽小的菜販,此刻連大氣都不敢出。眼睜睜地看著這些城管隊員把自己的菜和工具都收繳了,一個個縮在那里不敢動彈。
「媽的,這些破玩藝有什麼用,扔河里算了。」看著車里那些稱啊,簍筐的,一個城管隊員建議道。
青春痘從身上抽出支煙,點上了,「那就扔河里吧!拿回去也費事。」
于是,幾個人就七手八腳,將小販們的稱給折了,然後丟進旁邊的河里。那些好點的菜就留著,看得不順眼的通通扔了。
「那邊還有幾個。」姓肖的朝菜市場門口指了指。幾個城管隊的望去,菜場門口屬于非正式攤位,幾個人交換了眼色,一齊朝那邊走去。
「這里不許擺攤,把東西留下,人馬上離開。」青春痘朝那幾個擺攤的指了指,喊道。
「為什麼,我不是每天都在這里擺嗎?交了錢的。」人群中有人回答。
「哆嗦個屁,沒看電視嗎?最大要搞大檢查,菜場市口一律不許擺攤。」青春痘指著眾人道︰「今天就每人罰五十塊算了。」
有個老太婆是附近的郊民,提了一籃子的雞蛋。今天生意不好,才賣了幾斤不到。听說要罰款,她提起籃子就要走。
被一個城管隊的搶了過來,「一把年紀了還想跑?找死啊!」
說著,搶過籃子朝地上一扔。一籃子的雞蛋頓時摔了個粉碎,黃的白的流了一地。
老太婆見了,哭喊著撲過來,「你們這些天殺的,連我一個老婆子也不放過,我的雞蛋啊,我的雞蛋!」
老太婆就坐在地上哭起來,雙手不停地打著地面。「你們賠我的雞蛋。賠我的雞蛋。」
一個城管隊員舉起警棍,「松手,要不老子一棍打死你。」
「住手——」
眼看城管隊員的警棍就要落在老太婆身上,張一凡剛好趕到,遠遠大喝一聲。
「你算哪根蔥?信不信老子連你一起打?」
司機小楊趕緊跑過來,朝那幾個城管大喊道︰「混帳!瞎了你們的狗眼,連張副縣長都認不出來。」
「副縣長,老子還副縣長他爹呢!」青春痘不屑的切了聲,幾個人一陣轟然大笑起來。
啪——突然,一記響亮的耳光閃過,青春痘臉上立刻出現了五個紅紅的印子,張一凡怒不可耐地盯著這些人。
「麻痹,你居然敢打老子。」
青春痘舉起警棍就要砸人,突然從背後沖過來幾個警察,唐武從人群中殺進來,「他Md,真瞎了你娘的狗眼。給我扣上,全部帶走!」